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说骗了我，是要说这个？”张起灵见吴邪实在难以开口，便主动询问，希望能帮他找到倾诉的出口。
吴邪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坦诚相待重新开始，结果事到临头却还是心存侥幸地懦弱不前。
“对不起，其实我就是天真二世祖。”吴邪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张起灵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吴邪。
“你还记得之前的线下活动吗？你有张背影被人传到微博上，我看到了。”吴邪低着头说：“其实，我本来也快接受游戏中的你了，可当我知道哑巴张就是张起灵的时候，我更希望你能在现实中接受我。我特别怕你真的会像在大连时说的那样因为我的身份而放弃，所以……就一直瞒着你，到现在。”
张起灵看着他，没说话。
线下活动已经结束了快两个月，现实中的吴邪和游戏里的天真交错着在张起灵的大脑中出现，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斥着欺骗的味道。
吴邪的谎言让张起灵感到愤怒，他看向吴邪的目光渐渐冰冷，心也一点点下沉，昨夜的争吵也仿佛是一场闹剧。
“……我去沏茶。”张起灵说。
张起灵的声音冷得吴邪一个激灵，他猛地站起来拉住张起灵，颠三倒四地说：“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很过分，你特别应该生气，应该骂我，应该打我，可是……你就看在我及早悔悟的份上，少气一点……行不行？”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张起灵说。
吴邪愣了愣，然后缓缓放开张起灵的胳膊，他说不清此刻是怎样的心情，除了难过与悔恨，还夹杂着对未知结局的恐惧和一丝丝期待。
张起灵掀开被子躺进去，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虽然心情烦乱，却也劳累过度，接连不断的噩梦组成了为时6个小时的睡眠。
中午1点，张起灵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都不舒服。旁边的床上空无一人，他坐起来，看到角落里的行李也少了许多，某种预感涌上心头，然后在看到床头柜上的纸条时得到证实。
【我知道我说多少遍对不起也没用，但还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大概接下来的几天你也不想再看到我，所以我走了。最后，真的抱歉。——吴邪】
第48章 变态
昆仑山上的雪经年不化，张起灵独自一人站在山顶眺望远方，风景不变，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9月8日深夜，吴邪安全抵达北京，他看着熟悉的火车站，想起自己当时满怀期待地出发，忍不住摇头苦笑。他拿出手机，厚着脸皮给张起灵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不管对方是否在意，就当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那个人有丝毫的担忧。
不出所料，他没有回复。
吴邪拉着行李直接打车去了吴氏集团，坐电梯上到顶层后才发现胖子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他走过去敲了敲门，迎接他的是胖子诧异的大脸。
“诶？你怎么回来了？！”胖子粗着嗓子问。
吴邪一脸疲惫，摆了摆手，什么也不想说。
胖子将他手里的行李接过去放到一旁，然后给他倒了杯热水：“咖啡我刚喝完，你先凑合喝点儿水吧。”
“谢谢，我坐会儿就走。”吴邪坐在沙发上，接过杯子随手放在一边。
胖子震惊：“我靠你跟胖爷这么客气干嘛？出什么事儿了？！”
吴邪向后一倒，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什么？！”胖子又是一惊：“你跟他说了？！他没怎么着你吧？他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胖爷撕巴了他！”
吴邪虽然心里苦闷，却还是让胖子给逗笑了，他直起身子，真诚地看着胖子说：“我没事胖子，别担心。”
胖子认识吴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再怎么隐藏，他眼中的痛苦也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胖子叹了口气，坐到吴邪身边，劝他：“唉，你也别太难过了。其实说出来也未尝不是好事儿，你那么笨，现在不说早晚也得露馅儿。至于那小哥，你就顺其自然吧，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
“我懂。”吴邪点点头，咧开嘴笑了笑：“放心，我就是有点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胖子拍拍他，没戳穿他这么晚还来公司的目的。时间已过凌晨，如果吴邪真能睡得着的话，大概也就不会直接拖着行李来公司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吴邪换了个话题。
胖子朝办公桌扬了扬下巴，解释道：“企划部新提了个真人秀节目，我觉得不错，就弄得晚了点。”
“什么节目？”
“呃……总裁大改造。”
“哈？”
“就如你听到并理解的那样。”
“……”
“来吧，一块儿看看。”
“嗯。”
充实的工作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吴邪坐在电脑前认真地研究着公司的新计划，直到天色大亮，胖子已经在旁边睡得口水横流了，他却丝毫没有困意。
新计划的修改建议已经整理好了，只等例会的时候拿出来讨论，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启动。吴邪揉揉眉心，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整条脊椎都在咔咔作响，钻心的疼。之前回来得太急，买不到机票和火车卧铺，所以他就坐了30多个小时的硬座。
胖子在一边睡得香，吴邪也没吵他，只悄悄地拉着自己的箱子回了办公室。
从行李中翻出洗漱用具走进洗漱间，吴邪看着镜子里黑眼圈浓重、胡茬泛滥、脸色惨白的人发了会儿呆，才两天的功夫他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德行，也算有本事。
苦笑着摇了摇头，吴邪脱掉衣服打算洗个澡就重新做人。管他什么张起灵，总有一天要他乖乖拜倒在咱的西装裤下！
三天后，张起灵回到北京。
一个星期后，九门集团的总裁助理第六次将醉得人事不省的张起灵送回他的公寓，无奈之下终于给正在乌镇拍外景的黑瞎子打了电话。
“啥玩意儿？一个礼拜醉了六回？什么合同啊这么拼？！”黑瞎子震惊。
“最近根本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合同，可张总每次都自己灌自己，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您打电话的，求您帮忙劝劝吧，这样下去身体哪受得了啊？”小助理快急哭了。
黑瞎子难得皱起眉头，满口答应道：“没问题，你等他醒了让他给我来个电话，就说我有事儿。”
“好的，谢谢您。”小助理非常感激。
“好说好说。”
挂掉电话，黑瞎子犹豫了下，叫停了正在进行的夜景拍摄，然后走到解雨臣跟前，说：“花儿爷，你最近跟吴总有联系吗？”
解雨臣已经完成了今天所有的镜头，正打算卸完妆就回去休息，闻言有些疑惑：“没有啊，怎么了？”
黑瞎子沉吟了下，拍拍化妆师的肩膀说：“你先去休息吧，我跟花儿爷有话说。”
化妆师点头走了，解雨臣诧异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黑瞎子拉过一张藤椅坐在解雨臣身边，说：“刚才老张的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他一个礼拜醉了六回，他从来没这样过，就想问问是不是跟吴总闹别扭了。”
解雨臣目光深沉地看着黑瞎子，眉头微蹙，冷声道：“他喝醉跟吴邪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儿口无遮拦，胡乱猜测。”
黑瞎子伸出食指挠了挠额头，然后嘿嘿一笑：“海棠大大，这吴总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老张，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解雨臣心里一沉，最近拍戏忙，什么也顾不上。不过吴邪确实已经很久没给他打过电话了，难道……
黑瞎子往椅背上一靠，胳膊架在扶手上，二郎腿一翘，歪着头笑道：“海棠大大，别想了，有想的功夫不如给吴总打个电话问问看。老张的脾气我还算了解，借酒浇愁，逃避现实，可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解雨臣拿出手机，没打电话，而是发了条信息过去，然后抬起头盯着黑瞎子看：“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黑瞎子笑：“别这么严肃嘛，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
解雨臣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竟然没跟张起灵打小报告？”
黑瞎子抖了抖脚，懒懒地说：“现实中的自己跟游戏中的自己抢男人，不觉得这就像是一场大戏吗？生活中的剧情往往比我们的想象力更丰富，我需要这种灵感~”
“变态。”解雨臣甩下一句话站起来就走。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黑瞎子朝解雨臣的背影喊。
解雨臣站定，偏过头不屑一顾：“无非就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黑瞎子站起来走到解雨臣身后，凑到他耳边轻轻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替吴邪指挥攻防吗？后来他上线了，你不小心叫了他一声，小邪。”
第49章 帅一脸的小三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