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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混在三国当谋士 番外完结 (放鸽子)


  勉强为之,也是徒然。
  而徐庶这一死,则即刻证实了燕清的猜测。
  对身怀忠君之志的徐庶而言,无论是吕布燕清如今正对刘协所行的幽闭架空之事,还是将来注定要行的废黜取缔,要把这点真实目的瞒过普通百姓,还很简单,可要把徐庶这等绝顶聪明的智士都蒙在鼓里,那便是痴人说梦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徐庶为救陛下于禁锢当中,背弃了对君主和友人的忠诚信义,同时因无颜面对后者,而选择了悄然自裁。
  他焚烧了陛下的血书,不叫它流出后给吕布势惹来麻烦。
  自己则未留下只言片语,不曾自辩,也不曾请求放过家人,更不曾行任何劝诫之事。
  燕清心乱如麻下,不知不觉地就将它捻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想长叹口气来,却没了力气。
  他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这回却真生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痛楚来。
  在弘农城中与徐庶初遇,再费尽心思,用失传孤本将他诱至许县,先以人情感化,再让吕布作弊地背诵答案,才将本该静候刘皇叔的这位重情重义的智者,转至为吕布效力。
  这样其实也好。
  这回险些闹出大事,也暴露出吕布军中关于监管方面的很多漏洞,和情报部门光顾对外、却对内力度严重不足的问题。
  背主反叛,是绝不容姑息的。
  哪怕是徐庶这等跟随吕布多时,为扬州的安稳治理立下汗血功劳的老臣,也不得例外,将功折罪,也不可能逃过一死。
  等燕清独自一人处理好纷乱的情愫,不疾不徐地回到厅中时,对众幕僚说出此事时,他们面上具掠过一抹无法掩饰的讶色,旋即缄默不语。
  燕清并未在这事上多加阐述,只淡然宣布了句,便面色如常地继续谈论公事了。
  等到徐庶头七那天,燕清告了一天的假,未去理张贴殿试名单之事,而是备了四坛亲自酿的好酒,正是并不嗜酒的徐庶在偶尔自饮自酌时最偏爱的那种,独自坐对一株新栽的桃树,静静地喝。
  他虽没邀请过任何人,却依稀有着预感,果然不一会儿,郭嘉来了,贾诩也来了。
  除张辽高顺赵云这几个武将外,在许县里的文臣当中,也就只有他们真正跟徐庶有过深厚交情了。
  尽管未曾公开徐庶所犯的叛事,吕布表现得也十分平静,命人将徐庶尸身好生收敛,安然下葬,可聪明人里,又有几个猜不出来?
  为了避嫌,也为人风评着想,燕清也只会与曾同徐庶熟识之人私下祭奠一番,聊表情谊。
  人虽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可既已死去,又只是一场朋友间的祭奠,他们也不用太过避讳,便一边慢慢饮着,一边微微笑着,说起当初与徐庶相识时的一些趣事。
  尤其郭嘉,总得被一向正直的徐庶骂过百八十次,说着说着,就被见他分明毫无长进、听得满心怒火的贾诩给狠瞪几眼。
  一贯注重养生的贾诩适可而止,只饮了小半坛,就以只告了半日假为由先离了。郭嘉也罕有地未曾贪杯,喝完属于自己的那坛后,也没向燕清和贾诩的伸出手来,而是将纹丝未动的剩下那坛的纸封揭开,淡淡笑着,将那香气四溢的晶莹酒酿,尽数倾倒在那株桃树苗前。
  “元直,一路走好。”
  郭嘉朗声说完,笑着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连嘴也不擦,就重重地在燕清背上拍了一拍:“就送到这里吧,嗯?”
  燕清与他温和如水的目光对视片刻,唇角不自觉地漾开一抹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弧来,柔声应道:“好。”
  郭嘉见他听劝,便放心挥了挥手,潇洒离去了。
  可惜他走得不是直线,而是歪歪曲曲的,堕了些飘飘欲仙的气质。
  燕清好笑目视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刚要起身,郭嘉就猛然想起什么,匆匆转身,歪歪斜斜地走回来,质问道:“重光倒是狡猾,于府中还悄藏了这些好酒,连嘉也瞒着?”
  对这宅邸,郭嘉住的时间比燕清还久,对书库和酒窖里的珍藏,更是了若指掌。
  而无论是这酒的香味,还是让酒鬼都吃不消的酒劲,显然都在年份上,较燕清曾给他的那些都要长得多。
  就不知究竟是藏在哪儿,才能幸存至今。
  燕清哼笑,承认道:“不然还能有剩?”
  郭嘉假笑一下,毫不客气地将燕清跟贾诩喝剩的那俩半坛一手一个,直接包揽了。
  燕清也不拦他,在拿出来的时候,他就没指望能剩,挥挥手,随郭嘉去了。
  他独自又坐了片刻,也不唤下人,就将空空如也的两酒坛留在后院的石桌上,懒洋洋地往书房里去。
  结果没行几步,眼角余光便瞥见一根极眼熟的、鲜红的长长蟑螂须在一晃一晃,半遮半掩,不由将眉一挑,发自内心地笑了,扬声道:“主公何故藏头藏尾?”
  亏得那木柱足够粗大,连吕布那高大魁梧之至的身形竟然都能挡了大半,然而发冠上的长须,却成了露出来的狐狸尾巴。
  吕布被燕清发现,也丝毫不觉不好意思,直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燕清这才看到,他一身戎装,显是从兵营赶来的,可左手却捧了一坛跟他们之前所喝的完全不同的酒。
  恐怕是临时从兵营回来,在途中择了处酒馆买的罢。
  燕清默然思考着,吕布却是被他那因微醺而染了几分比醇酒还来得惑人心神的眼神一看后,就不由浑身都不太对劲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解释道:“重光不曾邀我,奉孝文和又在,布着实不好现身。”
  燕清的目光慢腾腾移到他空着的另一臂,忽笑了一笑,道:“主公来得恰是时候,那便再陪我喝几杯罢。”
  这些酒还是在初平三年,吕布刚被任命做豫州刺史的时候,燕清特意酿好埋下的。因想着留作纪念,等遇到特别重要的场合才取一坛来。
  埋的位置当然没告诉郭嘉,否则早偷偷挖出来喝个精光了。
  其实燕清这时真有些喝醉了,只是并不严重,才连他本人都没怎么意识到,他也还停留在自己酒量较郭嘉要强的印象里。
  吕布却即刻反应过来,心都快被美得化了,喜不自胜地将胳膊朝着燕清的方向,多伸出一些。
  燕清眯着眼,盯着那比他小腿还粗点儿的胳膊看了片刻,就在吕布都被看得略感心虚时,果真倏然抓住,以极可爱的温驯姿态偎依着。
  换做燕清头脑完全清醒的时候,才不会在虽称不上人来人往,却也可能随时有下人走过的走廊上跟吕布做如此亲密之态。
  吕布一路挑了绕七绕八、隐蔽的路,走得很是飘飘然,等快到地方了,才忍痛将燕清稍微拉开一点,板起脸来大步迈进去。
  就将守在书房所在的楼台处的侍卫给狠狠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主公是怎么跟军师祭酒一起从那极不起眼的角落冒出来的。
  这一路行来,燕清也吹了一点风,比最开始醒了不少,却也没意识到不对,只在桌边乖乖坐下,看吕布倒酒,一脸期待地推了一杯给他时,严肃地想了片刻,才伸手推回,冷静拒绝道:“怎能在书房饮酒?主公也太不遵守规矩了。”
  是压根儿不记得提出要吕布陪他喝一杯的是自己了。
  吕布也不计较他倒打一耙,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直勾勾地注视着难得憨态可掬的燕清。
  燕清却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也没坐住,很快站起身来,走到软塌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摸。
  吕布:“……”
  燕清刚才仿佛只是在确认它是否足够舒适,按了几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准备躺上去睡会儿。
  还不忘将外裳、发冠给解了,任如云乌发披泄在后,褪去鞋袜,规规矩矩地摆好,才往后一躺,手摸索着将被子拉过来给自己盖上,才放心合上了眼。
  吕布看得目不转睛,这会儿见燕清已将自己打理好,还油然生出点失望来。
  而就在此时,燕清突然睁开眼睛,向他招了招手。
  吕布顿时又来了精神,赶紧走过去:“重光有何吩咐?”
  从他这角度看,真真是美人如玉,无一处不可入景入画。长长的两排乌睫浓密得犹如小扇,在那皎洁肌肤上洒下一小片动人的阴影,直叫他心跳就跟大战一触即发时先被敲响战鼓那般狂响不止。
  等吕布近到跟前,半醉不醉的燕清沉吟片刻后,正色道:“观主公那日情态,可是曾想过若陛下足够贤良,或可还政于他?”
  在事败那天,燕清不可能忽略掉吕布对毫无担当的刘协所流露出的失望之态,也对此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假使吕布都行至这步了,还没称帝的真正决心,那要是处理不好,没准会成为灭顶之灾了。
  吕布凝眉:“布岂会如此作想?不过是感叹有此小儿在,汉祚是注定尽了。”
  燕清知他所言非伪,顿时松了口气。
  吕布抓着他一只软绵绵的手,一边把玩,一边兴致怏然道:“只要有重光陪着,布哪儿都愿去,也哪儿都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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