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
于是我以一个通达的皇后的方式表达了对皇子的祝福。简言之,这次就随他去做,皇子长大了,要成长,不要管着他了,一切都听他的,不管是受伤也好怎么样都好,皇子要学会自己负责了。
也就是,我不管了。
信使哆哆嗦嗦的一脸冷汗。看了我几次发觉我都没有改变意思的可能,才终于甘心回去了。
那个无缘的儿子火速又送来一封表决心的信。对于我的信任他感激涕零,并更加热血沸腾了。
好、好、好,都随他的便。我让奴隶把信读了一遍就扔到一旁了。
谁在乎。
打仗打了快一年,当胜利的消息传来,我们三人不得不结束这一年幸福痛快的时光。
这次没有我和乌鲁西的搅局,夕梨还是被黑太子抢走了,因为她又在战场上瞎窜。不过因祸得福的是卡尔因此而暴发小宇宙,带领西台在十个月内大破米坦尼的首都。
但他们还是没有赶在雨季来临前回来送夕梨回家。
这可不是我搞的,乃伊尔邦尼大人的手笔是也。不过黑锅是栽到米坦尼的流兵身上了。
当皇后陛下以前安排的细作把这次的事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统统报给我知道时,我一边听一边苦笑,命运啊真是不能违抗啊。
胜利班师的西台在新春来临之际展开了大肆的庆祝活动。
我只在第一次宴会时出场,之后都以祝祷之名缩在神殿里不出来。
谁耐烦陪他们在那里喝酒唱歌?我人都认不准,万一张冠李戴怎么办?反正我的地位不可动摇,也就没必要看谁的脸色。什么时候卡尔娶了夕梨,我把达瓦安娜的名头一让,马上找一间小神殿去养老,管他谁当皇帝?
第 2 章
一天深夜,皇帝派人来传我到正殿。那里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三更半夜过去,什么大事这么着急?
我迷迷糊糊的起来,那两只没良心的一起挥手让我自己去。
周杏眼都不睁说:“反正没大事。现在还不是卡尔灭你的时候,放心去吧。”
方槿连头都不抬:“慢走……Zzzz”
我咬牙切齿的坐着轿子去正殿。
我到的时候正是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皇帝让我坐到上位。让一个书记官把我没听到的再给我复述一遍。
原来是那个埃及女王死了老公让西台送个王子过去的事。
元老院分成两派。一派赞成,白得一个国家傻子才不干。一派反对,王子入赘太没面子,不去。
皇帝沉吟。不管。
元老院的院士问我的意思。
我被半夜叫起本来心情就不好,何况在看原著时这一幕就把我气得不清。
我把脸一沉:“不能去。”
大殿里一片寂静等我发表高论。而我清醒了一点了,装傻。
皇帝看我,小心问:“皇后有什么看法……可以说一说……”
我想了想,好歹说点,不用说太明白。
“埃及是一个法老统治全国的国家,和我国完全不一样。虽说在埃及只有法老和他的孩子有可能继承王位,但只要是王族的女性嫁给的人也一样有继承权。现在埃及国内国情不明,前一任法老的死因不明,贸然送一个王子过去,又怎么知道不是踏进了另一个陷阱呢?”
皇帝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的,看着赞成派的领头人。
那个大臣表示这是一个和平的机会,可以跟埃及百年修好。至于我说的危险,他相信以王子的英明睿智一定可以征服埃及国民。
我皱眉,看皇帝。
皇帝好像听到又好像没有听到。他又看向反对派的大臣。
反对派的大臣只咬准一条:王子入赘太丢脸。
我XX个OO!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派过去的王子会没命啊!
皇帝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态度任由底下的大臣们吵翻天。
“我愿为父王分忧!前往埃及!”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子跳出来跪在殿下。
是我那无缘的儿子,14岁的王子修达。
他一边跪在殿下,一边用害怕我反对的目光看着我。
我在心底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皇帝看我居然没有制止的意思,不得不开口笑道:“修达,你先退下。”
修达跃跃欲试的样子像一个不安分的跳豆。他就差把自己切开让皇帝看看他热血沸腾的心脏。
他不肯退下,口口声声都是他愿意承担王子的责任,他已经成年之类的。
皇帝只是呵呵笑,一边笑一边看我。
老油条!
我被他第十次看过来的眼光惹烦了,举起一只手冲着修达。
修达急得通红的小脸,不甘愿的闭嘴,他一定以为我要阻止他,眼睛里全是对我的埋怨。
兔崽子!要不是皇帝一直示意我把他赶下去,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同样也憋了一肚子气的我慢条斯理看着修达笑,笑得直到他发毛,周围的人都感觉奇怪我才开口。
我问:“修达,埃及在哪里?”
修达眨着眼不懂的回答我:“在尼罗河三角洲,靠近大绿海[古代地中海],与利比亚相临。”
“埃及是以什么为生?”
“尼罗河的泛滥,一年一次,在天狼星升起时,那也是埃及的新年。”
“埃及的王权分布是怎么样的?”
“上埃及鹰,下埃及蛇。埃及皇子皇女都有继承权,当皇子迎娶王妃,皇女嫁与王夫,王妃和王夫都可享有王位的一半权利。”修达越说越高兴,似乎认为我是在帮他。
我说:“修达,我不是要你背书。也不是要你告诉我老师教给你的。”
他一下子晕了。大大的蓝眼睛呆呆看着我。
我把脸沉下来,再问一遍:“修达,埃及在哪里?”
他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答:“在我们敌对一边。”
我接着问:“埃及以什么为生?”
修达哆嗦着嘴巴。
我答:“以战争为生。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埃及没有进行过一次大战,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已经有了与西台一战的实力。与西台争夺东方霸主的地位。”
整个大殿里连喘息声都没有。
我问:“埃及的王权是怎么分布的?”
修达看着我,我却没有看他,而是把眼光对上了支持王子入赘的大臣。
我说:“旧米坦尼的皇女,现任的埃及皇太后已经站在埃及有四十年了,可她已经老了。而在此时,年青的埃及王,她的儿子却年纪轻轻就死了。现在的埃及,就像是一群关在笼中的凶兽在抢那唯一的一块香肉。在没有出现一个真正能统领上下埃及,把军方,神权,王权统一在一起的法老以前,任何外族人若是胆敢靠近埃及一步,就会被他们一起下手撕成碎片。会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牺牲品。”
当年看漫画时,对这场王子入赘的闹剧几乎没吐血。那是一个国家啊,去别人家作客还要考虑是不是受欢迎呢,怎么跑去人家国家当一个天降的国王就不觉得有危险吗?
塞那沙到底有多笨才会用这种方式去逃避一段感情?太言情小白了吧。
我看着修达,说:“修达,你让我感到脸红。”
修达的脸白了。
而其他人的脸绿了。皇帝一直藏在眉毛里没露出来过的眼睛第一次睁大了,看着我好像我多长了一支耳朵。
我继续冷嘲热讽,如果说这个地方有谁可以让我骂个爽的,就只有这个小鬼了。
我说:“我刚才看到的就像一个没有一点准备的孩子,却在大人面前大叫说没有人给他机会去表现。你认为你只要跟那个王妃结婚,埃及就听你的话了?那些大臣都会照你说的去做了?他们对你不满的时候,你只需要用你的诚意去说服他们就可以了?只怕你还没有踏进开罗,就死在路上了。”
卡尔走出来跪下:“母后,修达还小,他也是为了西台着想,请您息怒吧。”
真会做好人。不过修达本来也是他的忠实追随者。
我却决定退场了,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来。
我站起来向皇帝说,皇帝明显更加亲热的看着我。
我说:“陛下,请允许我告退。”
我说:“我不想再听这样的讨论了。如果有哪一位皇子自认为可以在埃及分得好处,就尽管去吧。只是不要打着西台的名号。省得让诸国笑话我西台被一个大饼砸晕了头,做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来。”
皇帝眨眨眼。
底下有大臣喷笑出来,然后赶紧憋住。
我走后,不知道皇帝很有兴趣的问刚才发笑的大臣。
大臣说:“陛下,刚才皇后陛下的形容太……臣忍不住。”
看来我用的句子够民俗,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皇帝陛下呵呵笑。
那一次的讨论,没有结果。
拖啊拖,拖啊拖,拖到埃及将军,未来的埃及法老,深色皮肤的帅哥,夕梨的又一裙下拜臣,巫瑟尔-拉姆瑟斯前来拜访。
这位曾经在尼罗河三角洲驻守的将军,在埃及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他这次明着是被派来出访西台,实际上却是被剥夺了驻守三角洲的官职。
他一来西台就大肆的送礼。诸位在首都的王子他一个都没落下。可关于出访的目的却十分含糊不清。他在大殿上出现时,只说了自己的家族,传达了埃及王妃的友好之意,可是之前王妃的求亲却只字不提。
这让一开始大力鼓吹和亲,在埃及来访之前反复强调对方很有可能是来再次催促的大臣都闭上了嘴。
一个本来处于埃及权力中心的大军事家族的将军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被剥夺官职,却不是出于正式的命令。这一切都明白表示出埃及混乱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