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别仍然每天最晚去洗澡,每次都跟自己说下次跟袁柏清他们一起去吧也算真正体验完了集体生活的内容,然而无果。
某客场比赛的前一天,他却在浴室里和队长又一次不期而遇。
大概是忙到了这个点儿,刘小别都洗完头发准备关水了,有人开门进来了。
“队长?”刘小别放在开关上的手没摁下去,好像洒下的水流能给他穿上一件衣裳,“呃……怎么这么晚?”
王杰希愣了一下,大概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做分析,没注意时间,”他说,“还好吧,来得及。”
他把微草队服外套放进了更衣柜里,然后撩起T恤,扬手脱下来,分毫不多也分毫不少的好身材被拉出流畅的线条,绷着带力度的美感,下一秒放松地蛰伏下去,仍然是赏心悦目的肩膀、手臂还有腰……刘小别还以为自己的队长紧张症已经好多了,但在这种特殊环境下,他仍然全身僵硬,连视线都无法动弹,只能不经思考地乱说话:“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搬进新宿舍啊,热水限时太坑爹了。”
“不限时你还想半夜来洗?”王杰希说,口吻比训练的时候轻松很多,“按时作息啊。”
队长脱裤子了。
刘小别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当机立断关了水,慌慌张张地回到更衣柜前头扯了浴巾随便擦几下,手忙脚乱地开始穿睡衣。
王杰希有点疑惑,却在出口之前被刘小别机智地用一句告别堵了回去,然后少年人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刘小别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背靠在上面,让擂鼓般的心跳安静下来。
这个过程只花了几分钟,还不够他的头脑冷静下来。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衣柜,望着着柜门里侧的穿衣镜,面无表情地扒下了睡裤,再扒下了内裤,秀气得不像男孩子的手指比划了一比划,绝望地嗷了一声,提起裤子滚到床上去。
刘小别本来无意做点儿什么,但他滚到床上的姿势委实微妙,两腿一收,夹住了被子,磨了一磨蹭。
小年轻一骨碌爬起来,抓过床头的卫生纸,呆了两秒钟没什么卵用地把它放置在枕边,然后靠着床头,漂亮的手摸进了裤裆里。
不一会儿两条腿打架,裤腰带蹭到大腿上挂着,里头那条也半剥下去。
他闭着眼睛乱想,想某一双腿,笔直又修长,肌肉匀称,皮肤很薄,像能反光似的,自带光晕。还想那人的腰,标标准准美男子的窄腰,皮肉结实,摸起来该是很爽朗的。
间歇地发出轻哼,安静又文秀,挺拔的鼻梁投了一侧的阴影,两颊浅薄的绯色仍然很鲜明。
硬得受不了的时候,食指的指尖在铃口打着转儿,和拇指配合又估测了一下,张开眼,无人得见的眸子里水盈得像要哭出来,委屈极了。
微草的住宿条件太差了,刘小别认为,只有单人房间可取,但估计就是地儿多的,堂堂冠军队舍不得修个配独立卫浴的宿舍,合适吗?
不合适。所以八赛季大家欢天喜地搬进新楼的时候,刘小别最感到喜悦,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压着点儿洗澡了,再也不用看见有的没的想到多的少的了!
其他人几乎都已经忘了这茬了,只有袁柏清还记得,特意问他小别妹妹这下如愿以偿否。
刘小别说我想打你。
呵呵,想单杀奶,别哥儿够狂妄的啊,来战。
他们就去战了,刘小别神清气爽,觉得摆脱了一个长久的隐晦的噩梦。
但他那晚上做了一个梦,不噩,而是像春天一样温暖而荡漾。
队长和他挤在一个隔间里洗澡,压住了他,亲吻他。
抱住他的手臂长而有力,轻而易举地把他困在小小的空间里,偏凉的水流降不□□温,蒸腾的热气好像全部来自于皮肤,每个毛孔都似泡在岩浆里。他推不开对方,腰腹有力,肌肉结实,捏都捏不动。
“呜呜呜……不要……”什么东西在往他腿根儿那里挤,又烫又硬,他想起来了那是啥,回忆起来了匆忙一瞥里那玩意儿的份量,吓得全身发抖。
就抖醒了。
刘小别坐在寂静的新宿舍孤独的床上,想要尖叫,想要咆哮。他跳起来,穿着和冬季那套同款的萌系睡衣冲向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王杰希的房间。
还亮着光,这点儿光没晃醒他,倒把刘小别继续迷糊了。他敲门,眼神热切又决绝。
王杰希疑惑地打开门,看见一个刘小别,脸红扑扑地站在他的门口。
“小别,有事吗?”他问,想起现在应该很晚很晚了。
对面的少年人眼神忽然凉了下去,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王杰希心头一凛,上前一步,“怎么了?”
“没没没,”少年结结巴巴地说,“我……做了个噩梦。”
刘小别也没想到自己会见面秒怂,他看着王杰希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似乎是无法理解,又好像有点儿忍俊不禁。
“你……十九岁了。”他听见队长这么说道。
刘小别忽然被点亮了人生的新希望,“我才十九岁!”
王杰希看着他,目光惊疑,几乎要伸出手来摸摸小队员的额头。
刘小别立刻道了歉说我回去睡觉,和他手速一样快地跑了,徒留他的队长无所适从地在门口站了半天。
第二天,刘小别高分在各大问答网站悬赏了一个问题:
十九岁以后男性外生殖器还可能继续发育吗?
☆、[王叶]钱钱钱钱钱
1.物业费
叶修揭了门上的单子,跟人裹成一团一路滚进去,喘着气儿说等等让哥看下欠物业多少钱了。
王杰希抽走他手里的纸,丢开,说我明天走的时候帮你交齐全年的。
“哪儿能让你包养这么没志气,”叶修揉揉冻红的鼻子,吸了吸,“还只一年,卖身求个蝇头小利?没那么甜。”
“你总得搬我那儿去住,交一辈子便宜了谁?”
“哈,精打细算啊大眼儿,是个过日子的。”
“嗯,叶修,跟我过。”
2.省工资,买杜蕾斯
房子的卫生通常会请人来做,但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总不至于还要招外人进来。王杰希是个勤快人,叶修有条件当甩手掌柜。
然而放任叶修趴在沙发上,把键盘敲得啪啪响还不安心,时不时来一个对视,眼波慵慵懒懒地一勾,寻衅一样翘起嘴角——并不是什么让人心平气和的事情。
“大眼儿啊,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你现在看起来棒呆了!”
“娶老婆都不带你这么好的,哥赚大发了。”
“你忙你的别过来我接着打游戏。”
“有话好说别动手!”
“……沙发挺难清洁的,回床上去?”
点一根事后烟,叶修扭头认真道:“我真的觉得挺划算,你看,我可以把钟点工阿姨辞了。”
“就多付出一盒套子钱。”王杰希说,眯着眼睛。
3.份子钱
“就算是共同朋友知晓情况,但咱俩毕竟还没取得合法夫夫证明,是不是不好意思只送一份红包?”
“你的重点是在抠门,还是表达想要取得合法证明的愿望?”
“呵呵,你看呢?”
“什么时候跟家里摊牌吧。”
叶修没说话,王杰希等了两分钟,烦躁压不住地从心底里窜上来。
叶修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回过身来,“你让我想想。”
“想,顺便想好到底随多少份子钱。”
4.九元工本费
叶修在书房的柜子里摸钱买烟,发现小金库被扫荡了,转头回卧室坦荡荡地往王杰希口袋里摸钱。
王杰希气定神闲地看书,随便叶修摸,后者捞干净了上下左右,数数摸出来的十块钱,长叹一声。
“只够个结婚钱,”他说,“余一块买颗糖压压烟瘾。”
“只够扯证的工本费,”王杰希扫一眼他,“结婚?远着呢。”
“那走,扯个证去。”
“不走。雾霾天,少出门。”
“你不干哥就跟别人扯了啊。”
“爱谁跟谁扯淡去。”
叶修有一会儿没答话,王杰希分了视线给他,刚好撞上他思考完人生回了魂的表情。
“王杰希,我说真的呢,咱们谈好我就回趟家出个柜了。”
5.花大价钱换形象
叶修坚持认为知识分子要开明些,所以要先去王杰希家把这边谈妥,再回他家进行攻坚战。
说得好像叶家夫妇都是文盲一样,王杰希心想,还是同意了。
从战队工作里脱了身打电话问人在哪儿,开车去接,然后看着叶修改头换面的样貌,心情有点微妙。
“挺舍得打扮的,”仍然是弯了嘴角,“年轻了十岁。”
“得了吧哥年轻十岁穿个旧衬衣破牛仔裤都好看,潇洒自信,哪儿能跟现在这样儿倒腾来倒腾去还心慌。”
“别慌,你挺好的,这身儿也挑得好。”
“沐橙帮忙选的,我负责刷卡。”
“下次我给你挑。”
王杰希很少以常服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但作为为数不多的检阅过他衣柜的人,叶修不得不承认自己为批发服务的审美差着人十万八千里。但听王杰希这么说,叶修还有点儿发怵:“别,逛街是个要命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