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央顿了顿,放下手中食筷,道:“可有打听到圣皇陛下突然召见公主是为何事?”
“在公主去华心殿之前便打听过了,当时外臣只有安城将军在华心殿,具体是为何事召见公主那边伺候的也都说不清楚。”长依如实言道。
“那公主现下还在华心殿内?”安城将军反逆之事现在宫里已是人尽皆知,圣皇召见公主,公主却带着刚刚苏醒的花宴姑娘一同前去,而花宴姑娘又是安城将军的女儿,此事会不会对花宴姑娘不利?玉央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长依摇了摇头,道:“刚才派去华心殿打探的回来说圣皇陛下现在正在殿内接见焰族女皇,可公主和花美人早在焰族女皇到达华心殿之前就离开了华心殿,而且圣皇陛下在接见焰族女皇之前还召见了潇王殿下。”
“如此说来,公主离开华心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玉央皱起了眉头,心中涌出一丝不安。
“正是,但公主没回宫,会去了哪里呢?姐姐你看……要不要派人出宫去寻?”长依担心的看着玉央询问道。
“这倒不用,些许公主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公主自有公主的分寸,我们在宫内静候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切勿去扰了宫里清静。”说着,玉央微微一笑,重新拿起食筷吃起来。
话虽如此,玉央的心里却是平静不了,单单想着公主殿下和花宴姑娘的特殊身体便是放心不下的。
华心殿
凤极举起手中的金色雕花玉杯面向焰族女皇,和眼善色道:“此次清我族内逆贼,幸得女皇相助,凤极不胜感激。”
见状,女皇也端起案桌上的酒杯,与凤极相对,笑道:“区区之事,何足言谢。”
言毕,两人同时微抬酒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惑天端坐于凤极东侧,一脸温和笑意。那捉拿反逆之事有了安城将军相助,他便偷得闲来了。见自家皇兄已先行向来客言谢,他随即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举杯向了对座的霓刹,言道:“之前为掩人耳目,着实委屈了瑾王殿下,小王自罚三杯赔个不是,失礼之处,还望瑾王殿下莫要怪罪才好。”
说罢,惑天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举杯不落,旁边侍婢忙上前倒满,惑天再接饮了两满杯,方才放下手中酒杯。
“潇王殿下好酒量。”霓刹朗笑出声,亦举杯言道:“只是这赔礼之事小王确不敢当,自从来到寒云城,圣皇陛下对霓刹一向盛情礼待,王爷亦是照顾有佳,何来的委屈之说。能以绵薄之力相助于贵族亦是霓刹的福气了,潇王爷既已饮了三杯,霓刹便对饮三杯,相敬。”
霓刹说罢又微抬酒杯向惑天示意,然后连饮三杯。
凤极与女皇都安静的看着这一直都玉面含笑的两人客气,却各怀心思。
刚才惑天对霓刹的那番话,按理应该是凤极向霓刹说的,毕竟当初让霓刹伪作被软禁之相,不与女皇联系都是他凤极向霓刹开的口。但他端着这一族圣皇的身份,比霓刹那王爷身份高出一等,由他向霓刹举杯未免不妥,而惑天的身份却正好合适,也正因惑天有这般玲珑的心思,所以凤极的御座旁一直都有他的位置。
焰族女皇从惑天身上收回目光,低头抿了口酒。心叹这个一直都面带笑容的潇王,不可小觑,某些程度上,些许会比威严的凤极还强上几分。冰族有这两兄弟,怪不得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复兴起来。而且这次的反逆之事也只是千年前那次内乱的余孽吧,根本不足为道,凤极导引了这次重演般的内乱,再除其根本,对冰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虽说凤极找了自己相助,但就算自己不出手相助,相信这两兄弟也能轻松平定,却为何让自己得了这举手之劳的顺水人情?
“哈哈哈……看来瑾王殿下必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啊。”惑天摇起了他的玉折扇,笑赞道。
“呵呵……潇王爷见笑了。”霓刹笑着回应道,继而转向凤极言道:“霓刹心中还尚有一事需请圣皇陛下做主。”
凤极闻言,看向霓刹和言回道:“瑾王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霓刹起身移步到殿前,向凤极欠身行了礼,才道:“说来也非他事,就是之前向圣皇陛下提议过的和亲之事。霓刹已然倾心浴和公主,还望圣皇陛下成全。”
不等凤极答话,一旁的女皇却笑出了声,只见她起身向殿中迈步,边走边道:“瑾王这心思多有唐突了,还请圣皇勿怪才好。早先便听瑾王说起贵族的浴和公主仙姿玉色,灵心睿智,本皇也甚是欢心,若能接下这门姻缘,那便是瑾王之福了,只是不知…瑾王可有这等福气?”
端坐上位的凤极表情淡然,心下却思虑着为什么面前这母女两人的意见突然如此一致了?霓刹手下的那一群下臣们为反对这‘和亲之事’所做的事他可都清清楚楚的,远在烜城的女皇再派了霓刹前来之后又突然亲临不也是因这和亲之事,他也是借得这个机会才演了一出亲征的戏码,引蛇出洞。现下女皇突然与霓刹异口一言,难道只为成全爱女?
凤极心下虽有疑虑,嘴上却只客气道:“女皇过赞了,浴和公主能得瑾王垂青实乃是我冰族之福。”说着不忘斜了一眼旁座的惑天,只见惑天仍是一脸笑意,目视前方,泰然的轻摇着他的玉折扇,神色淡然,就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早些日子浴和公主向瑾王赠聘礼之事本皇也略有耳闻,既然浴和公主已有此意,本皇便无他话。”凤极继续言道。
听罢凤极之言,霓刹马上欠身行礼,欢喜笑言:“霓刹谢圣皇陛下成全。”
女皇也是朗声一笑,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听凤极言道:“只是,本族有一族规,凡冰族女子不论身份地位如何皆不可外嫁,不知瑾王可愿入我冰族一脉?”
凤极嘴上虽问着瑾王霓刹,那询问的眼神却是看向女皇的。
霓刹听凤极如此一问,脸上笑意稍有收敛,沉默着没有答话,也看向一旁的女皇,许是等待着女皇示意。
酒杯正送到嘴边的惑天听到凤极那么一问手上略有一顿,但马上又像没事一样微一仰头饮完了酒,慢慢放下酒杯,饶有兴致的等着听女皇怎么答话。
女皇笑意不减,冰族有这一条族规她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若没有她,些许就不会有这条族规了。女皇侧眼看了看霓刹,遂对凤极言道:“圣皇既已明意,本皇便直言了。在本皇的众多子嗣中,霓儿算是最合本皇心意的,本皇最宠爱的也是霓儿。”
说着女皇便移步靠近霓刹,拉起霓刹的手疼爱的拍了拍。语重心长的接着言道:“让霓儿离开烜城远到这里已是不忍,怎还愿意让她永居于此。只是霓儿对浴和公主的心意已决,本皇纵有万般不舍,但也不想霓儿因本皇而不能如愿,落下此生遗憾。如此憾事……本皇不想再重蹈覆辙。”
听到此处,惑天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嘴角的笑意更浓,眼里却露出一股恨意,随即又被淡漠掩盖过去,那诡异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凤极仍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依然保持着他的威严姿势听着女皇继续道:“冰族有本族女子不嫁外族的族规,而我焰族皇室也从未有过嫁出之事,若霓儿须得留在寒云城,那浴和公主便要以出嫁之礼成婚,成婚之后霓儿也可再回烜城省亲。再则,霓儿此次出使寒云城所为之事,也望圣皇能够应承。”
“潇王意下如何?”凤极没有直接应答焰族女皇,突然询问起一旁的惑天。
闻言,女皇与霓刹同时对惑天侧目。
惑天也是一怔,没有想到凤极会问自己的意见,于是收起折扇,起身来到殿中,向凤极行礼后开口言道:“臣弟听闻瑾王殿下与浴和公主在那讨逆之日便欲行成婚之礼,却被那反逆之事给扰了,若圣皇陛下愿为之补礼,便是成全了一桩美事。瑾王成婚之后固然是可以回烜城的,只是回烜城的时日还须得商议。而瑾王出使当日所提议的两族来往互通之事,若对两族都有利便是可行的,只其中的具体事宜还需再作商议。”
说罢,惑天对凤极又行一礼,道:“臣弟大胆直抒拙见,此事应当如何,只请陛下定夺。”
凤极听罢沉默了片刻,随后拿起酒杯,起身对女皇道:“女皇所提之事都在情理之中,本皇岂有不应之理。”
女皇见状亦转身拿起案桌上的酒杯,面带笑意与凤极举杯对饮。
酒过三巡,夜已深沉。女皇在向凤极打趣着何时见见那仙姿玉色的浴和公主后,携霓刹一同散去。
送走女皇和霓刹之后,惑天并未随之离开,而是又折返到了华心殿中。凤极看了一眼回到殿上的惑天便转身离去,惑天随即意会了般跟着凤极的步子朝了后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按快进啊啊啊……
☆、第四五章
走进后殿大门,凤极便屏退了左右,只剩下他和惑天两人。
惑天等退下的宫奴们关上了后殿的大门,便向凤极言道:“禀皇兄,臣弟刚才得报,安城将军已经擒获了弋由,现下正在回宫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