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 番外完结 (扶苏与柳叶)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扶苏与柳叶
- 入库:04.09
“苏夫人莫要伤怀,”女子细声细气道,“我也是忽然忆起今日是苏姐姐逝世之日,忽然造访,实在是唐突了。”
“哪里唐突了,”苏夫人勉强忍着泪,招手让小丫鬟给端上了茶,方道,“这家中还记着她的,也就只有我一人罢了。此刻你与我一同,倒教我心中好受了不少。”
“怎么,”女子面露诧异之色,“难道苏大人并不伤怀于此事么?”
她细细揣摩坐在自己身旁的中年妇人的神色,果然见她面色忡然一变,随即勾起嘴角,很是勉强地笑了笑。
“林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清荷,还不快再拿些点心上来!”
原来面前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林如海大人的千金林黛玉。她本与昭宁公主和苏清交好,此刻昭宁公主京中寻不出个合适的人选去探探虚实,无奈之下只得托了黛玉。黛玉又是个性情中人,闻听苏清死因有异,二话不说便往苏府来了,凭着这大家小姐与苏清好友的身份进了这门,稳稳地坐在了苏夫人身旁。
“当日闻听苏姐姐尚有一嫡亲妹妹,”黛玉道,“不知如今年岁几何?”
提到幼女,苏夫人的面色便柔和了许多。她笑道:“不过六岁,正是顽皮的年纪。现在每日于府中学些针线等事,前几日还与我做了一个荷包。”
她将随身带着的荷包与黛玉看,上面的针脚绣的颇有些歪歪扭扭,然而配色清雅,虽稚嫩,倒也脱俗。
“好手艺!”黛玉赞道,“果真是才气非凡,与她姐姐相比,倒也不遑多让——”
“她并不曾读书识字,”苏夫人飞快将荷包收了回来,像是被什么毒蛇咬了一口般,“让林姑娘见笑了。”
之后黛玉又坐了坐,只是每次提到苏清时,苏夫人的面色都实在称不上好看。但也并非是寻常的悲恸,而是似乎并不愿过多提到这个女儿。黛玉见总问不出什么,只得暂时放弃,先行打道回府。
而就在这一夜,夜色正浓时,不知何处的歹人挖开了一处坟墓,将其中的一具死去许久的女尸挖了出来,让她得以重见天日。
苏家的墓皆在一处,当看墓人因着要起夜打着哈欠从这里走过时,被那长长的裙摆绊了一跤,骂骂咧咧回头时,便正对上了一具挂在林中的女尸。
那女子面色如常,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一块尸斑也无。双目圆瞪,只是脖颈间一道青紫勒痕,看上去骇人的很。她随着这夜间的风幽幽地摆动着,簌簌的衣摆在看墓人头顶来回飘动,让看墓人浑身一哆嗦,几乎要哭出声来。
“鬼啊——鬼啊!”
第二日,苏家大小姐化为厉鬼重见天日的消息便传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甚至把昭宁公主有情郎的消息都压下去了几分。人们口中热议的,皆是此事。
“你可听说了?”
“自然!”
“这定然是有什么冤屈,不然病死的女子哪来的这般大的怨气,竟然徒手挖开了坟墓爬了出来——”
而为何两年后才出来也很快有了定论。
“自然是挖通坟墓用了这许久时间!”一个百姓信誓旦旦道,“真的,我都亲眼见过,夜间从那附近通过,都能听到沙沙的挖土声!”
且不说这件事究竟又与了民众多少谈资,只其中一件,便令英明神武洁身自好的苏大人头疼的很。原因无他,苏清脖子上那一道勒痕实在是太过醒目了些,无论是谁也无法相信,她是因着重病死的。
“并无任何病重的痕迹。”
仵作查看了苏家大小姐的尸体后,笃定道,“这分明便是勒死的,可怜了这苏家小姐,还未出阁,怎便落得了个如此下场!”
苏钊在一旁急的几乎要跳脚,生怕这仵作看出苏清早已怀有身孕。可稀奇的是,几个仵作看了许久,似乎也未曾看出此事。
他哪里知晓,为着苏清的名声,贾琅让那些个神仙做了些许手脚——这样一个全然无辜的女子,不该成为那些个香艳的传闻的主人公,让一堆人对着她遐想非非评头品足。她这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来,便该还她个公正,让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去,方不负她这般的兰心蕙质。
“既然是勒死的,大人为何要谎称小姐是病重的?”另一个仵作直直地看着苏钊,厉声问道,“大人莫不是在掩藏些什么?”
“掩藏什么!”苏钊气的险些将自己的胡子揪下来,“你一个小小的仵作,居然也敢与本官这般说话——”
“下官以为,这与官职并无何关系。”那仵作不卑不亢道,“还望大人与天下人一个解释才是!”
“无解释!无解释!”苏钊愤然挥袖,“此事与本官一点关系也无,你们莫要找到本官的头上!”
“这可是您府的小姐,”仵作不可思议道,“如何能与您一点关系也无?”
这事很快便传到了惠帝的耳中。惠帝这些日子里天天看苏钊上蹦下跳指责皇帝的女儿,早就看的厌烦了,觉得对方眼中已然没有了天威。因而闻听此事,便拨了个刑部的官员前去彻查,让对方三日里给自己个结果。
只是此事毕竟已经二年之久,许多证据皆已不见,官员头疼的很,一点思绪也无。
苏家大小姐又是个遵守女德的典范,在世时的行为举止,再无人能挑出一点儿错来,实在是看不出究竟何人要害她性命。官员无法,只得日日登门拜访苏府,妄图在苏钊这处挖出一点消息来。
然而苏钊咬定了牙关,只说他也不知小女死于何人之手,因着太过悲痛又不愿损她名声,故借着病重的由头下了葬。说罢老泪横流,对天长叹为父无用,倒让那官员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事情转眼又陷入了胶局。
这日,苏夫人正于家中绣花,方绣了两针,忽的想起来仍未见到小女儿,不由蹙眉道:“二小姐呢?此刻怎还不来与我请安?”
清荷忙去了苏婧的院子查看,这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忙忙地冲进来道:“太太,二小姐、二小姐不见了!”
主仆二人忙匆匆赶去,只见房中窗户大开,于窗外的花木中寻出了一长串脚印,一路通往府外去。而那些个小丫头早已万事不知,躺倒在地,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无。
这一眼,苏夫人的身子便猛地一软,一下子瘫倒了下去。
“太太,太太——”
清荷一把扶住她,着急的几乎要掉下泪来,“这莫不是有了歹人了!太太,这可怎么办才好......”
“莫要声张。”
苏夫人的神智勉强回来了些,颤巍巍让清荷扶着她走向房里,一边理清了思绪慢慢道:“先将门关紧,那些个连小姐都看不好的丫鬟,要她们何用!通通关去柴房,就说二小姐染上了天花,身边伺候的人暂且不能见人......”
她眼眶猛地一酸,想起来此刻还不知在何处的小女儿,几乎要掉下泪来。强撑着道:“还有,马上将此事告诉老爷,速速找个官儿打点,不声不响将人救回来要紧!”
可是苏钊显然并无这等打算。
“救何救?”
听到这三个冷冰冰的字时,苏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哆嗦着,全然不敢相信道:“老爷,婧儿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素衣已经诊出来了身孕,”苏钊冷声道,“看脉象,似乎是个儿子,岂不比个终究要嫁到别人家的女孩儿重要?”
苏夫人这才想起才入后院的那个怯弱不胜的妾室,一时间头都开始嗡嗡的作响,险些站立不稳,一头栽倒下去。
“可是,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她终究是忍耐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落下来,“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你以为我不心疼?”苏钊一下子蹙起眉,“我也疼了她这么久!可被人劫了去,她还有何清名可言?之后也是定然嫁不出去的,纸里包不住火,连那些个流言蜚语也堵都堵不住!与其到时候伤心,还不如不养她的好,否则,那些个同僚该如何看我?”
“可是她才六岁!”苏夫人瞪大了眸子,“还只是个孩子,哪来的清名?”
“现在这世道乱的很,”苏钊不耐烦地咂舌道,“你不懂!他们许多人,就是喜欢这等年纪小的女孩子,比那些个长开的有味多了。这些与你说你也不明白,只说她未撑过天花便好,莫要想着去救她了。就算救回来,又能怎样呢?名声不是还是毁了?”
那一刻,苏夫人的血液彻底变成了冰凉的。它们似乎都凝滞住了,在她的四肢五骸中拒绝流动。
“名声?”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反问,可她只是定定地盯着这个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认识的人看。这个人面相很是苍老,端着一副读书人的儒雅模样,可这身皮囊下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一瞬间甚至生出了种可怕的冲动,想要拿把刀将他的皮全部剥开,看看那底下,究竟是怎样的禽兽!
“母亲,母亲,女儿真的不曾做过这种事!”
一瞬间,她觉着自己似乎是听到了大女儿声嘶力竭的哭喊。那时苏清跪倒在苏钊脚下,哭着抱着他的脚央求他......可最终,又换来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