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借尸还魂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
- 入库:04.09
想到此处他脸上的笑容更盛,抚了抚飞流的肩头道:“对,对极了。”
说完自己斟了杯酒,举起来先对萧景琰道:“苏伍谢过陛下恩典。”又对众人道:“谢过诸位费心。先干为敬。”说罢一口干了,蒙挚大声叫好,萧景琰这才吩咐重整杯盏,将菜肴端上来。
觥筹交错间,梅长苏觑了个空凑到萧景琰耳边低声问:“你又送我什么好东西?为何刚才不拿出来?”
萧景琰同样耳语道:“你等会儿便知。”
梅长苏轻轻撇嘴,刚想说他“故弄玄虚”,蒙挚却又举杯敬了过来。
这场小小的寿宴直吃到日落月升,间中还有慈安宫的小梨亲自送来了太后的赏赐——说是赏赐,但梅长苏见了那袍子上绵密细致的针脚就知道,这定是静姨亲手一针一线缝的。
临近宫门落锁时刻,庭生和蒙挚不便再逗留后宫,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梅长苏携着飞流将二人送到圭甲宫外的永巷之上,行礼作别,目送着二人远去,忽听身后脚步声响,接着肩头一沉,却是萧景琰已到了他身后,将一件披风搭上他肩头,说道:“夜里风凉。”
梅长苏抬手抓住披风的系带,说道:“陛下怎么出来了?”
萧景琰微笑道:“带你去看你的寿礼。”
梅长苏还未说话,飞流已在一旁嚷道:“要看!”
萧景琰笑道:“好,飞流一同去。”说罢便命摆驾养居殿后的练武场,梅长苏眨眨眼睛,心道是什么礼物还要大晚上到练武场去看,但明知萧景琰定要卖关子,所以干脆不问,只一言不发地跟着走就是。
身为帝王,一抬脚一迈步,哪怕只是在宫中走一走,也必然是宫女太监禁军的跟了一大群。萧景琰屡次慢下脚步想等梅长苏并肩而行,可梅长苏却似有意和他作对,牵着飞流磨磨蹭蹭地总是落后了半步。走得一段萧景琰忽地停住脚步,对跟着的众人道:“留一个掌灯的,其他人都不用跟着了。”
宫女太监早已习惯陛下如此做派,都不多嘴,齐声应了退下。唯独那禁军小队长看着天已全黑,有些不放心,还待劝说几句。萧景琰不耐烦道:“你们这一队人中,若有谁自忖比飞流武艺高强,更能护得住朕的周全的,朕便让他跟着就是了。”
小队长顿时哑口无言,垂头丧气地带人退下了。
梅长苏待人走远,才不赞同地瞥了萧景琰一眼,后者恍若不觉,伸手牵起他另一只手,迈步继续前行。本就牵着他一只手的飞流无端地觉得受到了挑衅,哼了一声也拉着他开始走。
于是梅长苏就被二人一左一右地拽着前行,三个人在路上连成一串拉拉扯扯,走得反而更慢了。
梅长苏哭笑不得地想甩开手,奈何萧景琰牢牢牵住了不放,飞流见水牛不放,自然也不愿意放。碍于前头还有个掌灯的小墨,梅长苏不便出言训斥当朝天子,又舍不得斥责飞流,只好任由他二人就这样将自己扯到了练武场。
月色溶溶之下,只见练武场上已有人掌了灯在迎候圣驾。但梅长苏压根没来得及看清是何人在此,目光就已全被那人身后那道高大流畅漂亮的剪影给吸引住了——那是一匹马,一匹高头大马。
再走近两步,牵马的人跪下向天子行礼,梅长苏看得就更清楚了——这匹想必就是他寿礼的骏马长鬃健蹄,通体毛色犹如黑色绸缎,在月色下泛着泠泠冷光,四个蹄子却全是雪白,和满地银辉融在一起看不分明,乍一眼望去就像是浮在空中一般。连飞流这般不爱马之人都忍不住“哇”地惊叹了一声。
“踢雪乌骓……”梅长苏长大了双眼喃喃道,“你从哪里寻来的……?”
萧景琰摆手命牵马之人和小墨退开,微笑道:“前些日子我青州一个旧部进献的。我想着你定会喜欢,便悄悄地藏到了今日。”
梅长苏这时已顾不得旁边有人,连谢恩这等表面功夫都忘了,眼睛发亮地走上去拉缰绳。谁知那马显然有些脾气,头一扭打了个响鼻,竟避开了他手。同时前蹄示威似的一抬一踏,那牵马来的太监连忙赶过来道:“先生小心!这马儿脾气不好,仔细伤了你!”
梅长苏没答话,萧景琰已低声斥道:“多事!退下!”
梅长苏眯起眼睛看着那马,轻笑道:“你脾气还挺大。”说罢忽然闪电般地一伸手,拽住了缰绳,然后不等马儿有所动作,已迅速翻身上马。
那乌骓性烈,哪肯让生人骑在背上?顿时纵声长嘶,人立而起。那御马监的太监站在武场边吓得面无人色,只怕这畜生将苏先生摔出个好歹,皇上迁怒起来,自己再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大出他意料的是,苏先生并没被摔下马来,只见他身子伏低贴在马背之上,双手拉紧了缰绳。乌骓原地老虎跳了几下甩他不脱,便撒开蹄子在武场中左冲右突地奔跑起来,时不时后蹄扬起,耸腰提臀,发了性地只是想摆脱背上之人。
可梅长苏自幼熟知马性,少年时驯服过的烈马不知凡几,纵然如今身手不及彼时,这乌骓想要甩脱他却也没那么容易。
一人一马在武场中折腾得尘土飞扬,小墨看得心惊肉跳,好几次禁不住低声惊呼,灯笼都几乎吓得脱手,心道皇上平时连风口上都见不得先生站一站,这会儿倒不担心了?果然圣心难测啊……
他哪知萧景琰只是深知梅长苏脾气,不敢上前相护,怕他觉得自己小瞧了他,强自忍耐着负手站在一旁,看着甚是镇定自若,其实手心中早捏了一大把冷汗。
飞流看了一会儿,觉得苏哥哥和马儿这样玩耍十分有趣,跃跃欲试地就想上前参一脚。萧景琰急忙拉住他悄声叮嘱:“苏哥哥在驯马,不可打扰他。你悄悄跟着,他若是摔下来,你千万要接住了。”
飞流点头应了,展开轻功跟在马后,专心致志地盯着苏哥哥。
他的功夫小墨早已见过,倒不惊讶,见他过去护着苏先生便放下了一大半心。那御马监的太监却是出娘胎以来头一次有幸目睹这般如鬼如魅的轻功身法,看得舌桥不下,心中只道“这别是什么神仙下凡吧?怪道人说圣天子有百神庇佑,皇上一个江湖上的朋友都这般了得,这天下果然合该是他的。”
乌骓马性烈,力气也长,越奔越是起劲,闹腾了一个时辰还不见疲累。梅长苏伏在马背上却已汗透重衣,他近几个月虽然开始重行练武,但毕竟时日尚短,此刻已渐渐有些支持不住。只不过若论性子倔强,那乌骓马比他毕竟差得远了。缰绳抓不住就改为紧紧揪住马鬃,最后干脆连马鬃也放了,双臂环住马颈,左手扣住右手手肘,右手扣住左手手肘,咬牙拼命收紧,几次被颠得身子都偏离了马鞍,他只是一声不吭地又出力挣回去。
萧景琰瞧他这副宁死不休地模样,简直有些后悔送他这么一匹烈马了,按捺不住地走上几步,心里掂掇着是不是拼着惹他生气上去将马牵住……
幸好那马儿这么久甩他不落,又被他紧紧匝住脖颈,呼吸不畅,气势终于馁了,知道今天遇上了正主,渐渐慢下脚步不再跳弹,最后驮着他绕武场碎步跑了两圈,停住不动了。
萧景琰大喜,道:“成了!”
小墨和那御马监的两颗心这才落回了肚里,一齐道:“恭喜先生!”
梅长苏松开手,扳着马鞍慢慢下马。刚才在马背上全凭一股气性支持,自己都没发觉已精疲力竭,两条腿更因一直要夹紧马腹,此时已没半分力气,甫一落地,便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幸好飞流一直跟在后头,正因为他没坠马自己少了个救护苏哥哥的机会而微感失望,这时急忙飞身过来扶住,嚷道:“苏哥哥!”
梅长苏借着他力站稳,喘了两口气,才笑着对萧景琰拱手为礼:“谢陛下。”
萧景琰吩咐那御马监的去传撵,走到梅长苏身边和他一同看着那昂首而立的乌骓,笑道:“既已驯服了,便请先生为它赐名。”
梅长苏想了想道:“瞧它这四只蹄子,就叫踏月吧。”
说完伸手去抚摸马儿的鼻梁,说道:“踏月,这个名字你可喜欢?”那马鼻子里“嗤”地喷出一股气,抖了抖鬃毛,仍是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却没再避开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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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甲宫东阁中蒸汽氤氲,壁上几上许多盏烛火在水汽中散出暖黄的光晕,池水中早加了安神静气的香料药草,一股淡淡的药香和着花香沁入心脾,叫人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来。
梅长苏懒洋洋地趴在池沿上假寐,他已许久不曾和马匹较劲,今天这一趟实在累得够呛,此刻被热水一泡,简直连根小指都不想挪动了。
萧景琰伸手替他按摩肩膀手臂,埋怨道:“今日不行,便明日再驯罢了,何苦把自己累成这样?”
梅长苏眼睛都没睁开,懒懒道:“你也来说外行话了,你难道不知像踏月这样性子倔强的马儿,第一次照面若不能驯服它,以后再想让它认主就难了。你既怕我累,干嘛不明天再叫我去看?”
萧景琰道:“明天便不是正日子了。”
“正日子?”梅长苏喃喃重复,沉默了半响忽然反手覆在他手上,轻声道:“景琰,林殊的生辰……还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