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靠意志努力保持着清醒,看向后方。金九龄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冷冷的看着银时。
一瞬间,银时全部都明白了。
“你这……混蛋啊……”
金九龄笑了:“承蒙你的夸奖。”
接着,金九龄拿出染有迷药的布帕捂住了银时的嘴,终于,连银时也昏迷过去了。
等她们再一次醒过来时,便是在一处昏暗的房子里。不过,比起房子,这里更像是一个地牢。而且,旁边还时不时发出一些野兽的嗷鸣声。
不过自己的状况也相当糟糕。除了手脚、嘴巴都被绑着,薛冰的外衣被剥走了,而银时的腿部甚至被割伤了。
也就是现今的场景。
盯着金九龄,银时大大的叹了口气:“还以为只要抓住那个绣花盗贼,就可以从你这里再捞一笔,结果……唉,真亏大了!!”
“不,其实你是有机会的。”金九龄说道,“如果你继续跟着陆小凤的话,那么就可以跟着他去抓住绣花大盗公孙大娘,那么你一样可以得到一笔酬劳。”
“居然要抓大娘做替死鬼,你无耻!!”薛冰叫道。
银时说道:“真是的,你到底是童年时遭遇了多大的心理创伤才会变得像现在一样的扭曲啊!所以说,少年啊,要多汲取钙质,没事就不要胡思乱想,这样才能身心健康发展啊!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要去做什么盗贼呢?泉下有知,你老妈一定会哭的啊!!给我跪下忏愧啊!你个不肖子!!!”
金九龄冰冷的看着银时道:“先不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我母亲还健在,请不要侮辱她老人家!”
银时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结果根本没听懂吗?你说这孩子,看来童年时不仅遭到了很严重的心里创伤,连脑子也遭到了很大的伤害啊!不过比起假发那遭受过毁灭性创伤的大脑,你还有得救!”
金九龄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对着银时冷冷的说道:“你果然很擅长激怒别人呢!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很让人厌恶。”
银时笑了,说道:“那还真是奇遇啊,说实话,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也看你不顺眼!”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野兽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金九龄笑了。
“说起来,你们看不清里面吧。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吗?”
说完,他点灯一照,居然是两只硕大的老虎。宛如盯着猎物般的盯着银时和薛冰。
薛冰吓得全身发抖,大叫道:“金九龄,你不得好死!!”
金九龄却大笑起来:“这句话应该比较适合你们现在的处境……不过,我给你们一个逃脱的机会吧!”
说完,他丢下了一把匕首在地板上。
“关着老虎的铁栏已经很破旧了,估计抵挡不了太久,如果你们能够成功解开绳索的话就可以在它们被关着的情况下杀了它们。,否则,你们知道会怎样的了!哈哈哈……“
金九龄边大笑着边离开了。
☆、第二十八训
要想找到公孙大娘,就非紧紧的盯住阿土这个人不可。
陆小凤从天还是黑的时候就一直在背后跟着阿土。然后就这样一直跟到天亮。并且越跟他越气愤。
大概是阿土是个乞丐吧。人们都说乞丐天生快乐,当然阿土不是个真要饭的,不过他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优哉悠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陆小凤也只好沉住气,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阿土有时哼哼小调,有时唱唱大戏,走得好像越来越慢了。
陆小凤简直恨不得找条鞭子,在后面抽他几鞭子。
直到黄昏,这个目标人物才进到一个小楼里。楼上亮着灯光。陆小凤才发现,现在竟已又是黄昏后。
阿土也没有敲门,就登楼而上。楼上一间雅室中,不见人影,却摆着一桌很精致的酒菜。
虽然没有人,桌上却又摆着九副杯筷,阿土坐下来,拿起筷子,挟了块醉鸡,自己又摇摇头,放下来,从后面的麻袋里,取出那黄布包袱,放在桌上,喃喃道:“想不到这次又是我到得最早。”
他显然是在等人,等的是什么人?其中是不是有公孙大娘?
想到这里,陆小凤干脆躲在小楼对面的树上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飞燕般从树梢掠过,已掠入了小楼。
“好漂亮的身法,好俊的轻功。”陆小凤立刻瞪大了眼睛,但却已知道这人并不是公孙大娘。这人的轻功虽高,比起公孙大娘来,却还差些。
刚才她凌空翻身时,陆小凤已发现她脚上穿着的,也正是双红鞋子。
现在她已坐下来,向阿土嫣然一笑,道:“又是你来得最早。”
阿土叹了口气,道:“男人总是吃亏些,总是要等女人的。”
这句话陆小凤倒也深有同感。他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阿土果然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
正这么想着,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人还未到,笑声已到。
紫衣女客道:“老七来了。”
一句话没说完,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当然也是女人,是个梳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红衣少女,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她先向阿土笑了笑,又向紫衣女客笑着道:“二娘你们来得早!”
陆小凤现在才知道这紫衣女客叫二娘。二娘?莫非是公孙二娘?公孙二娘既然已来了,公孙大娘想必迟早也总会来的。
红衣少女还在吃吃的笑着,又道:“我跟你打赌,你猜这次又是谁来得最晚?”
二娘道:“当然是老三,她洗个脸都要洗半个时辰,就算火烧到她眉毛,她也不会着急的!”
突听楼梯下有个人道:“错了,这次一定不是她。”
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很缓慢,一个人慢慢的从楼下走了上来。她现在走得虽慢,但陆小凤却居然没有看见她是怎么进这小楼的。
红衣少女看见她,仿佛很吃惊,但立刻就又笑道:“想不到这次居然出了奇迹,三娘居然没有迟到!”
三娘不但说话的声音温柔,态度也很温柔,笑得更温柔,慢慢走上来,慢慢的坐下,慢慢的将手里一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次我不但没有迟到,而且比你们来得都早。”
红衣少女道:“那你为什么还是直等到现在才上来?”
三娘叹道:“因为我有很多事要做!”
红衣少女道:“什么事?”
三娘道:“我又要梳头,又要洗脸,又要穿衣服,又要穿鞋子。”
听到这里,连树上的陆小凤都已忍不住要笑。
红衣少女更已笑得弯了腰,喘着气道:“这些倒真是了不起的大事。”
二娘也忍不住笑道:“我说过,她洗个脸都得洗个半个时辰的。”
阿土忽然道:“我只奇怪一点!”
红衣少女抢着问道:“哪一点?”
阿土道:“她每天除了梳头洗脸、穿衣穿鞋外,哪里还有空去做别的事?”
红衣少女拼命忍住笑,正色道:“这问题倒实在严重得很,将来她若嫁了人,也许连生孩子的空闲没有,岂非误了大事?”一句话没说完,她的人几乎已笑得滚到地上去了。
一阵风吹过,窗外已又有三个人燕子般飞了进来。
陆小凤笑不出了——最后来的这三个人中,他居然认得两个。
其中一个当然是江轻霞,他并不意外,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还有欧阳情!那位曾经被他气得半死的名妓欧阳情!
看见欧阳情居然会和江轻霞一起出现,看见她的轻功居然也不在江轻霞之下,陆小凤几乎一跤从树上跌下来。“红鞋子”这组织中,看来倒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欧阳情和江轻霞显然都是这组织的首脑。桌上有九副杯筷,这组织中显然有九位首脑,现在已到了七位。
那紫衣女客是老二,洗脸也得半个时辰的是三娘,四姐是欧阳情,五姐是江轻霞,六姐青衣白袜,满头青丝都已被剃光,竟是位出了家的尼姑,那一天到晚笑个不停的小母鸡是七娘。大娘呢?公孙大娘为什么还没有露面。这个满身癞子的阿土,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又算是老几?
七个人都已坐了下来,面前都摆着个黄布包袱,只有首席和第九席还空着,首席显然是为公孙大娘留着的,那还有一个呢?
红衣少女道:“现在我们的人既然已到齐了,为什么不开始呢?”
陆小凤的心又沉了下去。——现在的人已到齐了?——难道公孙大娘今天根本就不会来?
二娘道:“谁说人已到齐了?你难道没有看见还有个位子是空着的?”
红衣少女道:“还有什么人要来?”
二娘笑了笑,道:“据说大姐又替你找了个八妹!”
红衣少女也笑了:“现在总算有个比我小的人了,以后你们若再欺负我,我就欺负她!”
阿土忽然道:“只可惜她今天已不会来!”
二娘皱眉道:“为什么?难道她已不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