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My Wings Alone (周三殊途)

　　“抱歉，什么？”Dean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动作。
　　Castiel摸了摸Jimmy的胡茬，说：“它有点扎人。”
　　Dean吞了一口水，听到这句话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若有所思道：“确实有点，行，我记下了，办完这个案子我就给你买一个。”
　　一头雾水的Sam问：“你怎么知道他的胡茬扎人，我觉得看起来还挺好的啊。”
　　“我就是知道。”
　　

　　☆、第十八章

　　Beck Nasri，镇上有名的单身汉，为人孤僻，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积蓄过活日子，没有一份正经工作。
　　一周前他中了头奖，在离镇子三公里外的地方迅速购置了一栋别墅后就再没有回到小镇上来了。
　　不过有谁会愿意放弃现有的财富呢，更何况Beck之前还是个家产快被败光的无业游民。
　　在敲响大门时Dean还是这样想的，他脑子里转过很多种念头，威逼利诱的方法都被他想了一遍，心里觉得这件事异常麻烦。
　　出人意料的是，Beck在打开门放他们进来的那段时间还是摆着一张臭脸，结果却在提及那枚罗马银币时却露出了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神情。
　　“你们是说，拿掉那枚银币，这一切就都会消失？”他看上去有些欣喜若狂。
　　他甚至开始主动收拾东西准备和他们走一趟。
　　“等等，”Sam叫住他，有些艰难地问，“这一切都会消失，包括这栋房子，你又得回归原来的生活了，你确定明白我们的意思吗？”
　　“是的，我再清楚不过，而且我求之不得。”Beck迅速地说。
　　Dean和Castiel面面相觑，接着他打量起Beck，发现了他藏在眼眶下深深的黑眼圈，有些讶异：“你就这么配合，不稍微捍卫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我是说，你可是千万富翁，不是吗？”
　　Beck哭丧着脸回答：“一点也不，这栋房子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Dean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Beck坚持要走出这栋别墅才肯阐明事实，他推开几人，逃也似的出了大门，在老远停下来等他们。
　　待他们走近时，Beck咽了下口水，才心有余悸地说：“这栋房子闹鬼。”
　　Sam和Dean微微一愣，Castiel则无动于衷地站着。
　　Beck继续说：“是啦，我也以为我被上天眷顾了，不用工作就能有挥洒不完的金钱，谁不奢望？可是这栋房子，自从我住进去之后总是有怪事发生，我甚至有时候能感觉到床底下有人。但是我已经没地方住了，原来的房子被我卖了，剩下的钱我全拿去投资了，现在还不到收回利润的时候，我一分钱也取不出来。”
　　Sam奇怪地打断他：“你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
　　“有，可是我不能永远住在那。前几天我的钱都花光了，只好搬回来。我昨天一个晚上不敢睡觉，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疯的。”Beck喘着气说。
　　Dean瞧了眼Castiel，又以眼示意那栋房子，Castiel却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不是我们要管的事，”Castiel低声说，“银币拿走后一切都会消失。”
　　Dean会意，便不再想着去这栋房子里抓鬼了。
　　那边Sam已经谈起了别的问题，他好笑地说:“你知道罗马银币能使人心想事成，为什么还把它丢在废弃的后花园里？我是说，你最开始并不知道它会给人带来倒霉的好运吧，你有这么慷慨吗？”
　　Beck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一切都是那枚银币干的，我以为是光靠自己的好运带来了千万大奖！”
　　“你怎么会把它抛进许愿池，那枚银币是哪里来的？”Dean问。
　　Beck说:“我在原来的房子里捡到的，它整个都脏兮兮的，我拿去洗了洗，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就随意揣进兜里了。饭后散步路过那个许愿池的时候我摸了半天，不想用真的硬币，就抛了这个。我还许了个愿——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成真了！”
　　Beck顿了顿，继续道:“那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过了没多久他又颓丧下来，“可我没想到是个噩梦。”
　　Sam有点无言，他概括道：“所以你只是随手一扔？”
　　“是的。”
　　“……你知道你给其他人造成了多大困扰吗？”
　　Beck没吭声，而后才说：“我现在就去补救。”
　　Dean插话进来：“你不怕我们都是骗你的？”
　　“没什么比住在闹鬼的房子里更扯淡的了。”Beck诚实地说。
　　Dean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他下意识去看Castiel，结果却发现他正一言不发地盯着房子，眼里流露出忧心忡忡的情绪。
　　Dean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问：“Cass，你怎么了？”
　　Castiel没立即回答，他先是瞥了一眼Beck，而后加快脚步走远了些，Dean顺势跟上他。等到两人离Beck那边远了些，Castiel才开口说：“那枚罗马银币不会给人带来幸运，它实现的愿望都是被扭曲过的。”
　　Dean点了点头：“我知道。”
　　Castiel抿了抿唇，问：“它给你带来的厄运是什么？”
　　“你在担心这个？”Dean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指指后背，又把手收回来，“说出来你也许不会信，这对翅膀就是我的厄运。”
　　“但是——”
　　“你忘了一件事，”Dean堵住Castiel的话头，“我没告诉你们我许了什么愿望，我根本不是想要一对翅膀，但是它给我变出了一对翅膀，这就是被扭曲过的愿望。”
　　Castiel还想继续追问，Sam却已经朝他们看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快过来。”
　　Dean飞快地对Castiel说：“行了，你别担心我，我被Amy弄得痛不欲生，这还不算倒霉吗？现在我们去把那枚银币取出来，什么坏事也不会发生。”
　　Castiel迟疑地点了点头：“如果你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
　　Dean往回走的脚步顿了顿，他折身回来，露出一个调情意味十足的笑容：“我的不适就是你不能搂着我跟我接吻。”
　　当Dean告诉Beck他们得步行回镇上的时候，Beck看上去有点绝望，他指着车库说：“我有车，我们真的没必要走着去。”
　　他的话让Dean想起了黑美人，他似笑非笑地对Beck说：“是的，你有车，但就是因为你那枚该死的银币我没法坐车。所以我坐不成车，你也别想坐。”
　　Sam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他拍了拍Beck的肩膀，没说话。
　　Beck正耷拉着脸准备跟他们走，Castiel突然动了动身子，他伸出手，抓着Sam和Beck，在Dean愕然的注视下把他们俩传送走了。
　　“他们——”
　　“他们在后花园。”Castiel说。
　　“你就这样把Beck也给送过去了？”Dean有点难以置信，“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我会在结束后消除他的记忆。”Castiel硬邦邦地说，“这件事越早结束越好。”
　　“我能理解成你迫不及待想和我接吻吗？”
　　Castiel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从来不喜欢在正事上开玩笑。
　　“好吧，祝他便秘一周。”Dean悻悻地说。
　　“我现在送你过去。”
　　Dean和Castiel出现的时候，Beck还没缓过劲来，Sam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
　　“刚刚发生了什么？”看到突然现身的两人，Beck又一次受到惊吓。
　　Dean正打算说话，Castiel先一步站出来对Beck说：“刚刚发生的就是比闹鬼的房子更扯淡的事。现在，去把那枚银币捞上来。”
　　Beck瞪大了眼睛，反驳不出一个字，乖乖地去了，Castiel跟着后面盯着他。
　　Sam凑过来对Dean说：“Cass有时候还挺凶的。”
　　“嗯哼，为了我。”
　　Sam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跟Dean讲话，他走过去看Beck捞银币。
　　Beck把袖子撩起来，看了Castiel一眼，然后垂下脑袋往许愿池里开捞。
　　Castiel难掩脸上的好奇，他看着Beck捞了一阵，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把Dean口中连天使之刃也没法撬动的罗马银币取了出来。
　　Beck摊着湿漉漉的手掌转向他们，掌心躺着一枚古罗马银币，Castiel似乎挺想伸手去接的，但他忍了忍，先回到Dean身边。
　　“它消失了。”Dean一看他过来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事，他说完有点无奈，但看见Castiel的眼睛亮起来后又忍不住笑了，“你可以摸摸看。”
　　于是Castiel试探着伸出手朝他身后探去，Dean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把手掌缓缓贴在他的背上。
　　Castiel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跟着Dean的话重复道：“它消失了。”
　　Dean合起自己的手掌拍了拍，接着两只手臂张开来，对Castiel眨了一下眼睛：“要不要抱一下？”
　　Sam听见他这句话，正准备翻白眼呢，没想到Castiel真的迎身抱了上去，这让他的下巴惊得差点掉下去。
　　Dean轻轻地拍了拍天使的背，然后Castiel在他的怀里待了五秒钟，自己退了出来。他转过身，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在Beck紧张的注视下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在这个倒霉鬼的额头上一碰，他就晕了过去。
　　Dean走过来帮Castiel扶着他，语气里大有一切落下帷幕的轻松感：“我们把他送回去，这件事就算圆满解决了。”
　　然而Castiel只是把Beck放平了，他说：“银币被捞出来，他的房子已经不再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