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会用那两个人威胁我,不许我后退,直到修达登上帝位,或者就像原本的结局一样,大家一起玩完。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修达不再是任人唯亲的笨蛋,我的身份地位也早已不再是修达的助力或者阻力。
但修达却是始终站在我身边的。
换句话讲,我现在不害怕他会拿方槿周杏来威胁我。
我同样也不害怕他现在会怎么样来理解我的改变。
站在他面前的我,就是娜尼亚。
没有第二种可能。
沉重的沉默弥漫在车内。
乌鲁西明显在找出一个可以打败我的方法。
而我在严阵以待。
就在我如此紧张的时候,乌鲁西突然松了一口气,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我明白了,陛下。”他这样讲。好像我的表现让他理解到别的地方去了。
好像是认为我……不再相信他了!
我吐血!
很想上前去表一下忠心。可是却又不敢直言。
他是不是在诈我……
我这样想。
可是如果他真的对我失望了,不在此时把他的念头打消掉,日后再想扭转他的想法就难了。
左右为难啊。
其实重点就在于我无法解释我对那两只的信任从何而来。
更加重要的是为什么我现在明显信任那两只胜过他,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圆其说的。
从能力上?完全没有可比性。
从彼此的战斗情谊上?从十几岁时就共同战斗在西台深宫,携手共进到位极问鼎。
我要怎么解释我为什么舍弃了乌鲁西的意见而专注的认为那两只没有问题?
然后怎么来解决现在疑似在闹别扭的乌鲁西?
我一个头三个大。
头大归头大,不能让现在的沉默继续下去。
我靠近乌鲁西,轻轻依在他身上。
没有完美的解释我只能不解释。然后看看能不能转移焦点。
他的身体一僵,然后伸手过来拥抱我。
吓得我一把推开他!!
然后我两人互瞪!
他的眼睛里,我只看出了惊和疑两种意思。
我的眼睛里应该纯是惊吓的意思。
我的疑心重,居然觉得他刚才是不是在试探我……果然是作贼心虚,我是假的,就觉得他刚才是在试探我的真假。
不过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算我觉得太阴暗,也不敢再靠近他。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却好像放下心了。
深思似的讲:“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当成是这样吧。”
突然轻松下来的气氛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火星不知不觉被扑灭让我攒了满身的力气无处使。
最后我坐在他对面,嘀咕着一句名言:男人都是火星来的。
夜晚来临。
我们不扎营。
之前阿努哈来问过是否要扎营的事,还说不远处有一个小绿洲正好可以休整一下。
乌鲁西说不扎营。在阿波比把安全的消息传回来前都必须保持全速前进。
阿波比当幌子去吸引埃及军了。
喝了半袋子清水,啃了一个面饼,不肯吃鸡腿和干肉。
手撕口咬的好像太不好看。我下意识的在乌鲁西面前保持风度。
阿努哈放下鸡腿和干肉后退下,离开前看了一眼乌鲁西。
等阿努哈出去,乌鲁西端起鸡腿的盘子,拿出一把小刀,把肉一片一片的片了下来,摆成非常好看的样子,端给我。
他做起来非常自然,说:“吃吧。出门在外不可能像在宫里一样。以后肉放干了就更难入口了,趁着还可以入口就尽量吃点。”
我感动的傻呆呆的接过来盘子,然后机械的向嘴里填。
他这样我连拒绝都没有想过。
他开始切那盘肉干。
我吃着吃着,他突然笑着讲:“我想起以前来了。以前在水池边,你把在宴会上的烤肉偷出来给我,我不肯吃,你怒火冲天的骂我,说我不识好歹,有得吃就应该吃,饿死就什么都完了,清高在宫里是要不得的习惯。”
我眉一皱,刚想喝斥他不要再讲了,听他用那样的表情讲过去的娜尼亚好不舒服。又猛然刹住车,关于过去的话题太危险,我一生气倒像是在心虚。
于是我优雅的吃完鸡腿,抬起头讲:“是吗?我不记得了。”
然后我心脏狂跳的等他的反应。
他淡淡的微笑着,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没有听到我的话的样子啊……
我纠结着是不是要重复一遍,可是电视电影中这时撑场面的话从来都是说一遍的,没有人掂记对头的有没有听清之类的低级问题,重复一遍好像有点……不大对头。
我对着空鸡腿盘子发呆,后悔不该全吃完,最少要留下几块现在接不上话的时候吃啊……不然现在没事做好别扭。对于我正在塑造的满不在乎的高深形象有损。
然后他再递过来一盘切好的肉干,我机械的全填进肚子里去。
无言的沉默直到阿努哈进来收拾。
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伏的情绪波动让我很快就感觉累了。
望一望外面的天空,月至中天,明显已经是深夜了。
本来还想撑着不睡的。可是阿努哈再次进来时居然用几条软软的羊毛毯在车内铺了一个一看就非常舒服好眠的简易床,就在我旁边。
沙漠中的夜里是非常冷的。我们的车外面是不透水的厚皮罩子,还搭着布帘,保暖是很好的,可是冷风还是向车内钻。
这时我看着那个羊毛毯铺成的厚厚的垫子,感受到它无穷的吸引力。
我再支持了一会儿,最终倒在上面,沉入梦乡。
看到娜尼亚最终入睡。乌鲁西刻意等了一会儿,判断她的确睡着了以后,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点一点的靠近,防备着她突然醒来。
娜尼亚原本不管在哪里都是充满警戒心的。就算是在他身旁,也从来没有如此无防备的睡着过。
乌鲁西看着这个他越来越感觉怪异的娜尼亚。
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奇怪吗?
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娜尼亚的改变吗?
修达不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乌鲁西的心底翻江倒海一样。他吃不准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
所以,现在是个机会。
乌鲁西靠近沉睡的娜尼亚,轻轻解开她的腰带,揭开她的裙子,在靠近小腿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条陈旧的疤痕。
那是一条形如刀伤的小疤痕,其实是娜尼亚与他相会时被花园中的草木划伤而已。
真的是娜尼亚!
乌鲁西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只要是娜尼亚,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不管她是不是又在盘算着什么,他都可以奉陪到底。
乌鲁西不知道,他看着沉睡的娜尼亚,脸上展开了一个温柔至极的浅浅笑容。
第二天太阳都升到头顶了,我才醒来。
乌鲁西不在车里。
我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车已经停下来了。
吓得我马上翻身起来跳下车,顾不上自己头发蓬乱就冲了出去。
不过没有敢看我的洋像。我一下车,阿努哈带头,呼啦啦一大群人躬身下跪。
只有乌鲁西从远处走来。
当时我就觉得我的头发真是乱得太过份了。
这里是一个绿洲。
周围有一些木头架起来的简易的屋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小村庄。
不过出出进进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的宫奴和侍卫。
乌鲁西把我送进了一间看起来最整洁的屋子,里面已经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和衣服。
我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出来,外面已经架起了篝火,正在烤一只全羊。
香气扑鼻。
阿努哈等在外面,领着我坐到一个搭好的凉棚下面,送上鲜果和清水。
跟前两天相比,现在的一切简直是天堂。
乌鲁西站在另一边,与人说话。看起来他似乎是在交代着什么。
我微笑着,小口饮着清水,在被杯子挡着嘴的时候,轻声对着阿努哈说:“派人回去,小心,不能让乌鲁西知道,保护尤伊和夏拉。如果乌鲁西已经有命令要关押尤伊或夏拉……以我的命令为第一位。”
阿努哈跪在我身前,背对着乌鲁西。听到我的命令以后,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
“是。”他平静的回答我。
我相信他会知道谁才是真正作主的人。
乌鲁西的确离开我也有无限的前途,可是只要他还在我身旁,他所有的一切都来源自我的支持。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周杏和方槿。
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我浅浅微笑。
平静的几天过去,我没有听到一丝一毫关于埃及军正向这里开来消息。除非埃及军都是吃素的,不然就是这个消息来源有问题。
我能想得到,乌鲁西就不用说了。他一早就派人遣入了埃及,对于这一次针对我的袭击,这几天断断续续的消息传来,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让我几乎要以为天要塌了。
这天,我真的忍不下去,终于开口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就算是死到临头,我也要死个明白。
乌鲁西直接把粘土板拿过来给我看。
………我无言与一篓的粘土板相对。
那个……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我不认识契形文字……
穿来也有个四五年了,我一直没有进行再学习。以前阿努哈给我报告时也不是拿粘土板给我让我自己看啊,以前上殿商量政事时,元老院大臣也是直接把他们的意见报给我,没有人直接拿粘土板给我看啊。
说起来以前也有元老院送粘土板过来,就是在阿尔华达登基后就中毒的时候,可当时有皇后和卡尔在嘛,我当然把那些粘土板分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