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同学已经眼力劲儿贼好的谢道：“谢谢詹老师。”
“这回带的新人，还挺懂事儿啊。”詹玉华脾气挺好的和能哥说完，挥挥手便让几人走了。
等人都走了，詹玉华才看着几人的背影嘀咕道：“这小伙，怎么看着总觉得有些眼熟？”
能哥就带着几个人直接往大殿那边过去了，走到大殿台阶外面时，自然又看到了熟人，说明来意，对方一双眼睛就朝着沈郜阳和慕清师扫了一圈，看完了，还直接问了句：“能打？能打应该行。你就直接带上去吧，正好杨指导和他师父都在。”
能哥便说：“那行，我们就上去啦。”
跟一边儿的慕清师忽然就问了一句：“钟老师，杨指导是杨勋吗？
“是啊。”
能哥有点惊讶的问小马同学：“你认识杨指导？”
慕清师没答能哥，接着问道：“杨指导他师父也在？”
“对啊，马大师也在里面。”
慕清师就站住脚了：“能哥，要不咱改天？”
能哥听到姓马，再想起自家这位也姓马，就觉得哪里不妙了。
还没等能哥去确定到底是哪里不妙，主殿上几个人已经说说笑笑着出来了，牛导是个很典型的北方汉纸，大个子大嗓门儿牛脾气也够爽朗，看到冯大能这位老乡，已经很热情的打招呼了：“大能来了，人带来了，带来了就上来，正好马大师也在，我们刚说完刺杀那场戏，正好就让你带来的人试试。”
然而牛导前一秒还看到五个人的，一眨眼怎么就剩四个了。剩下的四个，一个都看着不像是能演花蕊夫人的。
能哥就往旁边让了一步，猫在能哥背后的小马同学就被露出了个肩膀。下一秒，那肩膀又被藏到了能哥背后。能哥又往旁边让了一步，又露出来一个雪白的羽绒服肩膀，下一秒又消失不见了。
牛导就笑了：“唉╮(╯▽╰)╭，这人都来了，躲什么呀，出来让我瞅瞅。”
能哥换个方向继续让，小马同学亦步亦趋的跟着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马大师身后，那位穿着军大衣的高个子青年，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出去！”能哥站住了脚，低声却不容质疑的，对自己身后一直在躲猫猫的小马同学说。
于是，小马同学终于放开了能哥的大袄子，从能哥身后一步一挪的走出来，站直了，一脸悲壮的抬头。
本来还在和牛导一块儿笑得马大师，立刻就不笑了。再想到刚刚牛导说得角色名，马大师一秒川剧变脸成暴怒，传闻中脾气好耐心好武艺更好的马大师，原地就是一声狮子吼：“马！乔！傲！！”
马乔傲并不应答，一脸委屈的看向马大师身后的杨勋：“师哥，你不是说你们去了太湖吗？”
“马！乔！傲！！”马大师已经几个健步跨下台阶，起手就是一套直拳，直奔马乔傲的面门而去。
“卧槽！！你是我亲爸吗？”马乔傲同学反应也是贼快，一抬胳膊怼住了直拳，不等马大师追上来，已经顺着受力身轻如燕就是三步退开，转身就跑。
“……”一脸懵逼的能哥，就看着自己准备带的新人，镜不试了，直接和剧组的武术指导马大师，上演了全武行。
“我是你亲爸我都管不住你，你还敢问我是不是你亲爸？”
“你自己说得，我自己不准找，等人来找我啊，我这不是被人找了吗？我也没跟人说我是你儿子啊。”
“你演什么不好？啊？你要演花蕊夫人？”
“我演谁不行？我自己高兴！”
“我让你演！”
“噢哟~！！唉嘿~！你没打着~！”
“你给我站住！”
“站住了让你打啊？你当我傻？还是当你儿子傻？”
“呼呼呼~！唉哟你这个臭小子，你可真能跑！”
“来啊~！来啊~！来追我啊~！”
“马！乔！傲！！”
马乔傲就站住了，一脸无奈的看向自家老爹：“叫P啦！事情都给你搅黄了！我回去了！哼╭(╯^╰)╮！”
父子两人已经从主殿追到了宫墙廊下，这会儿正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各自戒备，两两相望。
马永兵听着自家儿子忽然就说回去了，就愣住了。站直身，收了势，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你就…回去啦？”
“那你要怎么样嘛，你都是《逐鹿》的武术指导了。”马乔傲也收了势，看着自己爹，眼圈泛着红，然后仰头看天，似乎这样子眼泪就不会流下来。
马大师有点儿招架不住，轻言满语，却还是问了：“你演什么不好？你要演花蕊夫人？”
“可是我喜欢。”马乔傲抬头看着天，就算承诺行动上退让，言语却回答的一点都不想退让：“演女孩纸我喜欢，爱男孩纸我也喜欢。”
“你……”这些事情马大师早就知道，听自家儿子说出来，却还是觉得糟心。
马乔傲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从眼眶边缘漫出来时，马乔傲哭着道：“你说的我都做不到，我能怎么办呀，我也很绝望啊。”
高高瘦瘦的男孩纸，忽然就抱着自己的肩膀蹲下来，在宫墙外的回廊下，哭成了一团。
马大师追着人就跑出去了，牛导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就喜笑颜开的对能哥竖起了大拇指：“冯大能，很可以。走走走，我去给马大师做做工作。”
便带着几个人往马大师和马乔傲跑的方向追了过来。
几个人拐过了两道宫墙，找到父子两人时，却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愣住了。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马大师，手足无措的站在哭成一团的小马同学面前，一副想碰又无从下手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唉嘿，╮(╯▽╰)╭，有人猜对了吗？
第88章 捌八章
一刻钟之后，一群人终于在牛导的会客室坐了下来。
马乔傲还在吸鼻子，杨师哥在一边递纸巾，抚背帮他顺气。
“你明明说你们在太湖，还说要呆到下周的。”马乔傲一边抽鼻子一边抱怨。
“牛导打电话说今天花蕊夫人的演员来试镜，我和师父就临时回来了。”杨师哥解释。
“你们回来，你还不告诉我！”
“你又没和我说你要来试镜，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你。”杨勋又好笑又得自辩清白，语调听起来一点都不诚恳。
马乔傲就不说话了，抬起头拿一双通红的漂亮眼睛瞪着他。
“行行行，师哥错了，师哥知道你问师父行程，就该及时汇报。”杨勋抵抗了不到三秒，就缴械投降了。
马大师在旁边底气不足的咳嗽了一声：“谁准你告诉他行程？”
杨勋瞥了一眼自家师父，委屈：“您，也没说不准嘛。”唉哟，一边是傲娇的小师弟，一边是傲娇的师父父，心累。
牛导打圆场：“好了好了，说正事儿。”
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了这么一通，这会儿冷静下来的马大师，已经觉得挺不好意思。牛导发了话，马大师就很给面子的保持安静了。
牛导一本正经脸对几人道：“说好的试镜，嗯……”
牛导将自己手边上的剧本拿出来，翻出来其中一段，对两个人道：“来，就这段吧。”说着，就把剧本递给了沈郜阳。
在电影表达中来说，与其说李煜登基是一个意外，不如往深层中更挖掘一点。牛导挖掘的后果，就是多了这样一个非常具有戏剧性的花蕊夫人。
沈郜阳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了会客室的门口。牛导的会客室，就设在侧殿的位置，从沈郜阳目前的站位看出去，可以看到整个皇庭。
沈郜阳的目光落在中庭的位置，琼楼金阙的宫廷，却没有在他的眼神中留下稍许痕迹，沈郜阳一贯清冷冷的声音，在这里就发挥出了更加清透的效果：“就算困于宫墙之内，我的灵魂，早已翱翔于大江南北。”
幽远的神情，让人以为，他似乎要就跟着灵魂，渺于天际。
沈郜阳回过头来，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马乔傲。目光收回来时，还带着一丝空茫，在看到马乔傲时，似乎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人存在般回神，朝着马乔傲露出了一个温软的微笑。
这样笑起来的人，忽然就真实起来，没了刚才的那种疏离感。声音里也多了些温度：“身份也好，身体也好，都只是依托，甚至是桎梏。皇姐觉得呢？”
“只是依托？”语气听起来显得很是迷茫，却又在扬起来的尾音中，听出了一丝欣然。
马乔傲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到最后弯唇一笑的雀跃，只是短短一瞬。
沈郜阳也好，马乔傲也好，两个人穿着什么服装，显得一点都不重要，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台词，和两个人入戏的神情，就让在座的几个人，在这个瞬间，仿佛穿越回了千年之前的那个南唐皇宫。
“好！”牛导一声兴高采烈的高喝，将几个人从氛围中惊醒。转头就和能哥道：“这两个角色，谁都不能改了，就这么定了啊！”
沈郜阳微笑着道：“谢谢牛导认可。”
马乔傲明显也想跟着过来道谢，看了马大师一眼，还是没有像沈郜阳那么直接的开口，朝着牛导小幅度的鞠了个躬，就准备跟着沈郜阳往一边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