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只以为对面已经起身朝她们而来的某皇女些都应是奔着落炎而来的,很是担心着落炎喝酒伤身,但是没想到这些人都只是象征性的与水落炎寒暄几句后便直奔到她面前了,她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这些皇女会对她如此热情,只得一一应付。
水落炎扭头看了看花宴,微微蹙起了眉头,思虑着要不要替她解围,但转而想到花宴既然能给她醒酒丸,那花宴自己肯定也服用了,这点酒量自然也是能应付的了,解围的想法便就此作罢了。
水落炎移开目光不去看旁边被簇拥着的花宴,专心品尝起桌上的菜式,耳朵却一直没错过旁座的动静,这些皇女们不过就是见女皇对花宴感兴趣,便想着要接近花宴和花宴拉近距离之后好去讨自己母皇欢心罢了。水落炎抬眼看了看,现在对面也就霓刹与大皇女同她一样,淡定的稳坐于自己案桌前了。霓刹身后那个面部表情丰富的皇女倒是挺有趣的,旁边的惑天正和她笑言着什么。
“花圣医,花圣医……”
水落炎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微急的呼唤声,她立马收回视线朝声源处看去,随即蹙紧了眉头,只见花宴面朝着自己,双目紧闭的趴在案桌上,一些发丝都散落到了旁边的菜碟里,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
马上30万字了,是不是……该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第九二章
“请各位皇女见谅,花圣医不胜酒量,恐怕不能再作陪了。”水落炎侧身向旁边那些皇女有礼道,转而又向玉央道:“玉央,先扶你家小姐回房歇息。”
“是。”玉央恭敬的应了一声,立马去扶醉倒在案桌上的花宴。
见玉央扶着花宴离开,旁边的众皇女都纷纷朝了自己的位置退去,水落炎亦随即起身作别,道:“花圣医醉酒定需照料,浴和也先行告辞了,改日再举杯请罪,众位请尽兴。”水落炎说罢便向众人微微颔首示意,眼神特地朝了大皇女的方向看去,毕竟女皇不在,这里就属大皇女辈分最高了,霓刹虽身居王位,等级身份上是要高出一等,却终究是大皇女的一个小妹,日后女皇之位落入谁家还尚未可知,更何况,水落炎并不想与霓刹有过多的交流。
“浴和公主请便。”大皇女含着笑客气的向水落炎扬了扬手做出请的姿势。
水落炎朝大皇女微微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了,继而头也不回的朝了殿外去。惑天瞄了一眼正移步离开的水落炎,又立马收回视线唤回身边某皇女的注意力,“别管她,咱继续喝!”
霓刹静静的泯着酒,眼神却一直追随着水落炎的身影,一旁的大皇女侧眼看了看霓刹,微眯了含着笑意的双眼,继而端起酒盏向霓刹示意,“瑾王妹妹,请。”
水落炎随着玉央身后来到花宴的寝房,让长依帮着玉央照顾花宴后便站在一旁不再多言了,只静静的看着玉央她们有条不紊的伺候着床上醉酒的花宴。花宴的双颊已因醉酒染上了一抹红晕,眉头难受的紧蹙着,小嘴还在不时的咂吧。
花宴整个人已经陷入了迷糊状态,只觉肚子里似有一团烈火正在烧着她的五脏六腑,煞是难受。周围似乎安静了许多,她不知自己到了何处,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了云端,轻飘飘的,有些不安却又有异样的舒适。有温热的东西在她脸上、项间游走,然后那温热物转移到她的手掌,手臂,脚下,不时的擦拭着她的肌肤,她迷迷糊糊地任由其摆布着,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水落炎看着花宴那咂吧得越来越快的嘴唇,默了一瞬,继而移步到案桌边倒了杯温水,再折回床边,想了想,将水递给了玉央。
玉央刚将擦拭的锦帕放回盆中,见状赶忙躬身接过茶杯,恭敬道:“谢公主!”随即小心翼翼的撑起花宴的头将水喂入她干渴的口中。
玉央之言本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礼数之语,却让水落炎心中荡起了些许涟漪,突然感觉自己是与花宴没有丝毫关系的,曾经的贴身侍婢玉央如今也与花宴这般亲近,而自己站在这里却是个不被需要的外人……
花宴本能的吞咽下入口的水,缓解了她口中的干涩,却浇不灭心中那股灼烧着的火焰。她下意识的想要吞咽更多,但盛水的杯沿却撤离开了她的唇边,惹得她难耐不安的晃动了下脑袋,挣扎了少顷,终将眼皮撑开了一条细缝。
一抹身影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那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一直在看着她,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又清楚的知道她有着一头长长的银发,那么熟悉。
“好生照看着。”水落炎向玉央吩咐一句便移步准备离去,既然不需要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虽然心里清楚没必要多说这句,却又禁不住要啰嗦。
“是。”玉央站在床头恭敬应道,“请公主放心。”
花宴看着那抹模糊的身影在慢慢的移动,将要失去的感觉顿时涌入心房,她急了,忙喊了一句,“不要走……”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喊出的声音还是那么弱不可闻,下一秒,那眼皮又重重的耷下了。
似有还无的声音传入水落炎耳里,使得她脚下一顿,带着怀疑的目光转头看向床上的花宴,花宴闭着双眼,眉头还是那样蹙着,面部表情却近乎痛苦了,一滴泪水从那眼角黯然滑落留下一道泪痕,水落炎看着那泪心中一紧,条件反射般走近床边,俯身拭去那道惹人心疼的泪痕,静默着看了花宴少时,刚想起身,又听花宴呢喃着:“落炎……不要走……”
这次水落炎听得真切,听得明明白白的,醉酒成这样的花宴竟在要求她不要离开,不管这要求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她都没有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遂淡淡的言道:“都退下吧。”
闻言,玉央也没再耽误,有些急忙的领着其他人一并退下了,还不忘扯了一把正犹豫着自己该不该退下的长依。公主亲自照顾醉酒的小姐是多难得的事情,耽误不得,打扰不得,妨碍不得。
水落炎俯身在床头坐下,伸手轻抚着花宴的眉间,试图替她纾解这紧蹙的痛苦,难受成这样难道没有服醒酒丸吗,若真如此那你的酒量也算不错了,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才醉趴下。思及此处,水落炎开始在花宴身上寻那醒酒丸,花宴腰间的挂饰先前已经被玉央取下了,她身上携带之物多在那锦囊荷包内,所以水落炎在她身上能放外物之处摸索了一阵什么也没寻到,倒惹得花宴不安的扭了扭腰身。水落炎随即抬眼朝房内其他地方寻去。一扭头便瞧见了另一床头旁边的矮桌上放着花宴那些随身之物,遂起身朝了那些物饰走去。
矮桌上放着一支竹质短笛,一个小锦囊,一个荷包,还有一块流苏佩玉,皆是花宴平常随身之物。那竹质短笛以前在老辈圣医身上就见过,算是圣医传承之物,锦囊佩玉也自是没有她要寻的醒酒丸,所以水落炎只挑了荷包打开,里面果然装着一些闲碎之物和几个小药瓶,几个药瓶图纹各色,水落炎拿出来瞧了瞧,药瓶上没有任何标注,只得一一打开来分辨,里面的药丸形色却都相差无几,水落炎禁不住蹙了蹙眉头,她分辨不出哪个是醒酒丸。
水落炎分辨不出哪瓶是醒酒丸,也不可能将那些药丸都喂进花宴嘴里试一试,只得无功而返。一转身却瞧见花宴正扯着自己的衣衫,许是体内的酒液烧得她燥热难耐,胸口快速起伏着,樱红的小嘴又开始不停的咂吧了。
水落炎见状便未在床边停留,径直去倒了杯水回来,手掌托起花宴的后脑勺将水杯送到花宴的唇边。花宴似干渴的厉害,贪婪的吞咽着,瞬间便将杯子饮空了。水落炎欲去再倒一杯来,刚一起身,手臂上却猛然一紧。回头看去,竟是花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嘴里正不停的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
水落炎顿了顿,将杯子放到床头的矮桌上,随即重新在床边坐下,将花宴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扯下来握住,希望能给她一点安全感,同时聚起灵力送入花宴体内帮她化解酒劲,心里却在暗暗叹气,这人醉酒怎么像在做恶梦似的,这般模样,都梦到了些什么?像在乞求着别人不要离去,又像是她自己不想离去。
花宴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抓住水落炎的手,眼角却又有眼泪溢出,却不似先前那孤独的一滴,而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源源不断的流出,沿着脸颊一路流入耳廊。水落炎心中一怔,慌忙俯身下去替花宴拭去那些泪痕,什么事会让你在这种状态下还泪流至此?拭着拭着她的手就突然顿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怀疑着自己此刻生出的异样情绪,她在心疼花宴,紧张花宴。虽然以前也莫名其妙的有过类似的心情,却从来都不如此刻这般强烈。
水落炎一瞬不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她从未见过与花宴相似的面容,却一直对花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从未想过会与花宴发生点什么,却又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这般境地。花宴的嘴唇又微微动了动,水落炎见状便想着她定是又觉得渴了,正准备起身替她倒水去,却听见花宴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她遂集中精力,定睛看着花宴的嘴唇,听见花宴低语道:“落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