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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对于我们的到访似乎并不惊讶。“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警蘻察，倒像是两个在校的学生。”他站在门口打量我们，过度肥胖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精明地闪烁着。
我汗颜地瞧着对方能堵住大半边过道的庞大体形，单单是看到其本人，就觉得压迫感十足。若不是看过资料，很难想象出到他在网络MUD真人游戏里居然扮演的是个身材妖蘻娆外貌娇蘻媚的舞女。
决定了，如果以后找蘻女朋友我一定选择在现实里找。在游戏里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结果对方真身不是异性、甚至不是人的话，那就真的叫做生不如死、超级悲剧了。
“我们是侦探。是为了调查你一周前在真人游戏中「东区白教堂」附近遇袭的事情的。如果打扰了，还麻烦你谅解下。”不愧是郭宣，一点也不受影响，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
“那你们进来吧！记得把门带上。”李达转身，步伐拖沓地返回卧室。他也知道，就他跟过道墙壁之间的那点缝隙，我与郭宣谁都挤不过去。
典型的宅男卧室，里面都有什么我就不多说了，好在空间够大，我们进去捡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郭宣开始询问李达一些问题。我好奇地打量卧室的环境，然后被摆放在显眼位置的一组新型电脑吸引。这种最新的型号可不是咱普通老百姓能买的起的，不愧是住在北区的有钱人。
“那是最新型号的电脑，网络终端系统目前是最高级的。不过有些地方需要改进。”瞧我一脸兴趣地看着他的电脑组，李达说道。“进入真人MUD游戏以后，与身体的信号同步化，体验的级别堪称完美…MD，当时那几刀割到身上，快把老蘻子疼死了。”说道这，李达皱起了他那稀疏地几乎看不清的两道眉毛，爆了句粗口。
“一个星期前的那次遇袭？”郭宣不失时机地问。
“没错。我在真人游戏里面叫琳达，身份是…既然你知道我，肯定是调查过的，我就不说了。白教堂本来就是我每次下班后会路过的地方。没想到一个星期前的那天晚上，居然会有人拿着东西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捂住我鼻子，人还没晕过去，就觉得耳朵疼的要命，然后是鼻子，再来是脸…总之，那种感受想起来就觉得疼痛难忍…我这一个星期都没敢再进真人MUD游戏。”
想起不美好的回忆，李达庞大的身子恶狠狠地抖了抖。
“这样啊！”郭宣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又问，“那你认识‘凯瑟琳’与‘雪儿’吗？”郭宣说的是孟琳琳与关晓雪在游戏里面的名称。
“不认识，她们是谁？难道跟我一样遭遇这种事？”
亏我能在李达的脸上分辨出茫然的表情来，对此，我对自己深感佩服。不过，李达的直觉挺准来着。白鸽教堂的血案一直在封蘻锁中，我想李达可能还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受害者在现实中丢掉性命了。
……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傍晚，今天一整天我们俩都没去上课。两个人简单地在学校门口吃点了东西。返回住处，我就直接瘫倒到床上不愿动弹。郭宣爱干净，他一进门就钻进浴蘻室，哗啦啦的水声不断传出来。
郭宣洗完澡出来后也躺回自己的床铺上，一直保持沉默出神地望天花板的状态。
我有点无聊，又不是很想玩游戏，于是拿起那张一直被放在桌上的相片反复研究。
相片有点模糊，画面上的两个人都很年轻，看样子拍的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被它的主人保存的很好。画面里，楚杰半拥着关晓雪，笑得很是明朗，一脸幸福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今天见到的那样神情淡漠的楚杰。总觉得不像是同一个人。我越看越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周平，你在看什么？”郭宣的声音传来。看来他已经沉思完毕。
“你带回来的那张相片。郭宣，你快看。”我拉过椅子坐到他的床铺旁边，示意他看相片上的人，“你仔细瞧瞧，他的脸上是不是有颗痣？就是右边眉毛上面那么一点点，不是很明显的那个小褐点。我们今天看到的楚杰，他脸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郭宣拿过相片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
“没错。确实有些奇怪。”
“相片上的这个人会不会是另有其人，而不是楚杰？难道是双胞胎？”
“极有可能。”郭宣猛地一翻身坐起来，跳下床，打开电脑，然后开始输入一些关键字查找信息。
“如果楚杰是关晓雪的男朋友的话，那他为什么会一直陪在孟琳琳的身边？我们上午去孟家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关晓雪遇害的消息，毕竟警方会通知相关的家属或者亲友之类的。可是他连一点表现都没有，好像根本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
“不、不对。他应该已经知道。今天的表现是一种刻意的行为…迷惑敌人…真是聪明的家伙……”郭宣盯着电脑，不断地小声嘀咕着。
本来我也是在看的，无奈屏幕上信息闪回的速度太快，眼睛有点不够用。唉，虽然我很聪明，但是跟郭宣一比，也只能退到一般聪明的级别了。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电脑屏幕上消息提醒闪动几下，是一封电子邮件。郭宣点开内容，长长的一大串文字，也只有他有耐心去一点一点地查看了。等全部看完，他又陷入思索。
“原来是怎么一回事。”过了一会儿，郭宣喃喃自语了句，然后动手回复一封电子邮件后，再次双手十指指尖互相抵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
大概又要等很长时间，我没去打扰，索性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蘻室。今儿一整天在城市里到处奔波，早就累得要命。泡进浴缸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都快迷迷糊糊地在浴缸里睡着了的时候，浴蘻室的门呼啦一下被推开，然后就听到郭宣兴奋的声音。
“周平，案子破了。”
我一惊，脚下一个打滑，直接出溜到浴缸底，咕噜咕噜灌了不少洗澡水，差点没被呛死。
“啊，对不起。”郭宣把我捞上来，塞给我一条干毛巾就出去了，站在门外向我道歉，“周平，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迅速地用水冲了下蘻身上的泡沫，然后换上衣服，“对了，你刚才说案子破了？是什么意思？凶手已经找到了？是谁？”
“凶手有三个。人已经抓到了，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三个？是谁？对了，我们赶去哪？”我赶紧拿毛巾擦头发，大晚上的湿脑袋吹冷风可不好。
“到了你就知道了。”
郭宣递给我一个头盔，率先垮上机车，示意我动作快点。
……
我以为郭宣会带我去警蘻察局，毕竟他说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站在医院一间病房外的走廊上，我透过一扇病房的玻璃观察窗往里面看。
楚杰带着手铐神情萎靡地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身后站着两个穿制蘻服的警蘻察。室内唯一的病床上则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除了右侧眉上一颗褐色的痣外，与楚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病床的另一侧，是今天上午只见过一次却没能说上一句话的孟琳琳，此时她正被一个女警扶着，咬着唇神情倔强，美丽的双眼中却没有丁点惊恐。
难道凶手就是这对双胞胎兄弟？他说有三个人，另一个该不会说得就是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孟琳琳吧？！她不也是受害者之一么？我转过头看向郭宣，无声地询问他。
“周平，你猜对了。躺在床上的人叫做楚豪，他与楚杰是双胞胎兄弟。”
郭宣同样看着玻璃窗那边的情形，低声开口解说案情。我静静地听着。
“楚杰不是专修心理学的，他是一名医学生，目前在做法蘻医见习。心理学研习是楚豪的主要课题。两个前，楚豪遭遇一场车祸，双蘻腿截肢，因为血型比较特殊，制作的几款仿生义肢适应性能都不是很好，目前他只能躺在医院里。本来他的女朋友，就是受害者关晓雪对他很好，但是因为这件事他的脾气变得极为暴躁，性情不稳定，容易嫉妒而且不断猜忌关晓雪的交蘻友情况。这些反常的变化让关晓雪感到害怕，慢慢地就对他保持了一些距离。而这就引发了楚豪的犯罪念头，他找到同伙，最终导致了关晓雪的死亡。”
“那他为什么要模仿开膛手杰克的犯案手法？”
“出事前他刚好研究到关于历史上的几个大事件，其中19世纪末「开膛手杰克」这一事件，对于凶手猜测的有很多关于心理方面的内容。出事后，他虽然不能动，但是在网络世界里重新注册个身份改变形象，完全没有什么阻碍。于是…”郭宣皱了下眉头，“其实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误导案蘻件的侦破方向：有名的开膛手杰克，无差别杀人，手段残忍让人害怕，作案对象都是年轻的女性……这样大家都会以为是未知的人作案，而不会想到熟悉的人身上。”
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男人，我不由得一阵感慨。果然，学心理的跟学医的某些人很容易变蘻态的么？
“既然是楚豪想报复，现实里他不能动，就找楚杰帮忙，这很容易猜到。但是，这件事跟孟琳琳又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