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的人吗？”叶修质问。
“不来你真的亏了。”王杰希执拗地说。
“别毛病了。”叶修去抓他的烟。
他还半硬着，但是一直晾在空气里，上头挂着湿漉漉的一层润滑，冷也冷软下去了，结果王杰希翻身，给他口出来了。
爽的时候爽翻了天，然后就一拍两散，悠长的生活剩下一地鸡毛。
别怪这事了结得太轻易，男人，Alpha啊，生离死别也就是阳台上抽一夜烟的事，何况其他也犯不上要命的事呢，能不形于声色，绝不。
叶修一直没明白那时王杰希为什么反复在腔调他不来就亏了，为什么那么主动忽然就甘愿雌伏另一个同性身下。
好些年后他去超市接人，相亲对象搞掉了钱包，哭哭啼啼地给他打电话，叶修才懒洋洋地给自己装上骨头，从瘫坐在电脑椅前面的状态脱离，人模狗样地开车去那家大超市。
他意外遇见了周泽楷，这可是在北京，而周泽楷是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退役了横跨了南北，够意外了。
周泽楷软软和和地像个小媳妇一样，或者说像个无原则宠媳妇的耙耳朵一样，让身边的人指挥着买买买，说要这块藕绝不拿那块姜。
叶修惊讶得在手里转的车钥匙都要掉了。
王杰希没有看见他，人在前方，隔着超市熙熙攘攘来往的顾客，目光浮动，终究什么都没有捕捉到，就和周泽楷一起离开了。
叶修这几年和谁都没有联系，跟职业圈早淡了，不明白这个境况是怎样发展出来的。
掐指一算，这么多年，王杰希退役了，周泽楷也退役了，而且都敢明目张胆地逛超市了，是很长一段时间了，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然而对于叶修来说，这些年忽然被截断，似乎是终于亲眼见证，某个东西戛然而止。
他无往不胜从来得偿所愿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发生了一意外没写。后来楷哥坚持不懈地追了三四五六七八年的故事也没写，可以想象（。
上篇的标题应该是：你想得好多哦。中：我看你是想死。下：我从来得偿所愿。
☆、[烟雨]万里无云万里天
决定重头再来的那一天姐妹俩刚刚结束一场期末考试。
“咱们进军职业圈吧。”舒可欣说。
“成啊，”舒可怡把从考场里带出来的草稿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箱，“虽然爸妈不会同意。”
“再隔几个月新区开放，职业战队肯定会留意着挖人的。”
“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人亲自来谈，爸妈也交给他们说服？”
双胞胎总是心意相通。
妹妹伸手，跟姐姐击了个掌。
“还玩儿神枪手吧。”
“嗯，来想个霸气的名号。”
“霸气的话建男号玩怎么样？”
“好啊，要一眼就让人觉得很叼的那种。”
两个女孩儿晃悠在回家的路上，自然而然地讨论着职业生涯的事情，把刚刚经历的一场学业失利抛在脑后，也忘记就在一个月以前才被折毁了相伴两年的账号卡的事情。
一直蓄着力，圣诞活动的时候才一举爆发，虽然被奇怪的人搅了局，幸而最后还是有多家战队和她们进行接洽。
“挑哪个？”舒可欣趴在床上，很认真地问。
舒可怡考虑了一下，“恐怕我们的选择并不会太多，那些冠军队太严苛了，进了也是板凳队员吧。”
“这样啊，”小姑娘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要是能表现得更好就行了，都怪那个君莫笑。”
“嗯！”舒可怡同仇敌忾，“但是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先过爸妈那一关吧。”
“烟雨战队怎么样？几家里最热情的，而且队长是女选手，会更容易说服爸妈一点。”
“再考虑一下吗？”
“再考虑时间都要过啦，得再等半年了！”舒可欣跳起来，“我悄悄出去打电话，姐你帮我放风。”
姐妹花的组合引起了意料之中的关注。
理所当然，但并不过火。
楚云秀跟着烟雨战队的经理一起上门的事情好像还在一个小时前，这个片刻她们就已经被推到聚光灯下了。
“没有想象中受欢迎呢。”舒可欣不无惋惜地说。
舒可怡比较冷静，“因为我们还没有正式参赛，现在更多的是以外形和姐妹花的噱头出名吧。好好打就可以了。”
“哦，我并不是只想着出名啊，”舒可欣很严肃地强调，“我要成为联盟第一女选手！”
“你第二，我第一。”
“呸呸呸。”
“本来就是嘛，我是姐姐。”
“不害臊，”舒可欣做了个鬼脸，“队长还现役呢。”
舒可怡无语。
“队长真的蛮帅的。”舒可欣说。
火爆的老妈当着客人的面就揪住两个小兔崽子要打，她压根儿不知道俩姑娘都偷偷摸摸在捣鼓什么。
楚云秀一把揽过姐妹二人护在身后，经理一个大男人都没她那么勇敢，慢半拍地拦住舒妈妈，结结巴巴地说有话好商量。
舒可欣觉得楚队长那时英姿飒爽帅呆了，舒可怡倒是更佩服她说服了她们俩的爸妈，温和文秀的年轻女孩儿，跟老于世故暴如河东狮的舒妈妈对决。
“但是烟雨柔弱的风格也是因为楚队吧，”舒可怡说，“我们之前分析过，说好要成为主力改造烟雨的。”
她还要说什么，被妹妹一把抓住了手。
“楚队好。”舒可欣说，挺直了背脊，少女春柳一样漂亮的线条纤细又柔美。
舒可怡僵硬地转过身去，看见楚云秀站在门外，手作势欲敲。
你怎么没关门？姐姐用脑电波戳妹妹。
舒可欣没有接收到，目光正直地盯着队长。
楚云秀弯了弯眼睛，笑得很温柔，“我就想来看看你们习不习惯。要加油啊，两位新人。”
舒可怡摆弄着自己的角色，左转转右转转。
“俱乐部打造的果然不一样。”她说。
“还是女号比较好看吧，”舒可欣站在姐姐背后，脑袋往前凑，“诶，你的更漂亮呢。”
“这就叫别人家孩子，我也看你的比较好。”
“还是像，站场上人家都要眼花。”
“说起来……”舒可怡皱皱眉，“咱们能一起上场吗？”
“肯定要的吧，”舒可欣肯定地点头，“经理之前还大吹大擂咱们一起往台上站特别吸引人呢。”
“可是咱们职业一样啊，都是神枪手。楚队肯定不能不上吧，她也是远程。”
舒可欣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嗯……不知道呢，果然还是看安排吧。”
“我倒希望咱们一起上，”舒可怡说，“虽然只是希望，但这是我们一直的梦想吧。”
“谁梦想这个了？是成为联盟第一的女选手啦！”
“你又来……”舒可怡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
“疑神疑鬼。”舒可欣吐了吐舌头。
队长请大家出去吃夜宵。
“我出去一下。”菜刚上来手机就响了，楚云秀晃了晃手机，起身出门去。
副队长挑起大局，很有长辈风范地让两个小姑娘多吃点。
姐妹俩莫名地不喜欢李华副队，可能因为还没有从高中英语里脱离开来吧，副队老是让她们想起那个老是要人帮他代笔的高中生。
大菜烤鱼都端过来了，楚云秀还没回来。刚好舒可欣给炭火蒸得有点难受，就出去透透气，顺便叫一下队长。
店外面不远处路灯下面站着楚云秀，穿得很休闲，不知道是光影的关系还是什么，看起来很修长，很有高于泰山的气势。
她指间夹着一支烟，氤氲出夜色的低迷来。
舒可欣觉得心在怦怦跳。
为什么队长打起荣耀来会狠劲儿不足呢，现在看起来真的超帅气啊。
她跟舒可怡都还不敢抽烟。
“姐，我老觉得队长是个女Alpha。”
“啥？”舒可怡挂好衣服，钻进被窝里，看着对面的妹妹，“女什么？”
“我加了个女选手群，前辈们传了点儿东西给我看。你知道ABO设定吗？”
“不懂。”但她莫名地觉得胆战心惊。
“哦，没什么，”舒可欣缩回被子里去，“我对照了一下，觉得队长可能是个有少女心的Alpha。”
“都什么跟什么！”
“我传给你，你看看。”
这天晚上舒可怡的三观受到了崩裂。
“可欣。”
“嗯？”
“你离楚队远一点吧。”
楚云秀跟战队经理本来是在悄悄地吵架。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楚队长就摔了个杯子。
路过的李华吓了一跳，又听见楚云秀难得拔高了声音的讲话，脑子一抽手速一快就推门进去了。
楚云秀眼睛红红的，但气场很狰狞，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长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铆钉装饰的靴子很扎眼。
舒可怡舒可欣跟在李华后边儿，看到的也是这个场景。
“出去出去，”经理赶人，“战队高层建设会议。”
三观重建过的舒可怡忧心忡忡地捂住了妹妹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