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南与北 (诗晴)

之前再多的艰险都被顺利化解，转危为安，吴邪也已经习惯了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难题。可是，这次的难题来得突然，来得不同寻常。吴邪预感到，这将是他们将要面对的最大的考验。
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无论是北极熊还是海豹，吴邪都可以勇敢面对，可面对着冲他们缓缓走来的饲养员，吴邪还是很没出息地往张起灵颈窝里钻。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直面人类。明明领头那个瘦巴巴的，长相也很面善，吴邪却感到莫名的压迫感，即使被小哥紧紧抱着，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
“别怕，有我。”张起灵咬牙道。
这话让吴邪安心了不少，可是……“小哥，你在发抖……”
张起灵不愿承认，除了还未消散完全的麻药作用，恐惧感也让他无法自控地发抖。他站起了身子，摆出一副全力以赴的备战状态，既是掩饰发抖安抚吴邪，又是对人类的一种恐吓。
吴邪不知道该担心自己还是担心他，只得回过头去把脸埋在张起灵颈窝里，不敢去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峙的双方谁都没有跨前一步，僵持了很久，吴邪都快以为时间停止了的时候，突然身子往下一滑，张起灵托着他的胳膊松了劲。吴邪挣扎着往上爬，试图搂住他的脖子，却一次次的滑下来，徒劳无功。
“小哥你怎么了？我抓不住了……”吴邪抱怨道。
“吴邪，如果……人类不会伤害你，而是想送你回家，就像胖子那样，”张起灵停顿了一下，声音透着一股绝望。“离开北极熊馆，离开我……对你来说，并不是个坏的结局。”
吴邪愣住了，回家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天大的诱惑，但如此突然，让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他要回家，他要带着小哥回家，这两点缺一不可。这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和梦想，他以为张起灵理解他也支持他，却没想到张起灵竟然在关键时刻动摇了。
“我知道你替我着想，为我做所有你认为对我好的事。但这一次你错了，我是想回家，可如果回家的代价是失去你，我不同意！你也没有权利替我决定！”吴邪激动得气喘吁吁，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大声地冲张起灵喊叫。
张起灵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眼神在一瞬间恢复了锐利的光芒。
“我不会让他们抢走你。”
“我相信。”
回复收起回复举报|个人企业举报垃圾信息举报222楼2014-02-16 23:05
诗晴
唯一联系11张起灵重新抱紧了吴邪，摆出了无所畏惧的战斗姿势。嘶吼声一声比一声骇人。
僵持的气氛在饲养员胖子举起麻醉枪的那一刻被彻底点燃。
吃过几次哑巴亏的张起灵深知这个东西的威力，说它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也不为过。他一次又一次地栽在这个东西上面，这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张起灵彻底被激怒了。
他拼尽全力扑向胖子饲养员，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令人咋舌，足以秒杀包括人类的所有动物。但张起灵的目的并不在杀戮，而是试图在胖饲养员开枪之前将它抢到手，或者直接毁掉。
冰层被砸裂了缝，水池里的水汩汩地冒了上来。
胖饲养员在同伴的协助下躲过一击，麻醉枪却如张起灵所愿地脱了手，摔出去老远。
张起灵刚刚想乘胜追击，却不料胖子的同伴手里也藏了一把，趁着张起灵转身的一瞬间，把全部麻醉剂射进了他的脖颈。
张起灵原本动作就不灵便，这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给了胖子充足的时间补上一枪。
一天之内被注射两次麻醉，上一次的药效还没有褪去，北极熊的身体对于新一剂量的麻醉剂极度敏感。张起灵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失去了行动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麻醉剂在他的血管里肆意蔓延，所到之处，全无知觉。
他多希望这麻醉剂可以将他的脑子也一起麻木掉，这样他就不会被满满的绝望感所充斥。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吴邪了。
在他摔倒的一刹那，他用尽手上的最后一点力气托住吴邪，没有让他直接摔到地上，而是稳稳地落在他的肚皮上，做了个缓冲。
“小哥你怎么了！”惊慌失措的小企鹅连滚带爬地扑到他面前，吱吱大叫，“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吴邪，眼神温柔又安详。此时大局已定，告诉吴邪事实只会让他恐慌。他只求在跟吴邪最后相处的这一点点时间里，把他的模样牢牢地刻在脑中。
吴邪可想不了这么多，张起灵突然摔倒给他吓个半死。尤其看到张起灵脖子上的血迹时，吴邪心疼得打了个踉跄。只感觉一股火冲向头顶，气得头都要炸了，可除了大声哭喊，吴邪不知道自己能为张起灵做些什么。
冷静！我要冷静！现在小哥只有我可以依靠，只有我可以保护他！吴邪拼命压制住激动的情绪，闭眼思考。他忽然记起小时候自己挨饿的时候，爸爸有时候会把自己尾巴上分泌的油脂啄下来喂给他，据说这部分油脂营养含量极高，不仅可以提供身体需要的营养，还有疗伤的功效。
吴邪一骨碌爬起来，转过头去使劲地用嘴撸尾巴的羽毛，力气大得撸掉了好几根，看得张起灵好不心疼。吴邪嘴边攒够了油脂，便凑过去认真地给张起灵涂抹在伤处，清理毛上的血迹。正涂着，吴邪忽然觉得有点头晕，身子一歪靠在张起灵身上。
原来，这就是让小哥不能动的原因！吴邪一边回神一边想，自己只在嘴边沾了这么一点就头晕目眩，小哥每次被注射进这么多，该有多痛苦！
吴邪恨得咬牙切齿，振作精神甩甩头，把住张起灵的脖子继续涂抹。却发现张起灵的胳膊突然用力紧紧地抱住自己。
吴邪一阵激动，小哥又恢复力气了？正高兴着，身体突然离了地，北极熊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远，只剩下无助的嘶吼。
终于还是落在了人类的手里。一股剧烈的恐惧和恨意冲上头顶，吴邪使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挣扎，竟然挣脱了束缚，直直地摔了下来。
咚的一声，骨头都要散架了，但吴邪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闭着眼睛冲过去没命地啄那个欺负他小哥的人类，啄得他嗷嗷直叫。
吴邪疯了似的追着胖子饲养员啄了好几圈，终于被他的同伴从后面偷袭，一把抱了起来拎在空中。
在刚刚的“战斗”中耗尽了力气的小企鹅狂蹬了几下腿，渐渐瘫软了下来。
小哥，对不起。我还是没能保护你……
吴邪被人类抱在怀里任凭摆布，人类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他歪过脖子看着远处趴在地上的张起灵，眼泪无法控制地滑落下来。
三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一一在眼前闪过。每一件小事，每一个细节，吴邪都记得清清楚楚。从他来到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张起灵始终如一，像神明一样守护着他。他的温柔，他的爱，他的所有感情，没有一点保留地全部给了自己。
吴邪在这一刻突然顿悟了。他不再感叹命运一次次的捉弄，不再畏惧接踵而来的种种变故。因为他懂得，遇到张起灵，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为了配得上这份幸运，自己或许需要再付出更多东西，经历更多磨难。因此他相信，这分离绝不是永远，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半分。只要他坚持信念，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的。正如张起灵说过，他们的感情，能够打破物种的界限，也势必会战胜所有的自然规律。
吴邪伏在饲养员的肩头，凝视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张起灵，忍不住大喊：“小哥，你保重，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在北极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的一瞬间，吴邪也等到了一声微弱却坚定的回应：“吴邪，等我。”

第二十二章

十天后。企鹅馆。
“天，天真！醒醒醒醒，你就卖我个面子，三叔说了这次倒斗没你不行！”帝企鹅解子扬说话痞里痞气的，摇晃着身体在吴邪面前兜圈子。
吴邪此时已换完毛，头上乍乎乎的小棕毛完全褪掉，蜕变成一只毛色纯正，身形俊美的年轻帝企鹅。
听了解子扬的话，吴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皱眉道：“别诓我了，你们几个哪个身手比我差？”
“差，差远了！连人，人妖花都说你回来以后简直换了个人！上次倒斗要是没有你，我们肯定一无所获。以后我们打牙祭就全靠你了，你好意思看我们饿肚子么。”
“我只是捉大鱼比较在行，有什么稀奇，吃起来还不都是一样的味……”
“不光是大，大鱼啊，就你这体质，往斗里一站，什么妖魔鬼怪全出洞了，我们一逮一个准！”
吴邪哼笑，“原来我就是一活诱饵。”
“你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解子扬不耐烦地捧屁道，“快走快走，这次是秘密行动，不能让人妖花知道了。”
“为什么？”吴邪被推着一步一步往前挪。
“你就当帮哥们一个忙，人妖花要娶秀秀了，正一个人闷头凑聘礼呢，哥几个打算帮他一把，倒个油斗凑份子，让他也给我们老解家挣点脸。”
“小花……要娶秀秀了？”吴邪一脸惊诧，回来以后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