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一顾倾霆念 完结+番外 (云舞寒江)
太行山群贼在摆出来的八阵前一筹莫展,“那么麻烦做什么?全都推到,什么玩意儿的,还能挡住咱们兄弟了?”太行第十一刀“烈风刀”蒲万山语气粗豪地说。他抬手一挥,大声道,“大家跟着我一起上。”
在他的带领下,百余名闯殿手、数百名刀手、还有三十六刀堂高手肩并着肩排成一环环圆圈阵势朝着活人八阵小心翼翼地靠近。这群太行山贼平日里打家劫舍、闯坛拨寨,个个身经百战,胆量一向不错,现在变得格外疑神疑鬼。
从远处观看这活人八阵,心情还会好受些,一旦接近了这神奇的活人阵,看到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一个个怒目横眉、龇牙咧嘴,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就仿佛一群身化无常的地狱妖魔等待着捉拿自己去阴曹地府,令这群太行山贼无不毛骨悚然。
他们迟疑着伸出手来,轻轻在松催云胸前一推,轰的一声,松催云的身子沉重地躺倒在地。
就在这一刹那。一片风起云涌之中,太行山贼们抬眼再看眼前的活人八阵,只见阵中阴魂涌动,鬼兵乱走,飞沙走石,邪风狂作,煞气直冲霄汉。那些被点了穴道的太行兄弟此刻仿佛冤魂附体,在风云中整齐地变化着一列列精微奥妙的阵法,各举长刀一波又一波朝众人冲杀而来。
“有……有鬼啊!”外圈的刀盾手中有人惨叫一声,当啷丢下手中的盾牌钢刀,回头撒腿就跑。
“放箭,放飞刀!我们被包围了!”数个小头目发了疯一般狂叫起来。他们话音刚落,镇天盖地的箭雨和飞刀已经朝着活人八阵倾泻下来。在前列的甘大雨和松催云顿时被满空箭雨射成了筛子,和他们一块丧命的还有数十个太行刀客。
“不要射箭,莫放飞刀!这都是幻觉!幻觉!”宁无悔扯开嗓子大声号令道,但是已经没有人听得到他的话了。弓箭手、飞刀队发完一轮弓箭飞刀,却看不到任何一个鬼兵被自己射死,更加心胆俱裂,将手中的兵刃一抛,纷纷抱头鼠窜。
郑东霆定眼一看:活人八阵周围刀盾弓箭散落了一地,太行刀客们正争先恐后地朝着北方逃窜。
“太行山贼山歌倒是唱的满天响,一个八阵图就把他们吓得叫娘了,哈哈,真是丢脸。”郑东霆笑着鼓掌道。
片刻之后,腿脚最慢的太行山贼也已经跑得远了,周围渐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郑东霆长长出了口气:“终于没事了。”
第四卷 太行走马相思祸
第28章 十年八载倾霆念
“有什么想问的,趁我心情不错,赶紧问吧。”顾念风侧过身子,忽然对郑东霆说 。
郑东霆搓搓手,颇为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顾念风默默看着郑东霆,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把郑东霆看得实在心虚了,郑东霆才忍不住说:“好了,我知道了。”
郑东霆顿了顿,才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会我师傅的点穴定身术?”
顾念风微笑道:“其实你想问,我是不是你又一个师弟吧?”
“你怎么知道?啊,不……我绝对没有这么想。”郑东霆立刻一脸正气地否决。
顾念风轻笑一声,说道:“十年前,他是来找过我,说要收我为徒,但是……我没答应。”
“你为什么不答应?”郑东霆一脸不甘心。
顾念风暼了郑东霆一眼,随口道:“因为做他徒弟捞不到好处,还会惹一身麻烦。”
“真是太有道理了。”郑东霆压着牙,表示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真理。
“也是在十年前,我知道了你的存在。”顾念风低声笑道,“居然已经十年了……”
郑东霆苦笑一声:“十年,我认识你才八年。”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就注定日后,他们会有一场纠葛。只是这纠葛,如今已经理不清、难剪断,失了初衷,面目全非了 。
十年前,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堪回首不是因为它悲凉凄惨,而是因为他过于美好,过于不真实,令人无法相信,因而也不能承受。
十年前,那是郑东霆刚刚从牧天候一门出师,向白马堡飞奔而回。
十年苦练的功夫足以让他名扬天下,功成名就就在眼前。
十五岁的郑东霆已有了征服天下的雄心,童年在白马堡所遭受的委屈和不幸他要双倍讨还。他梦想着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夺回属于自己的白马堡,率领着白马队纵横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济困扶危,成为江湖上万人称颂的名侠。
“十年前,那时候我对生活充满了梦想和信心,憧憬着建立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期待遇到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渴望交到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梦想着痴迷于狂歌烈马、景秀风流的岁月。”郑东霆失神道,他忍不住想和顾念风倾诉,告诉他过去的那个自己其实也是那样潇洒不羁,告诉他过去的那个自己其实也很光彩夺目。
他认识顾念风时,就已经落魄江湖,顾念风看过他狼狈的样子,也陪他走过了那大半个黑暗凄凉的时光。但他还是想让顾念风知道,完完整整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他看不透顾念风,那就只能把自己的所有交到顾念风手上,过去、现在,最好还有未来……
顾念风没有打断郑东霆的话,他能感受到郑东霆的诚意,那是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决心。是一场交付,而他愿意接受。
郑东霆,我给你真心,也予你假意,冷暖你自知,痛苦或者甜蜜,你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郑东霆记得自己回到并州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匹雪白的烈马,打了一葫芦烈到撕肝裂肺的烧刀子,一边狂便策马,一边高歌痛饮,提前品尝那行走江湖的风流不羁。
十年前并州的风里都透着清冽的香甜,并州的飞鸟都在唱着江湖行者的歌,他感到自己像一个扛着战旗冲入沙场的英雄,就要踏着敌军的尸骨冲到生命的巅峰。
那种沁入五脏六腑的火辣辣的感觉,郑东霆至今记忆犹新,那是自己曾经拥有的热情。
想到那一刻的时光,郑东霆就感到唇齿发干,舌尖浸满烧刀书的味道。那是他第一次饮酒,第一次大醉,也是唯一一次体验到纵马江湖携酒行的痛快。
带到自己醒过来,一切已经不复存在,马没了,酒没了。狂歌烈马的锦绣岁月、惊天动地的行侠之梦、还有憧憬过无数次的刻骨铭心,都化为了虚空。自己一无所有,只能形单影只地落魄江湖。
然后……他遇见了顾念风。
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从水幕之中朝他走来的白衣少年。
在那段长达十年的落魄黑暗的日子,唯一的光明就是那么一个人,极尽从容地从宿命的那一头,浮光掠影般的走过来微微一笑。
一顾倾霆念,万般痴迷起。
郑东霆从回忆里脱身,还有一点没反应过来,眼神里带着茫然。
顾念风伸出手捏住郑东霆的下巴,轻轻吻上郑东霆的唇,吮吸,啃咬,轻舔,或轻或重。
习惯了有所保留,这是他唯一能给出的无言的许诺。
郑东霆不自觉地回吻,死死纠缠,抬手环抱住顾念风。
真是奇怪,有的时候,他对顾念风怎么看也看不懂,可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了所有的意思。
这样的许诺即使无言,也值得用心铭记。
忽然传来马蹄狂奔的声音。
两人难得的旖旎才被打断。
顾念风松开手,和郑东霆分开,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个手持赤红战旗的骑士,浑身披挂着漆黑如夜的武士服,头上扎着乌黑色的飘带,身后飘飞着云卷浪翻的黑氅,策着肥头大耳的黑鬃马,怒目圆睁地冲杀而来。
这位黑衣骑士双目圆睁,一张黝黑清瘦的脸庞青盘乍现,肌肉扭曲,仿佛正在经历着无法忍受的愤怒,想要将一腔怒火发泄在这一片倒倾的天地之上。他的嘴大张着,似乎在破口大骂,又似乎在发出振奋人心的冲锋口号。”那是……彭七?他在喊什么?“郑东霆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住了。”他在喊……“顾念风仔细地望着彭七的嘴型,他的唇语还不错,能复述道,”兄弟们,和我一起杀死……“说到这里,顾念风停住了,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郑东霆。”杀死谁啊?“郑东霆忙不迭地好奇问道,“他似乎喝醉了。”
“恩,我知道,他是在青楼里喝的花酒。”顾念风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你难道……”郑东霆瞪了顾念风一眼问道。
“你自己看他手上那杆旗……”顾念风一脸淡定。
郑东霆放眼一看,顿时惊得眼珠差点儿掉到地上:“这……这是肚,肚,肚兜!”
郑东霆一个箭步蹿到彭七马前,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将肚兜举到他的面前:“彭老弟,你疯了,你娶的可是皇亲国戚啊,这才几天啊?就出去嫖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彭门想想啊。你妻子会多伤心啊。”
彭七一把推开抓住他衣领的郑东霆。凛冽的山风迎面吹来。他青红相间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猛然弯下腰,张口狂吐出一地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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