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一下一下地冲吴邪磕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吴邪…吴邪…吴邪我…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呀!!!”
不知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她的声音也从最开始的轻声细语,到了撕心裂肺的呐喊。
“哑姐!哑姐!哑姐你别这样!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你别这样!!!”
饶是吴邪再怎么阻拦。哑姐仍是不断向他磕着头。口中依然说着对不起。
“哑姐!你清醒一点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哑姐这才停下了动作看着吴邪。
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双唇微微的颤动着:“走…快走!有多远走多远!骗你的…他们在骗你!他们在骗你呀!!!这是个魔窟!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这群人…太可怕了!”
“先别说这些了,我得赶紧把你救出来!否则一会没有时间了!”
“不用了…”
哑姐摇着头。
“我不能再出去了,我…我情愿在这里一死了之…”
【吴邪,事到如今。我还怎么有脸面苟活于人世?你让我出去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你?我该怎么面对你身边的人?…】
哑姐顿了顿。
“吴邪…记住我的话,现在在你身边的人你谁都不要相信!记住了,我说的是所有的人!!!”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把你刺激成这个样子?!”
哑姐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假的…假的…黄严…黄严是真的,刀刻的是真的…黎簇是你,他是你…九头蛇柏…老九门…”
哑姐在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吴邪只听清了这些。
“吴邪…你走吧…我不值得你救我…我…要去陪潘子了,至少,他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到了那边,他会不会嫌弃我…”
“哑姐?!哑姐?!”
吴邪喊着她,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搭理吴邪。
此时此刻,恐怕在她的心里剩下的…恐怕是只有满满的愧疚了吧…
吴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之内他必须出去。
“没有时间了…哑姐,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不跟我回去吗?…”
哑姐紧紧地闭着眼睛,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吴邪咬了咬嘴唇
“保重!”
……
吴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哑姐睁开了双眼,在身下摸索出一个刀片儿状的物体。举起手来把它放在了脸的边缘,她紧抿了双唇。
双手轻侧,用力的划了下去。
“啊!!!”
即使有心理准备,这疼痛还是让她禁不住叫出了声,但她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起手来把自己另一边的脸也划了一个大口子…
她无力的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的望向天花板。
“人心…真是比鬼还可怕…吴邪…希望我这么做,你能懂我的意思…”
手腕一转,刀片儿已停留在了自己的勃颈上。
“潘子,等等我…我来了…”
哑姐的尸体后来被人扔在了吴家老宅的门口。吴邪看著她那张被划破的脸,不禁皱了皱眉头。
但更多的还是不忍心…
毕竟哑姐也是吴家堂口重要的一份子!
他把哑姐葬在了后山上,和潘子的坟挨在了一起…
但是,自从哑姐死后,吴邪每天晚上都可以梦到那张脸。
那张…被划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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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姐,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划破?…”
窗外是漫天的繁星,繁星下的人心里确实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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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你切要记住!人心似鬼!这场迷局,你早已深陷其中…”
【15】
马上就要一月份了,杭州的天气开始慢慢地转凉。
西湖畔的小古董店里,一阵嬉笑怒骂声竟显得有些突兀。
“齐黑瞎!我他娘的你大爷!!!”
“咻——!”
“哐!”
黑瞎子紧紧的靠在墙上,耳边雪白的墙壁上插着一把精致的蝴蝶刀。解雨臣正一脸潮红的怒视着他。吴邪则是在一旁的书案上整理着资料,偶尔抬起头来看看这对打情骂俏的“粉墨登场”。长叹一口气,接着低下头接着整理那些文件。张起灵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双手抱臂抬头望着天花板。
自从一早上醒来他就是这个姿势,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这边静如处子,那边动若疯兔。
后来两人吵的吴邪脑仁直疼,吴邪只得下意识的伸出手按了按太阳穴。
张起灵这才动了一动他高贵的坐姿。随手抄起吴邪放在书案上的裁纸刀,连看都没有看一刀甩了过去。黑瞎子两腿一分,那把裁纸刀就钉在他两腿中间,离要害部位只有那么…一丢丢…
“再吵,就死。”
张大组长默默的抛出一句话来。
仍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呆若木鸡地定在哪儿,不经意哑然失笑。
这场面看着和谐,其实是为了调解气氛。
张起灵虽然是终于认出了吴邪。
但吴邪也不愿意多理他,彼此之间总是冷若冰霜。即使张起灵再怎么照顾他,吴邪也没有办法轻易的放下心结。
胖子的堂口那儿不久前有人闹事儿,为了不招惹条子,胖子还是决定亲自回去看看。
临走之前,他把张起灵拖到一边,很是严肃的跟他说:“小天真这么多年为了你落下一身的毛病。你要是敢对他不仁,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肯定拎着刀第一个过来砍死你!”
张起灵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承诺吧!
最近几天天气变得很凉,吴邪的肺气肿又发作了。
还记得第一次发病是在晚上,
那天吴邪的脸色很不好,但吴邪没说什么,张起灵也不好过问。
结果呢?
结果就是…
张起灵刚回到房间里躺下,就听见吴邪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
吓得他几乎是从床上弹了出去,吴邪的门在睡觉的时候是锁着的。外面当然没有钥匙,不过那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张起灵飞起一脚把门踹开。
吴邪已经在床上疼的蜷成了一团,连续不断的咳嗽让他的脸涨得通红。水杯打翻在地,药片儿撒了一地。吴邪的手还搭在床边,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捡起药片儿来急忙擦拭了两下,就往吴邪的嘴里塞,药片儿好不容易塞进去了,可没有水也不行。张起灵给他喂了好几次他都吐了出来,他现在已经疼的痉挛。,连动一下手指的困难,更不用说主动吃药了。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几次无果之后,张起灵没有耐性的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口水,抱着吴邪的身体,俯下身去紧紧的贴住了他的唇!
吴邪想挣开他,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救自己。再不吃药,他就得被活活的憋死。不再犹豫也不再挣扎,任凭那一丝清凉的水流注入到自己的口腔里。
胸口的抽痛渐渐的消失,吴邪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起灵想帮他拍两下后背顺顺气。
谁知刚一碰到吴邪,手就被他拍了回来。
“谢谢,去睡吧~”
冷冰冰的五个字就这样的从吴邪的口中说出。
张起灵的动作僵了僵,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关上了房门…
不过张起灵的确是被吓着了,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站在吴邪的门口,万一里面出了事他也好进去。
结果有一次吴邪晚上出来上厕所,一开门看见张起灵两只眼睛瞪得像个灯一样站在门口。
吓得他倒退了好几步,差点磕床角上。张起灵胳膊一伸就把他捞了回来。弄的吴邪完脸通红,赶紧把他推到门外,然后锁住了门。
结果就忘了要去上厕所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再出去,只的硬生生的憋了一个晚上…
但是自从那一晚过后,吴邪有意无意的都会在晚上打开门找各种借口出去,他只是为了想看他一眼。他只需要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张起灵对吴邪的照顾可以说是微不至。可无些始终还是没办法放下心结,因为这死瓶子根本就不会说一句话。两个人缺乏沟通,感情当然不会有任何的进展了…
两个人虽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一天到晚也说不了几句话。
直到有一次张起灵在烧水的时候一不小心烫伤了手。害得吴邪不得不教他新版的煮水器怎么用。那是吴邪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可从来以后,张起灵每次烧水的时候都会故意的烫伤手。
害得吴邪每次都要给他涂烫伤药。
直到有一次吴邪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还是再教你一遍怎么用吧,还真是个九级生活残废。”
吴邪涂药的手又重重的按了几下。
“我不会不是还有你吗…”
闻言,吴邪的手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