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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借尸还魂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一歇便再也没有醒来。待宫人觉出不对上前查看时,她的手心已经凉透了,只是脸上还带着和平时一般的慈和笑容,好像不过是还在美梦中沉睡一般。
  二十七响金钟昭告整个大梁——国丧。
  天子悲恸不能自已,跪灵守丧,三天三夜水米未沾牙。谁劝也没用,唯一也许能劝得动他的人跪在他身后,一样的不言不动,不吃不喝。没人敢说于礼不合,因为他在这里本是遵太后的遗诏——特准客卿苏伍守灵,礼同哀家亲侄。
  太后入了皇陵后,前朝后宫还没来得及从这沉重压抑的气氛中回过神,宫中忽然又传出皇上龙体抱恙,不能临朝的消息。
  太子暂时掌政监国,朝中众人料想皇上是悲痛过度,守丧时又伤了身体——他毕竟不是三十多岁的壮年了,有些许不适原也在意料之中。
  谁知皇上这一病就是几个月,据说好几日歹几日,反反复复的,精神也大不如前,几乎不问朝政,连三月春猎都全权交由太子负责了。
  春猎未竟,京中忽然传出皇上病危的消息。太子不敢耽搁,轻骑简从日夜兼程地往回赶,也只堪堪见到皇上最后一面,跪在病床前听他将那句"传位于太子"说出口。
  ——
  噩耗传到梁渝边境军中,如今已积功升至七珠亲王的萧庭生,手握着那张镶着黑边的白笺,整个人都惊得呆了——
  怎么可能?
  父皇身体一向那样好,怎么会如此突然?
  可是眼前白纸黑字,作重丧装扮的传信驿卒,却又都由不得他不信。
  "父皇……"庭生面南跪倒,泪如雨下——早知就不那么急着赶回来,明知给皇祖母守完灵后父皇便身体不适,自己却为了不想刚刚掌政的太子疑忌,没有多做停留便回了北境。总以为父皇武人体魄,待丧母之痛过去,自然会好起来。岂料一念之差,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他伏地痛哭,驿卒自然要从旁劝解些"殿下节哀"之类的话,庭生哭了一会儿,忽地想起一事,一跃而起,拉住那信使问道:"那苏伍呢?苏伍还好吗?"
  驿卒似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急切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谁、谁……?”
  庭生怔了怔,颓然松手——这不过是一个小小驿卒,他哪能知道宫中的事呢?当务之急还是快些回京奔丧,也好看看苏伍——他和父皇如此恩爱情深,这时还不知要悲痛到何种地步……何况父皇一死,他无权无势地留在宫中,若是有人要刁难于他……
  庭生一边传了自己副将进来与他交代事务,一边收拾行囊准备出发,那副将捡起桌上的讣告看了看,脸如土色地道:“殿下,去不得啊!您看,这上头明明写着先皇遗旨,命您不必回京奔丧,免得贻误军情,给大渝可乘之机。”
  庭生莫名其妙地道:“父皇驾崩,我岂能不回去?何况大渝这些年还算老实,何至于……”话未说完,他也看清了讣告上最末那几行他刚才急痛攻心未曾留意的字。
  副将握住了他一条臂膀,压低声音道:“殿下,新皇初立,您手握重兵……先帝或者是为您好……”
  庭生脑子里轰地一声,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你是说……你是说……”父皇看出了什么?他那从小看着长大的活泼爱笑的小弟,从此后跟他真的只有君臣之义,再无手足之情了么?那苏伍呢……?若是连自己都容不下,他能容得下苏伍?虽然他也是苏伍一手教养的,但他毕竟是柳氏皇后的亲生儿子,他会不会……想要替母亲报这被夫君冷淡了一辈子的仇?
  想到这里庭生悚然而惊,复又忍不住苦笑起来——萧玓不信他,他又何尝相信萧玓呢?就凭两行字,几句话,他已经把他往最坏的方向揣测了。
  “我要回去。”萧庭生挣开副将的手,“放心,我一个人回去……若有变数,你们遵旨行事,决不可轻举妄动。”
  副将哀声道:“殿下……”
  庭生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去,把我的马牵来。”萧玓若真的不能信他,交卸兵权回京做一个闲散王爷是迟早的事,只盼萧玓对他还有几分旧情,革职削权也罢了,只要让他将苏伍接出宫来……
  ——
  萧庭生星夜兼程,风餐露宿的赶到金陵,一进城门就遇到了熟人——
  当年那个爱字成痴,对苏伍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秦侍书,这么多年过去已升成了侍郎。看到庭生先是一喜,行礼道:“殿下,您回京了?”复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现哀戚之色,垂头道:“您要是早几天回来,说不定还能劝慰一下苏先生,也不至于……”
  庭生一惊,急道:“他怎么了?!”
  秦侍郎举袖拭了拭眼角,说道:“您还不知道?苏先生……七日前在圭甲宫自尽,追随先帝去了……”
  庭生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退后两步,茫然道:“自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秦侍郎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些类似“也难怪……先帝与他如此情深……”的话,可庭生已听不分明,脑中乱糟糟地念头纷至杳来:“不可能。先生那样的人物怎会轻生?不可能……一定有误会……一定有隐情……莫非、莫非是玓儿逼他……?”
  此念一出,他再也按捺不住,跳上马背朝宫门狂奔——就算萧玓如今已贵为天子,他也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守门的禁军和一路上遇到的宫人都吓傻了,一向稳重守礼的安王殿下未得宣召竟然擅闯禁宫?!一群人跟在后面大呼小叫,拦是拦不住,打又不敢打,最后还是蒙大统领及时赶到,说了句“皇上宣安王殿下到养居殿见驾”,这才赶散了众人。
  庭生双目赤红,瞪着蒙挚,低声道:“蒙大统领,是真的吗?苏先生他……?”
  此言一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人前人后他从没叫过苏伍一声"苏先生",即使是后来渐渐对他没了最初的成见,感佩日深,相处融洽,也始终是以“先生”含糊相称。若要细究原因,大概是眼见父皇,飞流哥哥,蒙大统领,就连皇祖母,人人眼中似乎都只剩了苏伍,而忘了还曾经有个苏哲……他这点无人知晓的坚持,就当是为了铭记那位不但救了他,也教会他何为大丈夫的人吧。
  可那时他怎么料得到,此生竟然再没机会当面叫他一声“苏先生”了。
  蒙挚沉默了片刻,似是咽下了什么不便出口的话,叹道:“殿下别难过。且先去见皇上吧。”
  ——
  养居殿的陈设格局,和父皇在世时一般无二。只不过如今坐在那南窗之下的人已经不同——大梁的新皇,他曾经的幼弟,看到他进来,脸上竟还微微带着笑意,闲话家常般地对跪在地上的他说:“安王兄一路辛苦,快快免礼。”又叫宫人奉茶,说道“朕要留安王兄用晚膳,快去吩咐御膳房做几个安王兄爱吃的菜。”
  庭生面无表情地谢了恩,却不肯起身,抬头双目直视他的君主,沉声道:“臣擅闯禁宫,自知罪在不赦,也不求皇上饶恕,不过有个问题想请教皇上。”
  萧玓叹了口气,摆手屏退下人,温言道:“有话起来说吧。”
  庭生恍若不闻,一字一顿地问道:“苏先生,真是自尽的?”
  萧玓一愣,与他对视片刻,忽地笑了:“当然不是。”
  “你!……”庭生见他直认不讳,而且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由气得手足发颤,心底一片冰凉。
  萧玓仍旧笑得毫无心肝似的:“安王兄抗旨在先,闯宫在后,甘冒夺职下狱的风险,就为了问朕这个?”
  庭生攥紧双拳,忍了又忍,咬牙道:“苏先生……从小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如此……”他咽了咽,想起父皇一生对那人如此爱重,孰料他尸骨未寒,苏伍便遭人毒手,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直流下来,颤声道,“你就看在父皇的份上,也不该对他心爱之人……”说到最后已说不下去,咬住了牙齿站起身来。
  萧玓见他流泪,像是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鼻子道:“安王兄,若真是我逼死了苏先生,你会不会起兵反我?”
  庭生微微冷笑:“皇上不必担心。臣在苏先生座下受教多年,君要臣死不死不忠的道理,还是懂的。皇上大可明日就下诏收了臣的兵权——不过臣斗胆劝皇上一句,还是先留臣在宫中几日,万一飞流哥哥若闯进宫来问您他苏哥哥为何会死,臣倒还可帮着相劝一二。”他料想事发时飞流定然不再宫中,否则以他的本事,怎么都能护得苏伍周全。
  萧玓笑了笑:“安王兄用心良苦,朕好生感激。不过飞流哥哥心思单纯,想必不会怀疑什么……”
  庭生心灰意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皇上圣明,是臣多事了。臣这就回府待罪,不叨扰皇上用膳。”说罢也不行礼,转身就走。身后的萧玓忽然喊了一声:“庭生哥哥!”
  庭生听他喊出幼时称呼,心中更痛,顿住了脚步却没回头:“皇上还有何吩咐?”
  “你真的相信我逼死了苏先生?”萧玓似乎边问边走到了他身后,语气中竟带着点委屈,“我在你眼里,竟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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