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君昏昏睡去,外事不知。彼岸花推门而出,悄悄的去了后山。彼岸花在后山一处山崖前停下,她摸出一个玉质短笛,吹奏起意志奇怪的曲子。她知道天涯子就在这里,低头解开衣带,露出后背上的花。天涯子从山崖间走出,渴望的走向彼岸花。彼岸花听见脚步声便系上了衣带。
彼岸花微微扭头,“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这四句话的关键,是我吗?”天涯子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彼岸花将七星灯灭,影生彼岸的事说出。天涯子恍然大悟,“星流花神提前觉醒了,你背上的花已经开了,说明花神阴佩已经找到了主人。下一个出世的应该就是阳佩了。”彼岸花终于明白,那张字条上写的是真的。这四句话,怕是都会在她身上应验。
“只有照这十六字说的做,才能找到阳佩吗?”彼岸花早知结果,前两句已经实现,后两句....为什么,是她?
无涯子安慰她,“一线天际可以理解为一线生机,或许你还有那一线生机。只是这泪溶朱砂,我参不透。”
彼岸花眼中含泪,说起那年她沦落风尘,因背上有花被视为妖异,被一群市井流氓逼至一线天,被少主救下,从此改名彼岸花跟在少主身边。少主带她策马离开时,她眼中落了朱砂,少主说:“哭一哭就好了,哭一哭朱砂自然能融化,其他事也是如此,哭一哭就过去了。”
她此时多想,哭一哭,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是不能。
少主注定的恋人啊,大概就是羽族皇帝吧。那个人若是真的喜欢太子,怎么会让少主难过呢。只要为了少主,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为什么是她?彼岸花擦干泪水,遥望夜色中苍茫的远方。
第二天白庭君醒来不见彼岸花的身影,四处找遍,只找到了一支短笛和一张纸,纸上写着:一线天际,故地重游。白庭君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故地重游,指的是当初救下彼岸花的悬崖一线天。他匆匆赶去,只见彼岸花早已等在那里。彼岸花站在悬崖边上,抬头看着天上来来去去的云,“少主,你看这天上的云,多么自由!”白庭君不明白彼岸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彼岸花转过身看着白庭君,笑着说:“少主可还记得这里,当初你就是从这里救下的我。”
彼岸花离悬崖边不过几步之遥,山风将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白庭君看的心中更加不安,“我记得,你快过来,那里风大不安全。”
彼岸花闻言反而后退一步,离悬崖更近了些。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将匕首递向白庭君,明明笑着却十分难过,“少主不是不明白那十六字何解吗?若我说,我就是关键呢?”
白庭君不肯接过匕首,他怎么也没想到线索会是这样,彼岸花在他身边多年,他怎么下得去手?彼岸花看出他的犹豫,举着匕首满目哀伤,“心慈手软,终将一事无成。只要你一刀下去,你就能找到花神阳佩啦。”彼岸花见白庭君念及多年情谊始终无法抉择,到底不忍她的少主为难,将曾经撕下的纸条放入白庭君怀中后一把推开,毅然跳下了悬崖。白庭君被推倒在地来不及拉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彼岸花跳下悬崖,想起和彼岸花的过去种种追悔莫及。悬崖下散发出一阵红光,花神阳佩从崖下缓缓升起,落入白庭君手中。白庭君握着手中的阳佩,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白庭君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看着和彼岸花一同住过的地方触景伤情。晚间,白庭君点明了烛火,脱下外衣时纸条从怀中掉下。纸条两面都写了字,一面写着“可寻花神恋人。花神动情,将受无边痛楚,自思量。”,另一面写着“晚获为良实,愿君且安宁”。一夕之间,他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难道,他真的从一开始就做错了?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呵,母皇说的没错,如今的他没资格了。
被遗忘好久的羽还真靠着偷渡来的零件制作出了可以打开牢笼的武器,悄悄地从墙上开了一块砖,从砖后意外发现的密道逃离。只是密道尽头并非他以为的外面,而是关押机枢的地方。机枢戴着面具被锁了起来,羽还真凭借渊海天工的记载试图打开情人结,就在此时,白雪突然前来,羽还真答应机枢待到无人之时再来。老实的羽还真躲在密道中没想到,他因此知道了许多陈年旧事。
白雪揭开面具,机枢已经恢复了当年的容貌。白雪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抚上机枢的脸,回忆起自己少女时代与机枢相恋的往事,并且希望能够与机枢重修于好。机枢被情人结锁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怒斥当年是白雪亲手为了心中权欲而将天空城图纸献给皇帝,使得天空城成为了人族抗衡羽族的武器,两人因意念不和而分道扬镳。机枢更加怨恨他后来与林睿竹相爱,白雪却在林睿竹生产那日偷袭,最后导致林睿竹及其腹中胎儿惨死,自己也不得不跳崖逃跑,服下修罗丹改名换姓苟且偷生。
白雪也痛恨机枢背弃两人的爱情,不肯放下仇恨。她认为如果不是机枢,她就不会一步步被逼上皇位,不会被逼着嫁给不爱的男人,更不会成为如今为了手中权力不择手段的女皇。白雪见机枢顽固不化,面目狰狞的离开了密室。羽还真听了一会,从密道中出来想要解开情人结。羽还真一步步解开情人结,却发现机枢对其了如指掌。正当羽还真苦恼最后一重机关时,机枢猜测情至死方休,生死相依,要羽还真逆转走位将他脖子后的刺扎入,果然打开了情人结。看着机枢风轻云淡的样子,羽还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偶像机枢,激动得不能自己,跟着偶像逃离了牢房回到了清风院。
☆、第十二章
风天逸知道杜若飞尸身七窍流血的原因竟是因为雪家研发的踏血寻梅气愤不已,决心定要为他报仇。
雪凛多日不见风刃甚是想念,恰巧路遇裴钰,“裴侍卫,最近很少见王爷露面,也不知道王爷在忙些什么?”
裴钰暂时也没什么事也就陪着雪凛走走,听了雪凛的问话,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答道:“王爷兴致好,正在打猎。”
“打猎”雪凛不明白这时候风刃打什么猎,不过,他高兴就好。裴钰又解释了一句,“好像是在猎一只雏鹰。”
雪凛还想再问些什么,风天逸忽然宣他去祁阳宫侍疾。雪凛心里瞬间闪过好多阴谋论,一甩袖子还是决定跟着雨瞳木去了祁阳宫。风天逸坐在祁阳宫的座椅上,手中拿着鞭子,眼中戾气翻腾。雪凛悠哉悠哉的走进祁阳宫中,他身为臣子见了羽皇却不下跪。向从灵怒斥其不敬,雪凛反唇相讥道:“臣征战半生,腿上烙下残疾,实在是跪不下呀!”雪凛口中虽在开脱,可脸上讥讽的笑却是明晃晃的挑衅,态度十分傲慢。
风天逸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持鞭,他看着雪凛,“雪凛,你心中可还有半点君臣之道?”
雪凛看出风天逸身上杀意却毫不顾忌,“陛下息怒,臣此次可是来给陛下侍疾的。”
风天逸冷笑一声,“侍疾?你可知,我生的什么病?”
雪凛满不在乎的说:“若臣所料不错,陛下回南羽都途中遇刺,随行的杜若飞因此枉死,这,怕就是陛下的心病了吧。”
风天逸听着雪凛漫不经心的口吻顿时怒火中烧,用鞭子指着雪凛一字一句道:“你错了,你这谋逆君上的贼子,才是我的心病!来人!”情势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月云奇从门口拔剑冲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队士兵将雪凛团团围住,雪凛站在原地却丝毫不害怕。
雪凛老神在在捋了捋衣袖,“竖子,我雪凛征战沙场半生,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今日这点阵仗,怕是入不了我的法眼啊。”
风天逸从主位上走下来,甩了甩鞭子,“雪大人位高权重,你杀害杜若飞一事,寻常法自治不了你。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在这祁阳宫中才是我说了算。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雪凛却哈哈大笑,“陛下可别忘了,我是国之重臣,众目睽睽之下进了这里,却死在这。陛下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呢?”雪凛丝毫不怕风天逸动手,若是今日风天逸敢动手,到时朝中人人自危,人心离散,摄政王取而代之轻而易举。
雪凛得意的看着风天逸等人不敢轻举妄动,“我今天站在这里告诉你,杜若飞的确是我杀的,当日若不是他阻挠,死的人就是你!可就算我承认,你又能奈我何?”雪凛推开身边众人往前几步,直视风天逸嘲讽的笑了,“陛下啊,跟我斗.....”后面的话隐下不说,众人却也明白是什么,雪凛大笑着转身离开。风天逸却叫住了他,雪凛停在原地,就在这时,屏风后突然走出四位大臣。没想到风天逸早有准备,在这里等着他。四位大臣在屏风后将雪凛以下犯上的言行看得一清二楚,风天逸将雪凛打入天牢,即可通报摄政王下达处死令。
深夜,风天逸终于将雪凛打入天牢,可他总觉得迟则生变,可恨他仍未年满二十,他的印玺上还要加上风刃的朱批,朱批一日不下,他便一日无法安心。果然,他的担忧是对的。裴钰带着一纸家书来见风天逸,家书中写的是当时在场的四位大臣贪污腐败的罪证,罪证一旦公开,四人就会变成人人唾骂的罪臣,有谁会相信罪臣的供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