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索性就这件事跟太后说过,太子受伤,在扬州湿气较重不适合休养,在让太后瞧过太子之后,这才悄悄动手,并严令任何人同太后说到此事。
因此太后完全不知情,所有会让她知道的渠道都被圣人悄悄掐断了,只求太后在最后这段时间安安乐乐的。
“唉呀妈呀之前夸赞贾政太早了,这脑子时灵时不灵的。”
“病人根本没有精力管那么多的。”
“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温柔的跟你说两个字:傻叉。”
“脑子被僵尸吃了。”
“鉴定完毕,恋爱会让人失去脑子。”
恋,恋爱?贾政皱着眉头看着弹幕,无论他看了多久的弹幕,总会有一些新的词语让他无法理解。
他摇摇头,转过头去看书,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去诚王爷那里一趟。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同样接到消息对赵天翔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圣人知道了?圣人一定是知道了!
这道旨意出得如此突然,如此猝不及防,摆明了圣人就不想要任何人插手此事,也不愿意让任何人上谏!等赵天翔接到消息之后,船都不知道开出几里地了!
而且圣人这一次的手段也让他害怕。虽然赵天翔投奔了太子,但是他当了这么几年差可都是给圣人当的,对圣人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
圣人最开始登基的时候是最铁血的时候,几乎是杀红了眼。而到了中年之后,性子才慢慢平和下来,对很多之前都下死手的事情也都放松了许多。虽然他没有经历过那段时期,可是今日这件事情,却给了他那样的错觉,宛若二十年前的圣人又重新回来了。
他有点神经质地咬咬手指,在发现自己动作的时候又立马收了回来。
“不会的,不会的。就算圣人真的知道了,可是旨意上却完全没有写出是因为何事才禁闭了两位殿下,一定是圣人还没有下决定,这才犹豫的!”
赵天翔把事情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之后,才真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情一下子就松快了起来,只要还没有定论,一切就好办了。
他立刻去寻其他几位同僚,要一起好好商讨一下,还有这寄回京城的信,也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写!
“王爷,圣人的做法……有些奇怪。”诚王院子,刚接完旨意的诚王随手把书拿到了手上,听着陈垣皱眉说道。
陈垣心里有些疑惑,这不对呀,就算圣人真的打算彻查,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吧。虽然诚王是有打算过的用计谋让圣人彻查太子,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父皇所做的决定,听从便是了,何必再想那么多。”诚王毫不在意地翻过手里的书,让陈垣听了一愣,随后摇摇头,“王爷还真是放松。”
“王爷,工部侍郎贾大人求见。”门外一个内侍轻声说道。
陈垣闻言,特地去看了眼诚王爷的反应,谁知道他把手里的书合上,“让他进来吧。”然后随手把书搁在桌子上。
啧。陈垣挑挑眉头,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贾政进来之后,刚想要跪下行礼,便想到之前诚王说的话,脚又尴尬地收回来了。
“王爷金安,臣此次来拜访王爷,是……”贾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垣打断了,“存周兄啊存周兄,你突然这么文邹邹干什么?跟之前那般不就得了?听得我头疼。”
贾政……
他哪里文邹邹了!
诚王眼里带着笑意,淡声说道:“你过来做吧,不必理会陈垣的话。”
陈垣看着贾政依言坐下,嘴角也勾起笑意,“王爷怎能这么说,我也只是说了大实话而已。”这么两句就护上了?
“王爷,圣人刚才的旨意,似乎有些不妥。”被陈垣这么一打岔,贾政直接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妥?哪里不妥?”诚王说道。
贾政回道:“之前的事情,如果是太子所做的,那么圣人如何惩处都不过分。但一来圣人所下的旨意里并没有说到是为何,而来,太子毕竟是太子,如此草率行事实在是让人生奇。”
诚王意味深长地看着贾政,甚至让贾政怀疑起来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对。陈垣一掌就拍在了贾政右肩上,力道之大让贾政差点仪态尽失!
贾政差点没跳起来,陈垣却满是感叹,“真的是一日不见,存周兄早非吴下阿蒙啊!罪过罪过。”
……
贾政有些无语的看着陈垣的表演,直到他恢复正常。
“存周兄说的没错。圣人什么都没有点明,就把太子跟三皇子遣送回京,看着似乎是有机可乘,但我认为正是因为这样,南巡回去之后圣人才会大大惩戒!”
“端看现在,圣人还不打算提前回京、对于两位的处理也只是扣押,太子东宫跟三皇子府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这个时候是最能看清楚谁,是谁的时候。”
贾政了然,谁是谁这句话虽然听着有点绕,但是意思他是明白的。正好看清楚,这个时候最急着跳脚的人是谁。到底谁已经依附了太子跟三皇子。
“什么动作都不用做,这次就慢慢等着。”诚王开口,给这件事情下了最终定论。贾政跟陈垣都点头应是。
陈垣更是明白诚王殿下的意思,到时候如果圣人没有动作,总会有一件事情逼得圣人有动作。
虽然诚王一直没有一丝意愿,但是他一直以来的动作对有机会的那几个人却满是威胁。陈垣如果不是跟在他身边十年有余,怕是也不得不怀疑起诚王的动机,把所有有可能的搞下来,不久轮到诚王殿下了吗?
罢了罢了,陈垣不再想烧脑的事情,看向了诚王跟贾政的方向。
看着现在正温和的跟贾政说话的诚王,陈垣在心里哀哀叹气,现在看起来诚王殿下对贾政或许没有那么想法,可是没有……又为何给他这种感觉呢?
“与我下盘棋吧。”贾政突然听到诚王这么说,他呆了一下,下意识开口就是拒绝,“王爷,您现在有伤在身,这种费脑的事情还是……”
“我已经无碍,过来吧。”诚王的话语里不容人拒绝,贾政抿了抿嘴,然后便听到诚王唤人把棋具拿过来。
陈垣看着已经摆开阵势的两人,默默地退了下去,别在那里碍眼了。王爷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也在贾政心里,王爷到底在想什么?
“专心。”淡淡的两个字让贾政一个激灵,然后老老实实的把心思放到棋盘上,他原本的棋力便不如诚王,一分心更能看出差别。
不过半个时辰,贾政早已经丢盔卸甲,输得有些凄惨。贾政无奈笑道:“王爷,臣的棋艺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您的。”
“再来。”
……行,继续自己找虐。
“你怕我?”在贾政绞尽脑汁的时候,对面诚王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让正在摸棋的贾政手劲一松,剔透的白子从他指尖滑落,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哇哦!诚王在干什么!”
“不会真的是……一定是我想太多!”
“温馨提示:这不是脑补这不是脑补这不是脑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呃……”
“这个场面我喜欢,就说不是啊!自己男人怕个球!”
“傻了?”
“就说你衣服穿太厚了hhhhhh”
贾政哑口无言,就算无意识瞄了几眼弹幕也无济于事,因为……他虽然算不得怕诚王,但是也好歹是有些躲避,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圣人这道旨意太过突然,贾政也不会过来。
“如果不怕我,怎么紧张得冒虚汗了?”诚王没有等贾政的回答,而是语气轻快地又说了一句。对,语气轻快,搭配上诚王清冷的声线,却是如此好听。
贾政的嘴角抿了又抿,说道:“王爷说的太过了,臣只是来时衣服穿得太厚。臣不是怕王爷,这只是下臣对王爷应有的恭敬。”
这真特么的真难回答。
呸呸呸,孔圣人且莫怪罪,贾政妄言了。不要好的不学坏的学,什么特么完全不知道!
“呵呵呵呵——”诚王突地低笑出声,让贾政错愕地抬起头来,看着俊美的诚王,他眉宇间的冷意随着他的笑声渐渐淡去。
莫说笑声,诚王就连笑都是极少数的,而现在,笑声?
诚王的笑声其实非常好听,十分悦耳,仿佛清冷的玉染上了阳光的暖意,软化成清澈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流淌出来。一点点的滴落在贾政心上。
“臣,我,那个……”贾政有些慌张,突然语无伦次了起来,诚王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嘘,没事的,没事的,你先回去吧,别胡思乱想。”
这样轻柔的安慰也是绝无仅有的,贾政在出门的时候恍惚得被门槛拌了下脚,僵硬的听着屋子里头一声闷哼,贾政耳朵都红了,立马快步走出了院子。
陈垣站在另一处看着贾政几乎掩面而走,嘴里嘀咕着,“王爷对存周做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他这么羞愤?”错觉?
贾政回到自己院子之后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余户见着他通红的脸震惊道:“老爷,您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