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我看来,你和晓杨,甚至是茉忧,你们未必是感情中被动的那一方。恰恰相反,她们却不知不觉的一直在根据你们划定的方式来爱你们。就如绝伦六年前拒贺诗钦于千里,当你发现爱上她的时候却选择了一种绝不动声色的方式爱着贺诗钦,把你们间的相处方式变成你认为贺诗钦喜欢的方式。直到后来你们一度分手,你终于对她坦诚你需要她的爱,这才给她机会让她去真正爱上你。感情里其实并没有强势或掌控的一方,你跟随这她的方式,她又何尝不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你心思的改变。”
绝伦听得忍不住别过脸去偷偷眨掉眼眶里的泪水,幽幽地说:“她的心意我不是不明白,坏就坏在那家伙似乎习惯了为我处理好全部事情,什么也不肯对我解释,相比于她信任她的工作伙伴,我反倒像是她不能信任的人,我仿佛就像从这件事一开始就被她隔绝在心门之外了,我才是和这件事最大关系的人不是吗?”
何美雅心里暗骂,这些年轻人果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就像害晓杨每天失魂落魄的那个傅歆妍,或者是这个心里满是大男人思想的贺诗钦。人家不是说么,爱情里分不出谁对谁错,照她看来应该每个人各打一大板。
“或许贺诗钦还有我们不能揣测的用意,”何美雅和傅氏有生意往来,在资本市场上也多有涉猎,看到的东西总是比这些身在感情中沉浮的孩子们多一些:“据我了解,运航集团刚开始出现逼宫苗头的时候,贺诗钦似乎是准备放弃一人独大的地位,改而接受多人互相牵制管理的模式。但是后来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改变了她,她向歆妍和沐绯调集了一笔资金,但是这笔钱去向成谜,她新成立的船舶栖装公司根本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实在令人费解。”
“贺诗钦有过这么艰难的时候……”绝伦心里一悸,想起了那段时间贺诗钦异乎寻常的“清闲”。如果说她甘愿为什么妥协,也是为了她吧,可恨她从来不说。爱她,心疼她,所以更伤心,更生气。
“你也别想太多,贺诗钦不是出差去了吗,我相信她回来以后事情就有分晓。”何美雅拍拍绝伦的手背,径直收拾起桌上散落的布料——唉,这么美丽的布,也暂时别指着大小姐能把它化成设计灵感了,还是先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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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
贺诗钦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浴袍站在落地窗前,超大的全景视角可以看见整个海湾以及这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闪烁着奢华灯光的沙漠城市。身处25楼,这样的一个角度仿佛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换做别的人或许会害怕这样的凌空,而贺诗钦却独爱这样的绝顶。站得高,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能够掌握的方向,这让她感到平静。
唯一会让她没有把握的,唯一会让她没有自信的,来自于那一直打不通的电话线那头的女人。临走的时候两人第一次真正互相伤了对方的心,绝伦不会那么轻易消气,所以已经两天时间了,她找不到她,她手下的保镖一早就被董捷的人给驱离竟然也说不清绝伦的行踪。手机关机了,公寓的电话线接不通,最重要的是绝伦让她知道——她不想和她联系!
她亲自来签订了合同以后,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准备妥帖所有的资料以后,今天又和加齐亲王单独两人开了几乎一整天的秘密会议。到了晚上所有事情完成,加齐亲王为了回报上次在澳门时绝伦为他准备的特别招待,也同样隆重地招待了贺诗钦。
晚宴上,吃东西她是半点没有胃口,但是松口气的轻松、合作成功的兴奋和挥不去的浓重的心痛,这些复杂的情绪加起来让贺诗钦晚上喝了过多的酒。好处是可以暂时麻痹她极度难受的身体,坏处是一停下酒精的麻痹她现在疼痛得更厉害,全身上下似乎都像火烧、锻打一样难受,哪怕是泡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也没能半点缓解。
贺诗钦倒了一杯威士忌在沙发上坐下,刚喝掉杯中的酒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她知道是柯葳。拜加齐亲王在国内强大的影响力所赐,否则这间皇家套房平日非一般有钱人能入住得了。贺诗钦把柯葳和另外两个高管都安排住在这个面积将近八百平方米的套房里当作是对属下的犒赏。
柯葳披散着长发,也同样很休闲地只穿了酒店里的浴袍。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抚媚而放松地对贺诗钦笑笑:“请你喝杯酒怎么样?恭喜你得偿所愿。”
柯葳今晚有些不一样,平常她总是拘谨得体的,优雅而彬彬有礼,像这样随性的样子很少见。哪怕她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和柯葳谈接下来的事情,但是贺诗钦也不能不接受柯葳主动拿着酒杯过来恭贺她。她接过酒杯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也对柯葳举杯:“也恭喜你,出色地完成工作,你的工作能力真是一块璞玉,稍加雕琢,令人赞叹!”
“呵~”柯葳笑笑,笑容里苦涩渐浓:“贺,你不该恭喜我,事实上我猜到我的好运应该已经到头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让我筹建的这个新公司,你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若若更文了更文了~
得瑟状转圈圈~
因为赶文,小猫若又过上了更完文才能吃饭饭的日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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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醋海翻风波
连续睡了二十几个小时的副作用就是,当天晚上绝伦失眠了。一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是挥之不去的和贺诗钦之间的种种,让人心痛。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确定自己绝无半点睡意之后,绝伦索性换了衣服坐到书房的制图桌前面去。何美雅计划的服装发布会已经开始筹备了,她的设计稿还有值得完善的地方,工作是最好的逃避烦恼的方式。
当然,今天何美雅说的那些话,她嘴硬地不以为然——她是个成熟的女人,怎么会和那只只会惹歆妍心碎的鼠类一样呢。鼠鼠不懂事,她可是公认最明白事理的柳绝伦,何美雅拿来比较明显就是有意在抬高她家的笨仓鼠嘛!
或许不同的地方在于,晓杨太年轻面对深爱的人不免关心则乱,而她自认为在感情中明白事理,可是面对的却是一个在各方面都早熟偏偏性格还留在14岁的大小孩子。在某一程度看来,何美雅说得是有道理的——她在不知不觉中引导着她们相爱的方式,她在不知不觉中引导着贺诗钦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爱她。这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或许是在她发现贺诗钦看似深谙情事的花心薄幸人,实际上只是个并不真正懂得爱是怎么回事的大孩子的时候,她用自己的爱和耐心去引导贺诗钦学着怎么去爱。
可是贺诗钦并不是真的小孩子,事实上她反而是一个极有主见的霸王,若不是如此她也不可能从年少时期开始便能掌控一个如此庞大的航运帝国。贺诗钦有自己的想法,要用她的方式来爱她,而她却仍认为贺诗钦的感情是个孩子需要在她的怀里。
如果说贺诗钦错在大女人主义,什么都瞒着她想以一己之力解决所有问题;那么她的问题就在于竟然没能在贺诗钦最艰难的时候给她尽可能多的温柔和包容,反而,她选择站在贺诗钦的对面对她要求平等,可以想象这会让贺诗钦原本和亲人开战的阴郁心情更多了一层来自恋人的灰霾。
贺诗钦也是女人,只是她有时候过于能干过于强势以至于许多人经常忽略了她也会有失落脆弱的时候,甚至像她这样深爱着贺诗钦也不免偶尔忽略掉这点。绝伦一想到这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地拧住,持续地绞痛。爱一个人就是在你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仍然会为她感到心疼。
想着贺诗钦的样子,柔软的细碎短发,漂亮的五官,似笑非笑的自信表情,瘦削高挑的身材,俐落干脆的举止,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英气……
绝伦下意识地拿起笔在图纸上画起衣服来,想象着不同的衣服穿在贺诗钦身上的模样。从外套到衬衫,再到裤装、套装、风格干练的裙子……一张一张设计图出现在绝伦的笔下,灵感的迸发仿佛不需要刻意的思索,那些衣服本就存在脑海里。为什么不呢,她可还从来没试过亲自为贺诗钦设计衣服呢。
到了绝伦因为长时间伏案开始觉得颈脖僵硬的时候,旁边的矮桌上已经放了一小叠设计好的图样。长时间地沉浸在设计稿中,也同样长时间地想着贺诗钦,绝伦的情绪高昂竟然没有半点睡意,看看时间将近清晨五点,这里与贺诗钦所在的地方有4个小时的时差,迪拜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贺诗钦呢?
正在这么想,她已经行动起来,回到卧室把被拔掉电话线从新接上,竟然显示有几通来自国外的电话。下意识地,绝伦知道这是贺诗钦从酒店里打来的。她回拨了电话,转到的是迪拜帆船酒店皇家套房管家的总线,在礼貌地开口询问以后立即将绝伦的电话转至他们今晚最尊贵客人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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