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借尸还魂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
- 入库:04.09
“什么佞幸?你别瞎说!”蒙挚连连摆手。萧景琰却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似的,微笑着在他身旁坐下,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问道:“留蒙大哥在这用午膳吧?”
梅长苏点头,又道:“叫他们上些清淡的酒,蒙大哥用过膳还要早些回府看顾嫂子,若喝得一身酒气就不好了。”
“是,先生想得周到。”萧景琰笑着出去吩咐,蒙挚看得直乍舌,小声对梅长苏道:“皇上到底是皇上,你这样合适吗?”
梅长苏脸现无奈,低声叹道:“你可知我留在宫中,最替我委屈不值的人是谁?”
蒙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向萧景琰的背影,也跟着叹了口气。梅长苏接着道:“就当是让他心中好受些——我若再硬要恪守君臣之礼,动不动就下跪叩首的,他更加要不痛快了。”
蒙挚恍然想起今天几人说了这许久,萧景琰一次也没有自称过“朕”,不禁颇为动容,却又十分替梅长苏高兴——皇上为了小殊,这是连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威都不在乎了,又在朝上做过那般宣言,将来定然也会好好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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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午膳传到,几人也不要下人伺候,将两张案几拼在一处,学平民百姓人家一桌对坐而食。蒙挚兴致高昂,连连呼酒,说话也再无顾忌,一时问梅长苏几句别后之情,听说他一直躲在金陵却不现身相认,免不了好一通抱怨,听得萧景琰大起知遇之感,不住地点头赞同;一时又说起自己在北境整军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只想一股脑儿都告诉这个真正一手创建起长林军的人;一时又想起军中其他赤焰弟兄,问道:“卫峥聂铎那几个小子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岂不要高兴得疯了?你是不是……”
梅长苏摇头道:“他们相距既远,又都在军中,不宜拿这样耸人听闻的消息去扰乱……将来待有机缘再说吧。”
萧景琰知道这一向是他心结,既想与故友们相认,又恐他们不信,节外生枝徒然引起骚乱——反正要相认也不急在这一时,将来总是有机会,何必在今天这样高兴的日子叫他心烦,当下拿话岔开。
蒙挚本是豁达粗豪之人,也不就此纠缠,又和他聊起江湖中的事,说这几年琅琊公子榜榜首一直虚悬,便说到琅琊阁,说到琅琊阁,便不免提到蔺晨那封信,道:“蔺晨公子还是那个贪玩爱作弄人的性子,好好叫人把信送到我府上不行,非要在大街上当暗器射过来。”
萧景琰接口道:“其实依你所说,那人的身手如此了得,直接将信送进大内不就得了?何必闹这出玄虚?”
梅长苏瞪了他一眼,还未及说话,蒙挚已经失笑:“皇上这话说的……若随随便便就让人闯宫将信送到御前,那我们禁军好都回家种田了。”
萧景琰心道:“飞流和蔺晨不就闯得挺轻松的?”但这话说出来颇伤禁军统领的颜面,何况他也知道飞流和蔺晨的身手远非一般江湖人士可比,于是只敷衍地一笑,并不接口。
梅长苏见他瞥了飞流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正色道:“侠以武犯禁,自古是朝廷忌讳。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擅闯禁宫也是目无君上,藐视法纪。此种风气决不可轻纵,更别提默许以这样的方式传书送信——否则这次送进来的是信,下次送进来的若是刀子,那便如何?””他顿了顿又道:“飞流年幼不懂礼数,蔺晨……他上次也是关心情切,一时鲁莽了,下次必不会如此。”
萧景琰本来觉得他说得有理,正要点头赞同,忽听他话锋一转就去替蔺晨辩解说情,心下顿时有些不痛快,哼了一声道:“那下次蔺少阁主若是再闯进来,我可要公事公办,将他拿下问罪了。”
蒙挚不知其中曲折,闻言一呆,心道且不说以蔺晨的身手恐怕没那么容易拿下,但凭他和小殊的恩义,那也不该……吃吃道:“皇、皇上,这个……不合适吧……?”
梅长苏嗤地一笑:“蒙大哥,皇上开玩笑呢。”说完不再理会他,自和蒙挚说些孕妇饮食怎么讲究,起居有何宜忌之类的事,蒙挚很是惊奇:“小殊,你怎么连这些都懂?”
梅长苏道:“从前盟中也时常有弟兄的夫人怀孕,都跑来找吉婶儿问东问西,我在旁边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一些。”
萧景琰听着听着就想起柳氏怀孕之时自己连关心问候的话都没说过几句,不由得有些愧疚,看了看梅长苏,又想到他明明是很喜欢孩子的,否则也不会把这些和他毫无干系的琐碎事记得这么清楚,可为了自己他这怕是一辈子注定无后了,自己还总吃些没来由的醋,委实小气无聊。
他向来讷于言而敏于行,既觉自己不对,就立刻以行动弥补,给梅长苏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又盛了碗汤放在他手边,柔声道:“别光顾着说话,你刚饮了酒,吃点东西压一压。”
梅长苏再聪明也猜不到他这片刻之间经历了如此曲折的心路历程,顺手端起汤来喝了,蒙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呵呵地又干了一杯。
第54章 番外——榛子酥戏太医
三位太医跟着脚步匆匆地前来宣召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赶到养居殿时,却发现这里一派平静安详,许多宫女太监安安静静地穿梭来去做着自己的事情,半点也不像皇上突发急症的样子。
那急急慌慌地将自己召来,究竟所为何事?带路的小公公脚下生风,他们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跟得委实辛苦啊。
小太监将他们带到一间偏殿门口,行了个礼,道声“几位大人少坐”就要转身走,其中资历最长的徐太医急忙拉住,悄悄塞了粒碎银过去,低声道:“公公,能否给老朽透个信儿,今天这是……?”
小太监不动声色地把手连同碎银缩进袖中,垂下眼皮细声细气:“皇上的圣意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懂得?不过大人不必担心,且略坐坐。”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白折了一粒银子的徐太医和两位同僚只得进了那偏殿。宫女捧上茶来,退了出去,三位太医面面相觑——刚才养居殿的小公公一头撞进太医院,说道皇上传太医,一个不够,最好来仨。众人还以为是皇上龙体抱恙了,哪敢怠慢,点了三个当值的人中最有经验医术最高的背上药箱跟着就跑,可跑到这里却又什么事都没有,只叫他们坐着喝茶。
三人互相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交谈:“不像是皇上龙体欠安,那莫非是……那位?”
另一人摆了摆手:“要是那位身上不自在了,这养居殿保准已经人仰马翻,哪还能如此清净?”
又一人深以为然:“齐大人言之有理。你们不知道啊,上次那位偶然染了风寒,有几声咳嗽,吴太医开的方子,一剂下去没见效,第二天被皇上好一通申饬,吴大人自己差点都吓病啦。”
三人啧啧摇头叹息,默默枯坐了一会儿,那齐太医按耐不住,低声笑道:“若不是明知里面那位是男的,下官简直要以为咱们这是在……待命伺候娘娘生产哪……”
他一语未毕,徐太医已经压低了声音断喝:“齐大人慎言!这是什么地方,您也敢开这样的玩笑?!”另一人也赶忙道:“戏谑不得,戏谑不得啊!老朽这把年纪了,可挨不住廷杖。”
那齐大人本是随口玩笑,见两位同僚这样反应也有些后怕,遂喝了口茶压惊,不敢再说话了。
——
太医们口中的“那位”,此刻正跟皇帝陛下在正殿中大眼瞪小眼,气氛可称得上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两人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一碟——
榛子酥。
两人僵持了一阵,梅长苏第三次慢慢伸出手去,堪堪触到碟子,萧景琰第三次一声断喝:“等等!”
“……萧景琰!你有完没完!?”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当天一早。萧景琰下了朝,去慈安宫向母亲问安,拎回来一大一小两盒点心。梅长苏正在奇怪为何今天有两个盒子,就见萧景琰揭开了小盒的盖子,对飞流神秘兮兮地招手:“来,尝尝这榛子酥,你没吃过的。”
飞流觉得被小看了,嘴一撅刚想说“榛子酥,吃过!”就被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住目光,口型也变成了大大地O——盒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是几叠做成榛子形状的,榛子酥。一粒粒铜钱大小,连榛子顶上短短的蒂都做得惟妙惟肖,俏皮地歪着,十分可爱喜人。
梅长苏失笑:“静姨的榛子酥真是越做越好了,这想必是为了玓儿想出来的花样吧?”
萧景琰看他一眼:“母后已三年多没做过榛子酥了。”梅长苏一滞,轻轻叹了口气,萧景琰拍了拍他肩头,微笑道:“今天特意做成这样,是怕你不小心拿错了吃下去。”
梅长苏的一腔感伤还没来得及成型就烟消云散了,哭笑不得地道:“静姨真是……我又不是小孩。”
萧景琰拈了一粒扔进嘴里,边嚼边含糊道:“你知道的,在母亲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小孩……唔,好吃。”
飞流早已塞了三五块在嘴巴里,这时两颊鼓鼓的,努力匀出点空隙附和:“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