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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红楼]国师无双 (糖醋松花鱼)



“这个得看各人机缘,要知道天下之大,凡事都有可能发生,若是那悬崖下是一片海,自是有生还的可能。”甄蔳慢条斯理地答道,“更何况,指不定在半途中抓住了什么东西,顺着崖壁爬上崖顶也是有可能性,雄帮主,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雄霸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冷哼了一声,一副不愿与他胡搅蛮缠的模样。

聂风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渐渐地有几分相信了,可不是,这天下之奇事多如牛毛,当初娘亲自佛顶一跃而下的时候,底下可不正是一片海,兴许她顺着河流流走了,路上又被人救了也不一定。

聂风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让甄蔳帮他算一算他父母现如今在何处,过得怎么样,只是碍于此处人多眼杂,而且师傅近来似乎对他与步惊云心生不虞,此刻还是莫要惹他生气为好,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找个机会让那监正帮忙算一算。

步惊云若有所思地看了甄蔳一眼,又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陈相看够了热闹,也借着这机会狠狠地落了雄霸的面子,才心满意足地笑道:“监正大人的本事不差,只是这说话实在过于直白了,果然是年轻人,雄帮主您大人有大量,还望莫与他计较才是。”

雄霸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陈相这只老狐狸下的套,怒火滔天,碍于其权势,只好暗暗告诉自己且先忍下这口气,待日后成就大业再与其算算账!

“哪里的话,监正年纪轻轻便有此等本事,难怪人家都说英雄出少年,陈相真是慧眼识英才。”雄霸豪迈地说道,这话听来倒显出了几分胸襟,如此这般能屈能伸,莫怪能够当上天下会的帮主。

甄蔳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了脚下的地板,好似二人所说的那人并不是他一样。

陈相与雄霸二人打着哈哈,交谈之间隐藏着血雨腥风,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那徐良理却是个拎不清看不明白的,一脸与有荣焉地说道:“雄帮主所言极是,相爷向来极是看重人才,监正能有今日也是仰赖相爷的抬举。”

陈相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这些事情哪能拿上台面来讲,落人把柄不说,还显得掉份子。

瞧着老泰山的面色,徐良理也自知又说错话了,呐呐地张了张口,道:“相、相爷……”他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续下去。

“徐大人说得对,下官乃是一介布衣,若非相爷有识人之才,下官怕也是要平庸一世了。”甄蔳笑着接过话头,打破这尴尬的令人不知所措的气氛。

陈相心里松了口气,越瞧甄蔳越觉得顺眼,要是这三女婿能跟他似的,懂得看时机说好话,自己也不会将他按在詹事府府丞这位位置上了。

第66章

一场宴席吃得众人是各怀鬼胎,气氛更是凝滞紧张,直到子时时分,听得更夫的打更声,众人才各自散去。

甄蔳回到宅邸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三刻了,他不日前才搬出了宰相府,在京中一偏僻的地段将就买了一座二进二出的宅子,只请了一个老门子负责看门,至于伺候的丫鬟则是由陈相所赠的花影和月姿二人。

甄蔳自知陈相赠此二人的用意,原本素来睡前都会打坐练功,现在为了避人耳目,也只好早早就睡下。

翌日,钦天监的官吏们一改前几日殷勤的表现,各自或捧着清茗闲谈,或手执着一卷书细看,甄蔳只略微瞧了瞧,并无多言,钦天监的地位说来也尴尬,虽说地位不比六部卑微,但是实际上所管辖的职务却都是些无关紧要、没有油水的事,也难怪这里的官吏们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甄蔳有意着手整顿这钦天监的现状,却不急着出手,他现如今初来乍到,贸贸然下手,非但不能起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效果,反而只能让自己失去威严。

冷眼观察了十数来日后,甄蔳终于出手了,这钦天监的官员都是世袭罔替,因而彼此之间的关系甚是密切,绝大多数甚至还是姻亲,牵一发则动全身,但是关系再亲密的人彼此之间也是有间隙的,就好比两位五官灵台郎——何守义与曾光贤。

“你说,这监正大人叫我等来是为了何事?”秋官正小声地跟冬官正耳语道,由不得他们这般担心,那监正无端端的召集了众人来这等了小半个时辰,却与那陈监副入内不知商量何事去了。

捶了捶站得有些发麻的腿,冬官正压低嗓音抱怨道:“无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耍下威风罢了,依我看,这监正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算他是上官,那又怎样。”他的话难听是难听,也无疑道出了钦天监的老人们的心思。

冬官正的话音刚落,甄蔳与陈监副二人就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了,冬官正赶紧低下头来,原本窃窃私语的诸人此时也不敢再多言。

饶是众人心里如何不服气甄蔳——这个借由陈相权势空降到钦天监的监正,心里却由于其气度逼人而惧他三分。

甄蔳出来之后,陈监副怜悯地看了众人一眼,这些人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朝甄蔳拱了拱手,“那下官就按着监正所说的去安排。”

甄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陈监副便转身离去。

监副离去之后,甄蔳也不开口说上一句话、一个字,冷着脸坐在了椅子上,手中翻阅着一本册子,那册子看上去也是有些年头了,秋官正不经意抬眼一瞧,猛然发现那本册子正是保章们书写天文变化的册子,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屋子里静悄悄的,安静到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甄蔳这一招还是学自某个损友,先给众人来个心理上的威慑,等到众人心理防线已经有些崩溃、提心吊胆的时候,再来施展自己的手段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甄蔳抬起眼睑,清冷的凤眼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声可把众人吓得不浅,众人不禁往上一瞧,想看清楚究竟这监正发得哪门子脾气,可真怪吓人的!

几个灵台郎和保章已经认出了桌子上那本册子,面面相觑了一眼,心里头也都七上八下的,也猜出几分今儿个谁是那被杀来儆猴的鸡了。

甄蔳将众人的表情都纳入眼底,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册子翻得哗哗作响,道:“哪位是何保章?哪位是许保章?”他明明认得出众人的面貌,却故意装作不知,其意便是有意让众人知晓他对于他们并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是轻视。

两位保章被点到名姓,骇得身子哆嗦了一下,站出行列,同声道:“下官正是何/许保章。”

甄蔳的视线掠过二人的身形,轻笑了一声,蓦地脸色一沉,一拍桌子,“你们二人如何做事的?这册子里面竟然缺了上个月的天文变化,而且本月份的也记载得七零八落,二位是否不将陛下放于眼里,竟敢如此渎职!”

渎职欺君之罪如同一座高山一般震得二人连忙跪下,忙解释道:“下官不敢,我等的职责乃是将灵台郎所观测的变化记载于册子上,上个月,何灵台郎与曾灵台郎都未曾将所观测的变化递交给我等,是以册子中并无上月的记录。”

那两个灵台郎一听到两位保章将自己抖落了出来,自知今日怕是要大祸临头,也忙解释道:“下官并非渎职,只是上个月的记录尚未交于保章,还请监正明察。”

甄蔳心知这二人上个月都不曾探足钦天监一步,何灵台郎在家里含饴弄孙,好不自在,而曾灵台郎见得何灵台郎这般,也有样学样,二人索性都不来钦天监点卯了。

“哦,既然如此,那何灵台郎不若去把记录取来,也好让本官瞧瞧,省得错怪了二位。”甄蔳知道那所谓的记录根本就不存在,是以故意这般说道。

何灵台郎此时恨不得打自己的嘴,说什么借口不好,非得说这个借口,他觑了一眼曾灵台郎,心里一横,道:“那记录乃是曾灵台郎所保管,下官并不知其所在。”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他很是晓得。

曾灵台郎本想着逃过一劫,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何灵台郎这话,瞠目结舌地看着何灵台郎,张了张嘴巴,不知如何应答。

看着二人这般模样,其余人心里也是戚戚然,却不敢站出来替二人辩驳,甄蔳知道这钦天监里可说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要彻底整顿还得徐徐图之,先拿彼此不对付的曾、何二人开刀,再借此二人大刀阔斧地好好地整顿一下这腐朽已久的钦天监。

“那曾灵台郎为何不去将记录取来?”甄蔳瞥了一眼底下身子不住颤抖的曾灵台郎,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二位也不必在这打马虎眼了,本官早已知晓上月二位从初一到三十都不曾踏足钦天监半步,想来是觉得监正一职空虚,这钦天监是没人能管得了二位了吧?!”他说话的语气清清淡淡的,众人却不敢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曾、何灵台郎被甄蔳说破了借口,二人的老脸一白,俱不敢再多言半句,甄蔳见自己的效果已然达到,才慢悠悠地说道:“二位灵台郎在钦天监也有三十来年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官也不欲以此等罪责重罚二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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