[盗墓笔记]恋君已是第七年 完结+番外 (北山无衣)
解雨臣不等他说完就迈开腿向那人走过去了——结交一些传说中的上层人士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那位先生确实如传言中那样古里古怪,戴着夸张的墨镜一个劲儿的冲他笑,于是解雨臣也只能捏着拳头陪着笑,在笑成神经病之前那位终于停下来了,仍是咧着嘴自报家门:“哑巴两口子都叫我瞎子,你也跟着这么叫吧……要是不习惯,叫黑眼镜也行。”
解雨臣试着动了动嘴唇,怎么也不能像吴邪那样自然的叫出这样一个诨号来,于是他脑子一转,坦然道:“黑爷见笑。”
刚起了个头,就见胖子从楼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嚷道:“来了来了!”
黑瞎子以外的所有人均是神情一肃,像是迎接贵宾一样冲到门口列阵。黑瞎子心下莫名,却也不动声色的跟在队尾。
一会儿工夫之后,门口珠帘一响,胖子引着两位老人家进来。
黑瞎子顿时了然,敢情是要做场戏给吴邪爸妈看,心下嗤嗤,忍不住带着满是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张起灵,发现那厮神态庄重的像是遇见了上帝,也不好再说什么,挂着笑坐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台前吴邪妈妈的哭声渐渐大起来,间或夹杂着一些含糊的话语,连刚刚凑过来的胖子也侧目去看。
“……你说这是咋了啊花儿爷?”胖子看了两眼,转头问那两人,“你们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吗?”
黑瞎子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抿起来。
“好像说的是长沙话……我也不是很确定。”解雨臣站起来听了一会儿,也摇摇头,“总之先过去看看吧。”
几人慢慢走上去,见吴邪妈妈拿着纸巾抹眼泪,吴一穷只是看着吴邪,后者和张起灵面露为难的站在一起。
“……确实是长沙话。”解雨臣听了两耳朵,轻声道。
“那说了些啥?”胖子道。
“……我是认命了,你们要这样就这样吧,只要儿子觉得好……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了。”解雨臣按他听到的几句话翻译给大家听,自己嘀咕开来:“看起来不严重啊?”
剩下的几个人互看了一眼,均表示对付这种场面自己并不拿手,只有阿宁“啧”了一下,从旁边桌子上倒了两杯茶递给二老。
“阿姨不要哭呀,吴邪以诚待人,我们做朋友的也以诚待他,至于张起灵就更不用说了,吴邪指东,他绝对不会往西,怎么会不好呢?”说完用一种略带鄙视的眼光扫了一遍在场的男人们,大家默契地撇开了头。
见有人搭话,吴妈妈底气一下子上来了:“我知道他好,可是他要带小邪去国外。国外啊……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就送给别人家了呢,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妈,我怎么就成送的了——”吴邪无辜地挠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都赌吴邪在德国住不惯,只要拿到绿卡他们肯定立马回国。”阿宁扶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喝口茶润嗓,一脚向后蹬了吴邪一下。
接到指示的吴邪反应也快,忙不迭的顺着阿宁的话做保证:“一定回来一定回来,中国那么好我绝对绝对不会移民!”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哄了一会儿,总算是让吴妈妈止住了哭,顶着红红的眼睛站起来去拉吴邪的手。
吴一穷也跟着站起来,目光看向张起灵,一字一句道:“要是小邪在德国有一点点不习惯的地方,你敢阻止他回来试试。”
“谢谢您。”张起灵低了头说道。
解雨臣乐见其成,手脚利落的拿着一盘子酒杯过来:“来来来,满上满上,这可是绍兴三十年的状元红。”
吴家二老各拿了一杯,众小辈依次举着酒杯说了一番敬语,碰过杯,一饮而尽。吴一穷放下酒杯,看着吴邪道:“这算什么状元红,分明就是一坛女儿红。”
大家均怔了一怔,吴邪脸一红:“老爹,这个事情吧——”
“我不想听了,赶紧倒酒倒酒。”吴一穷挥挥手,把酒杯往前一举。
解雨臣喜出望外,颠颠的跑上去给自家老爹倒酒。
胖子笑眯了眼,一溜烟的往外跑,说让伙计立马上菜来。
折腾了好几回,终于征得了两位老人的同意,几个人乐融融的上了饭桌,都等着吴一穷动筷子。
吴妈妈却道:“别人结婚都叫妈了,小张,你也叫一声让我听听吧。”
“叫一个!”黑瞎子带头鼓掌。
“叫一个!”
“叫一个!”
寡言的张起灵坐在吴邪旁边愣愣地看着那个还红着眼睛的中年妇人,定了定神,开口道:“……妈。”
妇人一听,一笑,重重地答应了一句。
视线移到吴一穷身上,张起灵试了很久也没叫出口。两年前吴一穷吓唬他的事情历历在目,还有对他称呼的纠正,总之很有些不自在。
“怎么?不敢叫还是不愿意叫?”吴一穷开口,语气颇有不满。
“小哥。”吴邪在桌子底下扯他袖子。
“爸。”短促的一个音节,从张起灵嘴里蹦出来。
众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吴邪也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在大家瞬间翻飞起来的筷子中轻飘飘地感叹了一句:“这是小哥这辈子第一次叫妈。”
满是心疼。
婚宴从中午开始,一直闹到天黑才结束。
从新月饭店出来,一行人理所当然的收到了伙计们羡慕又崇拜的眼神——嘤嘤能和先生一起吃饭好幸福。
解家来的伙计先把吴邪和他爸妈接回酒店,张起灵留下来跟胖子他们一道走。解雨臣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街尾转角处,腰上却被人戳了一指头。
“嘿,解老板。”黑瞎子比他高出一截,很方便的站在他身后,“我纠正你个错误哈。”
“……什么?”
“我的汉姓姓齐,不姓黑。”
【番外四】后来
“德国的东西简直太难吃了啊!!!!”
吴邪打电话来的时候虫虫刚好睡醒,正挥舞着爪子要抱抱要下楼玩儿,于是阿宁把她从小床上抱起来去书房开电脑。
大洋彼岸的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对方的视频画面——肉嘟嘟的一只小手正好挡在摄像头前面,显然是把这个当成了什么新鲜玩具。
“把手拿下来……看对面的叔叔,他又吃不饱饭了哟。”
“你才吃不饱饭呢!”吴邪比了一个眦着牙的动作,然后冲好久不见的小家伙挥挥手,“虫虫~来给干爹亲一口~”
阿宁握着女儿的小手晃了晃来打招呼,看着要来吐苦水的吴邪开始笑他:“你们家不是自己开灶的么,德国东西又招你了?”
吴邪把嘴一撇道,周末犯懒,听了小哥的主意叫了外卖,结果一如既往的难吃,难吃!
阿宁把快要被虫虫蹬掉的袜子扯回去套好,悠悠道:“谁让你听那个九级伤残的话了?外卖从来都不如自己做的好吃,全世界通用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明明就是你自己吃不惯德国菜才说它难吃的吧?”
吴邪把头搁在显示屏前面,蔫不拉几:“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想偷个懒吗……”
虫虫好奇地看着画面中的那个叔叔,也学他的样子从妈妈怀里挣扎出半个身体,把头歪在桌面上。
一大一小两个人隔着电脑对视,吴邪伸出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再点点她的嘴。
“啊……”虽然还不会说话,也不太明白这个叔叔做这个神似喂奶动作的意义,但虫虫还是非常给面子地张开嘴巴,流下了一串口水泡泡。
吴邪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串口水,严肃地叮嘱她:“宝贝儿,以后你可千万别来德国。虽然那是你妈妈长大的地方,但是真的,一丁点儿都不好玩。”
“哪儿不好了,我觉得还行啊。”阿宁一手搂住女儿的腰,一手虚托着她的脑袋,随意地接了一句话。
“东西不好吃,天气也不好——我以前就没觉得太阳很珍贵,而且脾气很坏说变天就变天,乱七八糟的。还有,德国人很呆,死脑子,一根筋,没有情趣!”吴邪掰着手指头一条条的列。
阿宁“啧啧”两下,“这是谁又惹我们的大作家了啊?”
“泛指啊姐姐,不过德国人是我见过最死板的人了——昨天我问编辑上个月交的书稿怎么样本还没收到,编辑说哦,因为邮递员生病了。我说那让别人送啊,结果丫睁着大眼睛诧异地说,那怎么行呢,这可是他的工作!”
阿宁摆摆头老成道,这在德国完全属于正常情况,类似的场合你抱怨过好几次了。
“问题是在那个邮递员病好之前,他们出版社的样本就只能全部堆在仓库里了——这特么的是脑子没长全吗?”吴邪一拍桌子,咬牙切齿愤愤然。
“以我的经验,这个邮递员治病也要花很多时间——说不定从医生到医院又有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而工作不能被顶替。”阿宁淡定的帮他推测,看着吴邪再度蔫下去的模样笑眯眯让虫虫看。
视频画面晃了一下,阿宁听见张起灵懒洋洋的声音,“你要不要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