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有点生气了:“这算什么出家人?干脆把这里给爆破掉吧!!”
艾天蝠制止道:“这倒并非少林寺之出家人心性太狠,只是少林寺在江湖中名声实在太大,百余年来,每日都不知有多少人上山托庇求助,访师学艺,少林寺怎能一一接纳,何况这些求助之人中,又有不少是大奸大恶之徒,穷途末路中来求庇护,还有不少装着伤病求助,其实却是存心人寺卧底偷学武功之人,少林寺若是接纳,清净佛门岂非变为藏污纳垢之地。是以少林寺这才立下戒条,若非有人引见,或是江湖中真正知名的侠义之士,谁也莫想入寺一步。我们既无人引见,又非知名侠士,此番被拒于门外,本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
“那难道就这么等在外面吗?就算我等的了,我肚子里面的肉球等的了,不过云铮也等不了啊!真是的,要是银时在这里的话就好了,用他的伪肉球进行吸引说不定就可以迷惑那群秃驴了……”桂小小声嘀咕着。
虽然桂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耳力异常发达的艾天蝠给听到了,当即脸红了。
认真想了想,桂看了云铮一眼后决定道:“算了,潜进去吧!”
“等等……”
正欲阻止的艾天蝠忽然听到风声微响,他们的身后竟然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紫袍老人。
艾天蝠如临大敌般扭过了身。温黛黛也惊讶的看着这个老人。
只见这老人来时风声极是轻微,但身形却极是魁伟高大,望之有如神佛中之天神巨人一般。
艾天蝠虽然看不见,但是从他身上所散发的气魄就足以显示该人的强悍,不由的皱起眉头,拦在了桂和温黛黛的面前道:“你是何人?”
哪知这个紫袍老人居然笑了:“这不是小蝙蝠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个声音……艾天蝠心里一惊道:“莫非你是那个小小少林寺里的……”
这个紫袍老人正是雷鞭。
雷鞭没有理会艾天蝠,却是径直的走向桂的面前笑道:“哟,长发小女娃,看你的样子似乎伤好了不少啊!”
桂点头认真道:“啊,承蒙你照顾了。”
雷鞭笑了笑,又转头四处查看,然而除了艾天蝠和温黛黛以及晕迷中的云铮外就再也见不到其他人了,于是问道:“怎么就你?那个白发女娃呢?”
“银时没有来这里。”桂说道。
“哦?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吗?”雷鞭问道。
桂如实告知了:“我们是来见无味大师的,为了求他帮忙治好我家弟弟的伤。”
艾天蝠再一次纠正了:“不是无味大师,是无色大师啊!”
“你弟弟?你还有弟弟啊?”雷鞭扭头看了云铮一眼,忽然大笑道:“你要见五色老和尚么?这个容易!”
说完,雷鞭突然背转身子,大声道:“庙里有和尚么?活的出来一个!”雷般的语声,震得树上松针一根根落下。
片刻间寺门便微启一线,侧身出来个灰袍僧人,神情似已被那喝声所惊,但仍沉着气合什道:“施主有何见教?”
雷鞭道:“某家要见无色。”
那灰袍僧人听他竟敢直呼掌教方丈法名,面色又是一变,轩眉道:“掌教祖师,已有多年不见外客。”
雷鞭道:“他纵不见别人,某家却是定要见的。”
灰衣僧人冷冷道:“施主大名?”
紫袍老人大喝一声,道:“某家姓名,也是你配问的么?”身形突然半转,双掌自袖中挥出,只听“砰”的一声暴响,山门边一株古松,竟被他一掌震成两截,上半截带枝带叶,哗喇喇倒将下去。那灰袍僧人见了这等威势,目光中方自现出畏惧之色,一言不发,匆匆转身走了进去。
温黛黛、艾天蝠看到这一招都瞪大了眼睛。紫袍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夫不亮这一手,那些管事的和尚谅必还不会出来。”
桂点头道:“嗯,确实如此,某些时候暴力镇压还是必须的!”
过了半晌,果见一个白须僧人走了出来,但探首瞧见紫袍老人的身形,面容立刻大变。
雷鞭叱道:“慧根,你还认得某家?”
那白须僧人慧根合什道:“原来是前辈到了,贫僧这就去通报家师,想来家师万无不见之理。”
雷鞭道:“快,快!”
慧根道:“是,是!”又自匆匆而人。
温黛黛和艾天蝠惊讶了。他们都很清楚知道这慧根乃是少林名僧之一,见他竟也对这个紫袍老人如此畏惧恭敬,心下不禁更是骇然。
又过了半晌,紧闭的山门突然大开,七个白眉僧人,一排迎了出来,合什道:“掌教方丈有请施主。”
紫袍老人冷哼一声,道:“老和尚架子越来越大了,竟不出来迎接某家……长发女娃,还有其他人,抱起人随我来。”
少林僧人果然不加阻挡,任凭他们一群人入了山门。
两旁僧人雁列山门之内,香烟氤氲之中,人人俱是面容肃然,双掌合什,动也不动,一眼望去,有如无数尊石塑的佛像一般,气象庄严不可逼视。
瞧着这一庄严的行列,桂不由的在想要不要回去后也稍微改革一下自己的攘夷队伍,让自己也威风那么两下的时候,雷鞭突然开口问道:“话说,你和白毛女娃怎么会突然受伤了?那个小子呢?”
领悟到他口中的“那个小子”指的是他儿子雷小鞭的桂说道:“他中途抛下了我们自己走掉了。”
而事实是被抛弃的雷小鞭在某个路口的角落里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在疑心自己是不是感冒了的同时继续在四处寻找着银时和桂的踪迹。
雷鞭对桂的话深信不疑,呿了一口道:“那个臭小子!一定又跑去找那女人的女儿了!”
桂问道:“你也知道你的儿子有喜欢的女孩吧?为何还要给他安排其他的女子相亲呢?”
雷鞭冷哼了一声道:“嗯,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做娘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女儿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女人,这样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可是会成为我的孙子的啊!怎么可以马虎对待?”
果然老一代的代沟不是这么容易填平啊!桂心想着干脆不说话了。
“喂,还有一件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啊!”雷鞭道,“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桂回答道:“是被一个姓风的人弄伤的。”
“风?”雷鞭突然大喝道,“风?风九幽吗?他干嘛要打伤你们?”
桂愣了一下道:“你认识?”
“他也是碧落赋的其中一个人啊!”雷鞭回答着,怒道:“哼,那个家伙,待下回见到那家伙看我不狠狠收拾他!!”
桂还想询问着什么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方丈室门口了。
☆、第二百四十六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方丈室的门口了。
站在门口,雷鞭大喊道:“无色老和尚在么?”
方丈室竹帘已被佛香熏成黄金般颜色,一个沉稳之语声自帘内传出道:“故人远来请进相见。“
雷鞭道:“有檀香气味的地方,某家平生不愿进去。”
竹帘中道:“请恕老衲未曾出迎。”
雷鞭道:“你也不必出来,某家只想问你一句话。”
竹帘中道:“请问。”
雷鞭道:“那件事你是管不管?”
竹帘中道:“哪件事?”
雷鞭冷笑道:“是哪件事,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那件事数十年都未惊动到你我头上,如今你到底是管不管?”
竹帘中默然半晌,方缓缓道:“管即是不管,不管即是管,檀越苦苦追问,岂非落了下乘?”
雷鞭皱眉道:“老和尚打什么机锋,某家不懂。”
竹帘中道:“懂即是不懂,不懂即是懂。”
雷鞭大笑道:“好……好,某家来也是白来,不来也是白不来,那件事发作也好,不发作也好。”
竹帘中微笑道:“阿弥陀佛,檀越终于大彻大悟了。”
雷鞭大笑道:“大旗即是小旗,小旗即是无旗,情即是仇,爱即是恨……某家说的可是么?”
竹帘中道:“你懂了……你懂了。”
大旗小旗?难道是在说大旗门的事情吗?
听着他们的对话,桂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了雷鞭。
雷鞭没有注意到桂的视线,只在仰天大笑数声,突然又道:“还有个半死的人求你相救,某家已带来,你救是不救,都由得你,你任他死在你方丈室里,也与某家无关……呔!去吧!”说到最后两字,突然抓起桂他们众人人,抛人方丈室中,大笑离去。
方丈室中恭肃沉穆,无色大师宝相庄严。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庄严的地方,桂等人却像叠罗汉那样的倒在无色大师面前,这样的场景可谓格格不入啊!
之后,他们迅速的站起了身。温黛黛和艾天蝠皆不敢打量,只是低头求助。
只有桂还是一副呆萌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庄严老人问道:“你就是色味大师啊!”
艾天蝠吐槽了:“调味品吗?都说了他叫无色大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