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你先过来。”
摄津一把搂住了茨木,强行将他拖到了一边,留下酒吞童子,与朝他微笑的和隐。
酒吞童子觉得自己可能打动不了岳父的心扉,但至少要与丈母娘关系密切,他想了想,便开口喊了声,“阿姨。”
和隐原本的笑意不见了,她撇了撇红唇,有些不大高兴,“喊姐姐。”
茨木原本觉得摄津可能要对他进行什么无趣的关于长辈的教育,然而摄津却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如释重负,“你和隐姐姐还说我对你的青春期教育太粗暴,万一又是混成跟我这样,还是说对这种事情压根不感兴趣的,都是老子的错,幸好小崽子你开了窍,都有男朋友了,好说好说。”
摄津又想了想,补充了句,
“以前跟你说那什么爱啊不爱的,就当老子那时太天真,瞎扯,现在觉得差不多就是这样,可以了……小崽子你就不用去找我们了。”
他的笑容在红色灯笼下有些失真,茨木看着他的脸止不住心惊,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却被他拦住了,“不过你们学校胆子也太大了,这里是阎王殿都触碰不到的地盘,对岸的温泉镇是比良坂,你所在之处是不夜天……我跟你和隐姐姐过得不错,早点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小崽子。”
摄津最后牵着和隐,二妖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红色灯笼照射之下,来来往往的面容皆是渡上了不真实。酒吞童子有过了牵手的经验,如今随意自然地拉住了茨木童子的左手。
“他们为何走了?”
“……已经死了。”
茨木回到他们之前散开的地方时,阎魔正坐在了船头,悠闲地吹着夜风,见着他们返回了床上,大概也是猜到了什么。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水域的暗沉波浪无声无息地摆动,光芒落在了她的脸上,半明半灭,显得唇色越发红艳。
……原来老头真的已经死了。
茨木在回到温泉镇上时,脑中思绪却更为复杂纠结了起来,他侧躺在了床上,瞪着远处的窗帘花纹,仿佛要瞪出新的花样来。
与摄津跟和隐的匆匆见面让茨木对接下来的几天都提不起兴趣来,他反复想着摄津最后的那几句话,又想到了他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和摄津的那松了一口气的话。
幸好小崽子你开了窍。
老头最后还是抛下了他曾经的手下与并肩作战的挚友,或者说部分手下与挚友先抛弃了他,他追随着姑获鸟,即便是跟随到了死灵的世界,而流浪了数百年之余姑获鸟,也终于停留了下来。
他追随着酒吞童子,从来便是跟在了他身后,没有转身离开的回头路,他一直以来都以为那是挚友间真挚宝贵的友情,是强者对更强者的认同和服从,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
爱情?
那种所谓的死去活来的爱情?传闻中酒吞童子为了鬼女红叶喝到酩酊大醉的那种爱情茨木为自己最后得出的结论而震惊。
他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个人来验证一下他的推测,在两条路中选择出正确的那条,山童不行,山童会将他指导向大天狗那边去,兄贵草算了,如果是青行灯……如果是青行灯,茨木大概能想出来对方说的话。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不如先做一下试试?
这时候还要伴随着一个座敷童子。
思考到最后,结束了校外旅行,回到宿舍内,一把拉上被子,茨木施了个无声无息,喊出了自己的引导式神。
他迅速拦截了对方准备进入角色的动作,开始询问他一个严肃的问题。
“假设你想要追随一个人,觉得对方十分强大,十分完美,全身心可以交付的那种,大概你人生的一半都花在了追随那人的路上,剩下一半也差不多会维持这个样子,你觉得这是什么?友情吗?”
引导式神一脸懵逼,显然并不擅长处理自己阴阳师大人的情感问题,在听完茨木童子所有的形容后,松了口气,“大兄弟,你想啥那,这不就是你跟酒吞童子吗?这要不是爱……什么友情,你舍得为友情花那勾玉,买个引导式神皮肤吗?!”
“这就是爱啊!这就是爱——不行,我要唱出来了,大兄弟,你听我好好说。”
引导式神语重心长,
“现在你们已经搞——在一起了,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茨木还想挣扎下,比如这个妖气副本内的酒吞童子不是真正的酒吞童子,然而他的引导式神完全看出来他的犹豫,在消失前又解释了一句,“你的式神以及部分式神碎片也出现在这个妖气副本内——这个我说过的,大兄弟。”
茨木平躺在了床上,开始进行第四个思考人生的晚上。
与酒吞童子并肩作战,与酒吞童子游历妖界,为酒吞童子征服天下,为酒吞童子驻守人间,如果把其中的理由从友情换成爱情,茨木仔细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没有多大差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猛然发现,原来他平时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深爱着酒吞童子!
似乎想想感觉挺有道理- -
小天使终于不用觉得自己是在玷污友情了
酒吞童子:本来拿了那个脚环是要干点什么……啧,失算了,茨木童子一看到那个脚环就进入了思考模式……几个晚上只能安安分分肩膀靠肩膀睡觉……
第75章 冠军赛
酒吞童子有从青行灯地方了解过茨木一直在寻找他父亲,似乎已经失踪了许久,而在那集市上的突如其然见面后,茨木童子便开始闷闷不乐,心思颇重,他倒是将那个脚环带了上去,而阎魔看向茨木童子的眼神中带了些那么微妙的心知肚明。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黄泉国度中的不夜天,死灵生活的地方。”
“无论你见到了谁……死灵不能离开这里,一旦度过这条河,他们就会灰飞烟灭。”
他们在两天之后结束了这段校外旅行,是半夜时分离开,汤屋的年轻老板和他的管事送到了码头,阎魔的眼神中带了些狐疑,却很快掩饰了过去。
几天前她来到这里时,坊和那位管事白龙还是相互态度客客气气或者说冷若冰霜,而如今却彼此之间带了笑意,私下有着不少小动作,仿佛已是感情深厚。
学生们坐着船离开,回到学校内,课程重新开始,未有写完的作业继续补充,而魁地奇学院杯也是近在咫尺,留给了他们四天的时候来重新准备。
茨木童子最近对任何事情的的兴致简直低到了负分,似乎除了魁地奇之外作为魁地奇队长的酒吞童子又介于学院内部战术商量的原因,暂时减少了与茨木童子的见面,其他两个学院的练习暂停,四天内两两分开,只要课程结束,那些队员们必然骑着扫帚飞在了魁地奇球场的上空,无论狂风大作,亦或是岩浆爆发。
而茨木最近着实纠结于自身想法的改变,不得不说老妖怪摄津还是坑的很,小时候给他根深蒂固的概念,忽然多年之后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并且身体力行地作出了榜样。
对于茨木来说,他概念中所谓的爱情抵不过酒吞童子与鬼女红叶的那段,传闻酒吞童子疯狂酗酒,自甘堕落,茨木痛心疾首,尽管最后酒吞童子矢口否认。
所有烦扰的思绪最后还是在扫帚上,在高空中,在被岩浆熏腾起热气的风中解决,与酒吞童子之间的事情还要先放到一边,摆在首位的便是妖刀姬心心所念的学院杯。
妖刀姬千叮嘱万叮嘱茨木不能像上会这样,误伤了队友亦或是对手,积累三次警告可不是开玩笑,而上次要不是蛤蟆过来接住他,说不准躺在医疗室中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山兔严肃表示宝宝一定会看好茨木同学,他答应比赛胜利的话帮宝宝抽SSR!
在比赛前一天,天气忽然转差,寒冷气旋徘徊在了硫磺岛的上方,带来了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伴随着还要破开空气升腾而起的蒸汽。
妖刀姬订购的镰鼬牌秒送防雨魁地奇用具由都比古的镰鼬三兄弟送上了门,表示是他们家族生意,多谢惠顾,队员们每人一套防水长袍、披风、手套、护腕、靴子、头盔和护目镜,扫帚上放了一打的防水咒,毕竟曾经有先例,一个学生在大雨天飞的太高,扫帚湿滑,魔咒失了效,他从高空直接摔下来,脑袋砸在了看台上,尸首分离。
尽管这团血肉最后还是被尝试着修复了,病人现在还躺在了日本最大的魔法医院中。
比赛当天依旧是大雨不停,但看台上还是挤满了学生,带着各式各样的防寒设备和能穿过雨幕好好看清比赛的望远镜,教授飞行课的老师们全部骑着扫帚待命,妖狐御前的声音在魔咒的加效下突破了厚重的看台上的屏障,在球场上传了开来。
“第一百八十三届,魔法所魁地奇学院杯,最终的冠军战,迦具土对鹿屋野……比赛……开始!”
所有队员们都穿上了出如一辙的防具,除了身上披风的颜色能分辨的清是哪个学院,其中至于青行灯、针女、妖刀姬等提醒相差无几的队员根本分不清究竟谁是谁。
镰鼬家族定做的头盔能够完美契合头上多余的耳朵或是角,使它们不用暴露在外,尤其对茨木和山兔来说派上了用场,茨木骑着扫帚盘旋在了场地周围,雨水不断刷过他的护目镜,而上面的魔咒很快又将痕迹清理一新,他紧盯着每个角落,企图从中找出那金色的小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