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潆蠕了蠕嘴，也不再反驳，转过头托起腮不予理会。
“快吃吧！”于窦将陆续端上来的烧烤以及一罐雪碧都放在莫潆面前，随即开启啤酒，配着香菇吃起来。
“我不吃。”
于窦倒也不在意，“吃不完大不了扔掉，反正是你的钱。”
对于于窦浪费食物，在学校里莫潆没少训她，于窦不怎么挑食，可是吃东西有一个毛病，比如盛满的饭菜，即使肚子再饿，也不会将饭菜吃完，宁可去超市买一些零食，可那些零食也是没吃几口就会下了阿银阿奈的肚子。现在听闻于窦这么一说，狠狠地瞥了眼那悠哉悠哉喝着啤酒吃着香菇的于窦，拿起眼前的烧烤慢慢吃起来。
“于窦，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不吃羊肉。”
“我对羊肉过敏。”
“过敏你还点十串？”
“你不是吃么？”于窦放下手中的杯子，五官瞬间化为“囧”字，还夹杂着摇头的模样怪里怪气道，“在我这你想吃羊肉都吃不着，这不是你说的么！”
“……”
“我吃羊肉越多，就发的越厉害。有一次阿银和阿奈在这骗我吃下了一口羊肉串，当天晚上就送进了医院。就因这事，这烧烤摊一晚上爆红，这个区的人都知道这家烧烤摊卖的羊肉串是正宗羊肉。我也是为人民服务，你不用太感谢我。”
于窦那一副得瑟样映入莫潆眼中，就是如此一个每时每刻都能遇见的模样，在此刻却散去了她心中的雾霾。
“她俩不知道你对羊肉过敏？”
“知道啊！现在这年代的羊肉串有几家烧烤摊卖的是正宗羊肉呐，何况咱们也不是美食家，又吃不出真假，偏偏就在那天给我撞上真的羊肉，那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讨厌“真”的东西。”
“你果然挺背的。”（家乡话，背就是倒霉的意思。）
于窦见其心情好了不少，也随之微微勾起嘴角，将最后一口啤酒送下肚，放下杯子看着莫潆将肉串送入口中。“心情不好时，有许多种改变心情的办法，并不仅仅只是用眼泪。”
莫潆听她所说，咀嚼的动作瞬间一滞，但仅仅限于一滞，之后就如完全没听见一般继续吃着手中的羊肉串。
“要是你的眼泪弄湿我的枕头就不好了。还有一串鱿鱼，大腰子和香菇，快吃。”
“啊？什么意思！”
于窦将三串烧烤放置莫潆面前，“当然就是今晚睡我家。”
“为什么要住你家。”
“你看。”于窦亮出屏幕伸到莫潆面前，“现在都12.03分了，这个时间点我可不想送你回家。”
“我又不需要你送。”莫潆忍不住投去一个白眼。
“何况明天星期五，我又得弄头发又得从郊外赶到学校，都没时间睡觉了。”于窦再次无视了莫潆所说的话。
莫潆无奈，无论怎样，于窦就是要拉着自己和她睡。
在莫潆将最后一串吃进嘴中后，结完帐，于窦就拉起她找到那辆自行车就向自个家走去。
直到走进于窦家中，莫潆才真正的感切到她俩的世界是处在怎样的极端中。这一屋通透的灯光使莫潆想起自己家中那昏暗的灯，是何等的不同。
“家中就你一个？”
“老爸老妈去过七夕了，说要送我一个弟弟或妹妹，所以今晚不回家。不过都七老八十了，居然还想着造人，你说滑不滑稽？”
“不滑稽。”
“……”
这就是为什么于窦硬拉着莫潆一起睡的原因，今晚这么大一房子里，就她一个，睡觉都不敢关灯的人能不拉个人一起么！
第 16 章
于窦本想学着莫潆帮她洗衣服，可当那脆弱的小内裤在于窦手中响起一声细长的破裂声，于窦明智的选择将衣服倒入了洗衣机，开始搓洗手中的两双袜子。还好只是内裤，如果那唯一的两件校服校裤毁在了她手中，没准莫潆又得发飙了。
莫潆与于窦，有些方面是属于相同的，两人都不背书包。也有不同的，莫潆不背书包是因作业都在学校完成，去打工背书包太累赘。而于窦不背书包只单单的嫌它重而已。说白了，也就是嫌弃。
“虎姑婆，睡衣，内裤和浴衣放外头。”
“恩！”
在于窦打开电脑没玩多久，莫潆就已穿着T恤走出了浴室。于窦随即在电脑中敲了几个字就起身走到一旁柜子处，从抽屉中拿出吹风机递于莫潆手中。“去我床头处吹吧。”
“恩！”
这是……莫潆一手拿着吹风机吹自己的长发，一手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闪射的彩灯使莫潆一眼便认出这是酒吧中，尤其是那完全看不出一丝面容的人，若不是穿着一身女性服务员制服，照片中的人也认不出男女。
莫潆轻轻皱眉，放下手中的相框看向那亮着灯的浴室，却是显得意味深长。
当两人躺上床都已是凌晨两点。
“不关灯么？”莫潆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这通亮的灯一时也让其没了睡意。
“你要关灯？”
“不关灯怎么睡？”
于窦将头缩入被中，迟疑许久后才道，“开关在你那边。”
至少在于窦去莫潆家时，莫潆还拿出了一床被子给于窦。不过到了于窦这，莫潆只得和于窦睡一床被子。
就在莫潆起身关灯的那一点时间，原本她的半床被子，就在这仅仅几秒钟，都卷到了于窦身上，莫潆也知道她怕黑，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城市中虽没有自然风，可空调内吹出的风也让莫潆打了个哆嗦，掀开于窦留下的一角床被，双手轻轻环上她的腰间闭起双眼。
第二日一早，手机闹铃在六点准时响起。
学校内，早晨通校生的门禁时间是八点，莫潆住在偏僻的郊外也都六点起床，而于窦住市区竟然也是六点，这让莫潆也是惊异的不行。
“你每天都这么早起床？”莫潆双眼依旧显得惺忪。
“恩，你再睡会，闹铃在六点半还会再响一次。”
半小时对于熟睡中的自然是快，莫潆仿佛只过了眨眼间，就听见了闹铃声响起。
于窦在洗手间内听见闹铃响起，便拉开门喊道，“虎姑婆，过来洗脸刷牙。”
莫潆拖着身子刚挪到洗手间门外，就见于窦在捣鼓她那爆炸头，“半个小时都在弄你这头？”
“怎么？你要不要也弄点？”
此刻莫潆也算是明白于窦为什么总是迟到……半个小时过去了，那头发依旧还未成型，要是成型了恐怕一个半小时都过去了，能不迟到么！“牙刷呢？”
“呐！”于窦随手从架子上拿出一支未拆封的牙刷递于莫潆手中，“刷完自个带回去，记得三个月换一次刷头。”
莫潆纳纳地打开包装，用水冲洗了下刷头，挤上牙膏。这支比平常还要略粗的柄，让莫潆握着总觉得不适应。
于窦在一旁看着莫潆抽动着牙刷一愣，她没见过电动牙刷么？于窦纠结的伸手握住莫潆抽动的手使其停下，随即将牙刷从莫潆口中抽出，打开牙刷开关后，重新塞入莫潆手中，“别不舍得换电池。”
在莫潆家中，能称得上先进的应该就是一冰箱和煤气灶，虽然是有一台电视，不过恐怕是早已报废了。要说莫潆的生活，还真的挺……额……安静的……
“虎姑婆，你家房子这么大，为什么不出租。”
“谁租？”
“……”那偏僻的地方确实没什么去租房子！
于窦见莫潆洗漱的差不多，就将一旁的毛巾递于莫潆手中，“你的衣服晾在阳台上，楼下冰箱应该有土司面包和牛奶，你自个煎个蛋之类的凑合凑合吃吧！”
“你不吃？”
“不吃，我比较想吃咸的，土司配牛奶太腻了。”中国人吃早餐，当然还是豆浆油条煎饺小笼包才够味，土司面包牛奶之类的也就只能当点心，于窦都不知道吃了多久的土司面包牛奶，想着都怪恶心的！
在于窦弄好她那头自认为飘逸的秀发，莫潆就已将厨房内的使用的餐具以及锅子洗净。
“给！”
于窦刚下楼，就见莫潆那递于自己手中那被保鲜膜包的整整齐齐的三明治，满脸表现着不可思议，“你会做三明治？”
“以前有在蛋糕坊打过工。”
于窦虽是混混，可莫潆倒是对她有了改观，虽说现在提倡无饮食车辆，可早晨在车辆上吃早餐依旧有，莫潆本以为于窦也会如此，却没想到她不但会遵守规定，还提醒吃早餐的乘客不准在车辆上饮食，虽然这个“提醒”显得略有野蛮。
可当于窦在教室内在莫潆面前得瑟的大口大口吃着三明治时，莫潆依旧深切的意识到于窦还是那个处处找她茬的于窦。“于窦，不许在教室内吃早餐。”
“不吃早餐就会饿，饿了我就会逃课，出了学校容易发生车祸，出了车祸就会造成上班高峰期堵车，堵车就会造成90%迟到，迟到就等于扣工资，那90%的上班族就会因扣工资精神不振，上班族精神不振没心思工作公司业绩就会下滑，最后造成金融危机，就会有无数人丢饭碗，虎姑婆，这责任你承担得起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