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白玉堂像上次一样把无意识的展昭塞进副驾驶,一边开车一边和人用无线耳机通话。
展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模模糊糊听见白玉堂在冲人喊叫。
“小颜,你个庸医!怎么针打了这么久还不醒?”
“这人把自己累成这样不睡怎么行。”一个陌生的声音平静的回答。
“那现在怎么办?”白玉堂又问。
“休息两天就没事了。还有,别没事像个催命鬼一样把我叫出来,为了你我推了两台手术呢。”
咔,开门的声音。
“对了,有空跟大嫂她们联络一下,说是有事找你呢。”
“知道了。”
咔,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到了床头。床垫一沉,展昭努力睁开眼睛,见白玉堂坐在旁边。
“刚才……谁?我病了?”
“太累了,高烧。我让一个朋友看了下。”白玉堂用手试了试展昭的额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展昭从李昊事件开始心情就不会好,完全是凭意志力在维持正常生活。那一夜之后也只是被白玉堂暂时搅乱了心思,治标不治本。
李昊还真是个王八蛋!
白玉堂脸色阴沉暗骂了一句,自己哪比得上人家二十年好友。
“玉堂,谢谢。”。
白玉堂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发不出声,纠结了良久说了两个字。
“睡吧。”
许是药物发挥作用,展昭听话的闭上眼,呼吸渐渐均匀。“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我保证。”白玉堂凑在他耳边轻声道。
“嗯……”展昭发出了一声模糊的轻叹。
这次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展昭痊愈后第一次打开手机就发现白玉堂偷偷改了他的日程表。
“你黑了我的手机?!”
“啊?是吗?”白玉堂装无辜。
“改回来。”
“休想!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你承认了。”展昭笑。
白玉堂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不过在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下,展昭终是没再改动日程计划。作为条件,他必须陪同展昭一起参加第一科技大学的年终晚宴。这场晚宴是科技界的一场盛会,当晚各国知名大学的学者,各类科技应用投资商,甄选出来的优秀学生代表,甚至国家政要都要出席。两个人都在邀请之列,白玉堂原本打算继续翘掉这种装模作样的宴会,可惜这次被展昭拖着没跑掉。
“其实你也讨厌这种事吧?”白玉堂缩在副驾驶上。展昭开着车没回答差不多等于默认。三个小时前白玉堂说没正装想跑,被展昭抓住陪着他去现买。兜兜转转两个多小时总算是买好了。不得不说展昭眼光挺好,像白玉堂这种个子高又挺拔的男人基本穿什么都好看,但能挑出最符合他气质的西装当真不容易。
“衣服钱从你工资里扣。”
“什么!你居然不送我?”白玉堂故作哀嚎状。虽然他当真不介意,但六位数的带鞋全套正装肯定不是普通学生买得起的,戏还是要做足。
“别以为我不懂送衣服的说法。”展昭脸有点热,补充道:“算你分期好了。”
当晚白玉堂在专车前等展昭换好衣服一起走,展昭西装革履走向他的时候正在低头系袖扣,白玉堂顿时萌生了一定要送他一套正装的想法,无论花多少钱。
送爱人一件精挑细选的衣服就是为了亲手脱掉它,这是谁说的来着?
第四章 晚宴
晚宴定在第一科技大学最大的展厅举行,大量的机器人和厨师团队负责整个晚宴的服务工作。展昭白玉堂很有默契的躲在角落扶手椅那边窝着。开场轻音乐过后主持人夸张的描述着科技发展时代进步的废话,就在白玉堂交代用餐机器人帮他们拿香槟时,展昭忽然站了起来。
就听主持人故作激动的大声介绍:“下面有请我们重量级的嘉宾,国家科学联合会副会长第一科技大学荣誉院士庞籍庞老先生上台讲话。”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舞台和分布各处的大屏幕上。展昭脸色瞬间难看,白玉堂端着玻璃杯轻抿一口,扫了一眼身旁,展昭眼神里透着些许可以称之为愤懑的情绪。
庞籍着浅灰唐装,捻须垂目,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说的话也是些套话。什么国家对科联、对研究所、对科技大学都抱有最大的期望;莘莘学子们是国家的未来云云。
“说的好听。”白玉堂冷哼。
展昭扭头用眼神警告他别出声。白玉堂凑过去小声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好什么?被人陷害跑这里当教书匠?”
“……”
庞籍发言完毕,掌声中主菜悄然登场,远在展厅员工通道那里发出了一声尖叫,紧接着自动步枪朝天发射打碎了一片照明设备,玻璃混杂着轻型装饰材料噼里啪啦往下掉。
“全都给我跪下!!”
喧哗骤停,所有人都怔住了,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响。
“叫你们跪下没听见?!”
会场中的人这下开始跪的跪趴的趴,展昭和白玉堂原本就在角落,落在最后摸着墙根蹲了下去。
“老式卡宾枪。”展昭低声自语。
“二十人左右。”白玉堂望着枪声方向。
两人一人一句后同时安静下来。展昭想的是学校安保防卫怕是废了,白玉堂想的是展昭眼神不错。
自动步枪这种上个世纪的经典款虽然已经过时但杀伤力还是很可观,白玉堂出身原因还是玩过不少,没想到展昭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二十几个蒙面暴徒在他眼里根本小菜一碟。展昭眼见白玉堂一脸轻松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这种时候没精力细想,那边庞籍、大学校长还有个从没想到能和国家干部同级对待的主持人都被枪抵着。
暴徒手中步话机里传来对话,离的太远只能听见电流噪音,白玉堂抽出手机在上面写字:
有内奸
展昭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第一科技大学的安防措施不是内部人员想硬闯基本等于自投罗网。二十个人冲进来迅速控制局面连展厅内的警报都没触动,下手就抓了要员当人质恐怕不是求财这么简单。
“你们都听着,我们NTNS组织了这次诉求,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混蛋让无数人妻离子散,你们应该明白你们是恶魔是撒旦,你们违背了神的旨意!”
“我们不希望有伤亡,但ZF也要拿出点态度来,否则我们不介意用自己的鲜血点燃战火,而你们就是第一批陪葬品!”
听到这话大多数人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NTNS是个反对科技发展的极端组织,主要由因机器取代人力而失业的工人组成。科技发展时代更迭,淘汰不可避免,不过对待这种已经完全演变成暴恐的组织ZF就该狠点。白玉堂一边这样想一边给丁月华发了个信息。
哪里?
门外,别轻举妄动!
展昭看见了手机上的字,刚想问一句就听见正门外扩音喇叭和展厅内的广播同时发出声音。
警局谈判人员开始了交涉。
暴徒命令展厅内的所有人走到正门玻璃墙内排开。展昭和白玉堂在人流推搡中分开,当这么大群人都在玻璃墙边蹲下展昭才知道白玉堂为什么问丁月华在哪里。离展厅正门不远一字排开的机械警察手举盾牌顶在最前,而手握最先进合成手枪的刑警们都在其身后待命。丁月华双手托枪一身便服抢眼的站在最前一动不动。
大功率照明设备把展厅门口照的如同白昼,一干人质悉悉索索交头接耳。庞籍被扯在某暴徒身前胡子都气歪了,要不是当前形势白玉堂真想举起手机拍一张留念。交涉人员还在不断说话,紧张一直蔓延,所有人都像冬日冰面下的鱼,等着破冰一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条件开出来,物资方面都是小头,要求关停全部国家实验室这种一听就不可能答应的条件喊出来警方必然开始打太极。许是熬到大半夜所有人都开始疲惫,暴徒们决定用部分女性人质交换金钱和脱离用的货运直升机同时带走重要人质——也就是校长和庞籍。
个把小时后女性人质被挨个推出门厅,门内外的神经紧绷到极限。突然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插进了女性人质的队伍中,最近的蒙面暴徒试图将其扯出来,那男孩嚎哭着挣扎:
“放我出去!让我走!”
这时传出一声枪响,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主持人软倒在地当场气绝,紧接着原本抵着主持人的暴徒径直走向了被枪声吓傻的男孩,没等所有人反应,第二声枪响,男孩眼泪还没干便趟地一动不动。
“我们已经警告过,别当我们是好惹的!”
一瞬间死了两个人,现场气氛就像炸了个缩爆弹,人质们一夜的恐惧、气愤、震惊全部化为尖叫刺激着彼此的耳膜,机械警察身后的很多警务人员向前迈出一步又赶紧退了回来。就在混乱之际展昭和白玉堂不约而同噌的窜出,白玉堂抓了最近一名蒙面暴徒反剪其双手,一脚蹬在他膝盖窝,趁着对方吃痛跪下,单手抄起自动步枪抵上他太阳穴。展昭那边身形一沉,向上肘击正击在蒙面人下巴上,再一膝撞对方胃部,那人像只虫子蜷缩在地,手上的枪已然在展昭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