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痴心诀 (哀家十三姨)

作者有话要说：
火车上码字的作者君在哀嚎。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东宫试讲中刘健讲《经》，谢迁讲《史》。

集仁殿第一次上课时谢迁没有直接命朱佑樘打开书，而是站在孔子圣像下问朱佑樘：

“殿下，古人常说‘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虽百工技艺，未有不本于志者。’所以臣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只想问问殿下的心，殿下今后想做什么？”

朱佑樘想了想，他看着谢迁说：

“张载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是太子，国之储君，当以此为志。”

谢迁点头，一个人的心性从言谈举止间就能窥见一二，朱佑樘小小年纪却举止沉稳有度让谢迁很惊喜。

随着课堂的深入谢迁越来越发现太子的聪明之处，课堂用功，书籍内容过目不忘，回答起问题头头是道颇有见解。

同刘健回翰林院的路上谢迁心怀感慨：

“我以为我是神童，如今见了太子才觉得神童真是另有其人。”

难得刘健这次没有反驳，他想到课堂上他对太子回答问题时颇有为难之处但太子依旧彬彬有礼不恼不燥。

“咱们这位太子比当今皇上强太多，只是希望不要长歪了。”刘健说。

谢迁对于刘健时不时的惊人之语已经麻木，但听到刘健这么说谢迁还是很回护太子：

“不会！”


下课后朱佑樘回到寝宫一脸的笑模样，谢迁讲课风趣幽默，引经据典也不晦涩，仅是一个偏偏佳公子站在那里便十分令人舒服，这样的老师实在是太难的了。

宫人上前为朱佑樘解了外袍，朱佑樘转身去了东方不败所在的暖阁，暖阁里除了侍候的宫女太监没有其他人。

朱佑樘向门口的蒋琮招手：

“张公呢？”

蒋琮小跑过来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公便不在了。”

以东方不败的武功他若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去处也容易，坐在暖阁炕上一边等东方不败回来一边完成刘健留下的功课。

三个东宫试讲刘健最让朱佑樘苦笑连连，平日上课最为严厉不说安排的功课也是最多的。

谁都不喜欢写作业，朱佑樘也不例外。

身边的小太监李荣见朱佑樘的神色凑上前说：

“要不，奴才们替太子爷完成功课，您去仁寿宫找太后玩儿去。”

朱佑樘摇头笑着说李荣：

“你这是在教孤偷懒吗？”

李荣诶诶解释：

“奴才们不是心疼太子爷吗。”

朱佑樘看着李荣似笑非笑的说：

“你们在孤身边当差要记得时刻提醒孤勤奋上进而不是教孤偷懒松懈。”

皇宫中王子公主们身边接触最多的便是这些宫人们，若是主子们不学好再由宫人们教唆上难保不会出事。

朱佑樘思量，这的确是个问题。

李荣吓得跪在地上，朱佑樘不发话他也不敢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朱佑樘才缓缓对李荣说：

“不是孤责备你，你们在孤身边当差因当时时为孤考虑，你是孤身边的体己人孤不避你，你也知道东宫的坎坷，若是孤再不上进只怕更会让父皇不高兴。一荣俱荣，一损俱送的道理你应当知道。”其实这是小事，朱佑樘把话说的这么大只是在敲打李荣免得今后李荣拎不清做出什么糊涂事。

给一棒子又给个甜枣。

“不过这次就算了，你也是为孤好。起来吧。”

李荣应着从地上起来，正好东方不败迈脚进门。

“你去哪里了？”朱佑樘笑着问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挥手命李荣下去，坐在朱佑樘对面：

“没什么，只是听说邵贵妃产下皇子，本座替你送些贺礼过去。”

朱佑樘挑眉随即轻笑：

“这下万氏一定比父皇还要高兴。”

东方不败伸手拿起炕桌上的茶：

“是啊，可以把你拽下去了。”

朱佑樘完全不在意，只听东方不败继续说：

“锦衣卫都指挥使已经由袁彬换成万通。锦衣卫万通，东厂尚铭，外朝三位阁老，你这太子当的真煎熬。”

朱佑樘摇头，看着东方不败：

“没什么，东方都还在宫里。”

东方不败看着朱佑樘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由的勾了嘴角，可又仿佛想到什么神情又开始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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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集仁殿上课，朱佑樘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父皇朱见深破天荒的带了人过来考查朱佑樘功课。

朱见深过来了刘健迅速给朱见深挪开了中间的上座，朱见深慢悠悠的坐上去，身边站了两个人，一个是万氏的弟弟万通，另一个是进来权势滔天御马监掌印汪直。

万通膀壮腰圆一身锦衣卫的蟒袍穿在他身上最明显的就是他中间的那个肚子，相比之下汪直身高树大样貌英俊目光坚毅倒是让朱佑樘有些惊讶。

东方不败站在朱佑樘身后，若无其事的看过汪直最后将视线定在万通身上，杀意一闪而过。

而汪直在进门口便留意到朱佑樘身后的东方不败，暗暗警惕起来。

朱见深坐下以后是万通出来说话：

“陛下听闻太子殿下近来学习极为松懈，心中不放心特地来看看太子，督促太子学习。”

刘健听到万通的话明显一怔，他和谢迁在皇帝面前没少夸太子，怎么到了这万大人嘴里成了学习极为松懈了？刘健为人正派，听着便要出来为太子辩解看见朱佑樘的视线递过来，还冲他微微摇摇头。

刘健绷着脸将朱佑樘的暗示忽略，正步走出来跪在朱见深面前正色：

“陛下，太子平日学习极为刻苦用功，不知是何人在陛下面前诋毁太子？太子乃国之储君岂容其他宵小之辈置喙。”

朱见深这时候才正眼看刘健：

“是否置喙待朕考来。”说着看上朱佑樘：

“既然太子勤奋刻苦那朕便考考你。”

朱佑樘点头。

朱见深问刘健：

“《论语》和《孟子》讲了吗？”

刘健说：

“讲了，可仅讲两篇……”话还没有说完被朱见深不耐烦打断。

万通将书案上的《论语》递给朱见深，朱见深翻了两下直接看上朱佑樘：

“《论语》云：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这句话朱子是如何解释的？”

朱见深刚问完刘健眼皮子一跳，因为太子年纪还小学习经义以背诵理解内容为主，朱见深却直接问朱子见解，这摆明了是为难人。

刘健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听说太子在后宫几番都险些活不下来，纵然生活这般危险黑暗但太子依旧有良好的品性。他看了眼高高在上带了一堆人突然出现的朱见深，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朱佑樘，他突然明白谢迁为什么说太子不易，又知道谢迁为什么肯定太子今后为什么会是一个好皇帝。

只有从底层爬起来的人才会明白底层百姓的苦难理解百姓的苦痛，从而真正为百姓为天下做出贡献。

东方不败不担心朱佑樘回答不上来，他看着朱佑樘跪在地上的样子极为刺眼，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跪在这么一个皇帝面前由他为难，东方不败只觉得胸腔有些气闷默默将头扭到一边。

朱佑樘跪在地上，身后的两扇门展开着阳光从门框中照射进来投在朱佑樘身上，他缓缓朗声回答：

“朱子的看法是，如果一个人能够在平日的生活中遵循一定的规律和步骤逐渐提升自己的话，最后都能获得圣人那样的学问……”

朱佑樘清朗的声音在殿里回响，刘健暗暗点头。

朱见深继续问：

“亲民何解？”

刘健依旧看上朱佑樘。

朱佑樘回答：

“《孟子》亲亲仁民只谓，亲之即仁之也。百姓不亲，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所以亲也。”

朱见深身后的汪直微微侧头，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他是在内书堂学习过的人，自然知道怎么看一个人学问的深浅。

平日总听怀恩怎么夸赞太子都不如如今亲眼所见。

朱佑樘说完以后目光平静看上朱见深等待朱见深评价，朱见深有些尴尬，他在做太子时英宗土木堡之变被废，而他也被新上任的景泰皇帝废为沂王，所以他的学识并不高，这些年留恋后宫经义也忘了大半，所以他其实并不知道朱佑樘的解释对不对。

刘健适时出来解围：

“太子小小年纪竟有这份高才，假以时日状元都夺得。”

朱佑樘完了唇角，微微侧了头冲东方不败笑，身后照射来的阳关暖暖的映在他的脸上。

东方不败看上那个能融化寒冰的笑有一瞬间的愣神。

朱见深轻咳一声：

“为了督促太子学习朕以命人编撰《文华大训》规范太子行为，今后太子上课要撤掉课堂桌椅，站立听讲。”

话音刚落不仅殿中其他人惊愕就连朱佑樘自己也略微吃惊，一节课一个时辰，今后他上课就只能站着了？

由万通带过来的人执行力很强，朱见深说完以后便上来人撤去了桌椅板凳。

朱佑樘身后的东方不败看着朱佑樘挺直了后背倔强的站在那里，看着前方负责讲课的刘健。他抓着拂尘的手越来越紧，看上朱见深和万通等人眼中寒意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