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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笑挽花问叶 (今日霜降)


  人为什么害怕杀人,因为杀人的过程不只是杀掉一个生物,而是对于长久以来建立的伦理情感道德情感的破坏,也是对自己的质疑和批判,一旦陷入反复不可抑制的自责,那么这个人就会慢慢变得对与人接触持有极端恐惧的心理,人害怕杀人是害怕杀掉那个自己。
  人为什么害怕杀人,因为杀人一旦成为事实,这个不可抹去的现实就会烙印在你的认知里,而对于一件已经做过的事情,重复做起来总是会变得不那么难的,对于一件已经做过但是很多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一不小心的话,那是会上瘾的。一旦陷于无法自己的满足感和自豪感中,人就会不断回味利刃破开皮肤的爽利感,快刀拉开肌肉的触感,重刀剁开骨头的闷声,血液四溅的场景红得让人心醉,越是回味越是欲求不满,越是欲求不满就越是想要——再杀一个试试看?
  对心理破坏性的打击下需要的是漫长的重建过程,叶凡很没出息的又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最后的结果是他整天身体疲惫精神紧张连续一周没能练下一套连招。偏偏叶炜又出走了,整个藏剑叶凡居然连个能表达自己恐惧的对象都没有,而且他还变得非常害怕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这种恐惧感,只要一想到这个念头,他眼前就会出现叶老爷子一刀劈出血液四溅的场景,然后他低头一看,原来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啊。20岁的叶烦穿着条纹T恤和牛仔裤趴在地上不断抽搐吐血,吐啊吐的他就不动了,再抬头就看到叶老爷子胡子上沾了他的血还朝他咧嘴一笑——
  叶凡惊吓之间大腿里有条筋刷的就抽直了,膝盖内侧好像有很多刀尖在不停的扎他。瞬间叶凡就疼醒了,身子弯得虾米似得,也不敢叫出声音,只能自己抱着腿咬紧了牙忍着。他在床上才滚了一下,忽然有个人抱紧了他的肩膀出手在他腿上和脚踝处点了两下。腿不抽了,可是叶凡吓得魂都飞了,他嘴唇白了面无血色,叶凡只觉得自己脑浆都是凉的。
  然后他感觉到那个人另只手也抱住了他的身子在背上轻轻的拍着。叶凡悄悄的抬了头,意外却也不意外的看到叶英闭着眼睛把自己搂在怀里。叶凡内心很有点五味陈杂的感觉,憋闷和委屈在他眼里打转让他不得不把头埋进叶英的胸口,于是叶英就用手拍拍他的小后脑勺。他还是哭了,没声没息的喘着气,哭得喘不过气了会打个嗝儿,但就是咬紧了牙不吭声。
  天微亮的时候叶英抽了手打算起床,叶凡想了想也不睡了,于是揉揉眼爬起床,这一揉他就感觉到自己眼皮松松软软的——水肿了。叶英看看叶凡,又低头看看自己那被叶凡□□得咸菜似的内裳。
  “不再睡会儿?”
  叶凡打了个嗝,又想了想,最后决定趴回去继续睡。没有必要问叶英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床上,也没有必要问叶英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床上,他还记得叶英温暖的怀抱和平稳有力的心跳,那就够了。
  等叶凡睡醒的时候就是真的太阳晒屁股了,这天太阳很好,窗纸薄薄的,阳光就透过窗纸在床上印出一个个浅浅的光斑。
  叶凡揉揉眼睛,恩,消肿了。
  叶凡弱弱的喊了一声“哥哥”,恩,门口进来了一个金灿灿的人,果然不是叶英……
  洗漱完毕又换好衣服,叶凡蹭蹭蹭跑到镜子前看自己,果然这几天过得连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了,又蹭蹭蹭跑去吃午饭,果然这个时间其他人都上了桌在等他一个人了。
  叶孟秋不知道叶凡因为他那一刀而经历了怎样痛苦的变化,只是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好像瘦了很多,就夹了块春笋缈鱼到他碗里。叶凡悄悄的看了叶老爷子一眼,还是有点怕,吃得很快。叶英看看叶凡,心里叹口气,也夹了筷子菜到他碗里
  “慢点吃。”
  叶蒙看看老爹,看看大哥,又看看五弟,最后也夹了筷子菜到叶凡碗里。他离叶凡有点远,站起来够着才把菜送到叶凡碗里。
  叶凡看着碗里的菜握紧了筷子,拼命吃。
  叶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也猜了个差不多,顿了顿筷子道
  “今年的名剑大会快到了。还是按着往年来么?”
  叶孟秋很想捋捋胡子,不过他手里还握着筷子,于是伸向盘子的筷子就收了回来搁在碗边,
  “今年英儿来主持大会,其他的你按着前两次的来办。”
  “那个,那今年这次我们还给明教陆危楼发帖子么?”
  “不发,他以为他私底下把名帖卖了我不知道么?”叶孟秋胡子翘翘的。
  名剑大会的事情这就算是安排下去了,吃完饭叶凡乖乖的回去抱了剑到叶英屋子里等着,下午依旧是练剑,晚上的时候叶凡自己坐在屋子里看书看剑谱,看得迷迷糊糊想要睡觉的时候心里似有所感,抽了屋子里的剑就舞了一套连招下来又继续迷迷糊糊睡着了。
  月亮又升上去一点的时候叶英推开门走进来,于是就看到叶凡正抱着剑睡得和小猪似得,叶英弯弯嘴角笑了笑,抽了叶凡怀里的剑叶凡就自动转了个身,又给他拉了拉要掉下床的被子。叶英觉得自己心情好像很好,给叶凡关了门回了自己院子后又在月下练了一套四季剑法才进了房间睡觉。
  心情确实很好。

  名剑大会开始啦

  自从藏剑开始准备名剑大会,整个山庄都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热烈氛围,比起每年的除夕还要热烈。
  “那是自然,名剑大会可是十年一次,除夕每年都有。”
  “所以二哥,今年的保护措施一定要做好啊,我有种预感今年这次会有人来偷剑。”
  叶晖终于在叶凡的喋喋不休中停下手里的笔,并且以一种深沉的目光审视着叶凡。叶凡身上快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看着叶晖的眼睛默默向后走了一步,没错他感觉到了叶炜的目光在说“你个乌鸦嘴”。
  所以叶凡很果断的闪了,叶晖眯起眼睛看着叶凡的背影,最后低下头拿起放在一边的巡逻安排决定再检查一遍。
  叶凡连跑带跳窜到叶英住的院子,进了院门就看到花树下丫鬟端了水盆在帮叶英洗头。叶凡听到自己脑子里有什么“叮——”的响了一声,心里小声说了一句“彩蛋get”就屁颠屁颠的过去围观。叶英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头发都散在水盆里,丫鬟双手轻轻的在盆里揉搓,叶凡看得心里痒痒的,他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摆出可爱的模样,轻轻扯了扯丫鬟的衣摆,小声的说“姐姐,让我试试好不好。”孩童的撒娇卖萌往往是无往不利的武器,丫鬟笑着退开给叶凡让了位置,叶凡立刻就上手要去抓盆里那乌黑的发丝。
  叶凡的手指肉肉的短短的,那发丝滑溜溜的就要从他指尖跑走。叶凡只好用两只手一起来握住那一缕头发,胖胖短短的手指握住了那头发轻轻的在水里揉,水温温的,叶凡的手指也温温的。等到丫鬟帮忙把盆里又添了一次热水叶凡才把盆里那些头发洗干净。叶凡想想以前去理发店理发洗头时那些店员总是在自己的头上穴位按摩,短短的手指就也顺着叶英乌黑的发丝插了进去。叶凡眨眨眼,看到叶英闭着眼睛神色安然叶凡忽就觉得自己心里很柔软的样子,好像有阵暖风突然就柔柔的在他心底里吹开了,吹得他心神迷茫。叶英的眉间正在他嘴唇的正下方,他在心里挣扎了几下后俯身下去,唇就恰好贴在了叶英的额上。
  叶凡挺不好意思的起身继续给叶英洗头,洗啊洗的脸上慢慢就粉红一片,终究还是敌不过心里那个猫爪子挠啊挠的感觉,没熬到帮叶英把头发擦干的流程就跑了。丫鬟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凡突然就跑了,只好拿了毛巾上前帮叶英擦头发。
  羞耻啊,太羞耻了……
  叶凡奇奇怪怪的想法乱成一团快要在他的脑子里拧成一道彩虹,眼前却一黑。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转了个个儿反拧在一个人胸前。那人掐住他的脉门捂着他的眼睛问
  “碎星在哪?”
  叶凡脑袋里嗡的一声这一下子什么彩虹也没剩下——明教的人来抢剑了!
  所有人到藏剑所需的时间各有不同,早在名剑大会开始的三天前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到了杭州,其中稍微有那么些来头的就被请到了藏剑山庄里小住。众人互相各有了解,有神交已久的就刚好借了这次机会切磋一番,山庄上下人来人往,虽然名剑大会尚未开始,山庄里已是有别往日的热闹非凡。
  时间在大家各自切磋交流天南地北的新鲜事中快速翻到了名剑大会开始的这天。
  叶英站起抱拳,目视一周后微微而笑,道:“叶英不才,代家严主持此次名剑大会。然,叶英小辈才疏学浅不敢妄自尊大,此次大会之盛,以叶英之能难免力有不逮,届时还请诸位英雄指教。”略作停顿待众人推脱之声渐稀,又道“本次名剑大会依循旧例,三日擂台比试,胜者得碎星。”语毕,有藏剑山庄大弟子持碎星剑绕场一周使众人以得近观。这日天朗气清,日光落于剑身映出暗暗光华流转,刃峰处晕出一道浅浅白光笔直成线,顿时赞叹之声如水四溢。大弟子一圈走完,双手持剑献于叶英之手,叶英持剑,又置于身前红木镶金兰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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