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伏地魔想要破坏这一切的话,那就杀了他。
海兰德轻轻笑着,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月亮已经高悬在了天空,海兰德被人群簇拥着回到城堡,但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手指上的戒指剧烈地震动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海兰德停下了脚步,。
布雷斯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早点回来,我们定了罗姆斯塔女士的美酒,要是回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海兰德笑着应了,等到人群走远之后,他褪下了手指上的戒指。
“兰德尔。”一个清冷地声音叫道,海兰德偏头,发现是墨尔诺斯,他站在树下,模糊的阴影中看不清面容。
戒指忽然间浮到了空中,萨拉查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他冷淡地看着墨尔诺斯,黑色的长袍在空中猎猎飞舞。
“终于见到您了,”墨尔诺斯平静地看着萨拉查,“这一天,我已经等待了很久。”
海兰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暗自猜测两者间的关系。
萨拉查凝视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墨尔诺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说:“千年之前,我离开了霍格沃兹城堡,并发下誓言,在功成名就之前,绝对不会回来。”他勾起一丝笑,带着浓浓的自嘲,“我成功了,我创建了亚特兰蒂斯,收容了所有的异族,我让麻瓜和巫师在岛上和睦相处,创造了辉煌。”
萨拉查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我回到了霍格沃兹……带着满腔的喜悦,”墨尔诺斯止步,轻声说,“戈德里克叔叔却告诉我——您已经去世了。”
“戈德里克?”萨拉查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微哑。
墨尔诺斯平静地说:“是的。在您离开的第二年,他杀死了教廷的教皇,逼退了教廷的势力,同时自己也身负重伤。我去霍格沃兹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他还记得,当初他见到戈德里克的时候,那个记忆里的英俊男子躺在床上,已经是满头白发,病得瘦骨嶙峋,再也看不见往日的活力和笑容。
“萨拉查……已经走了,”戈德里克喃喃低语,“我感觉的到……”
墨尔诺斯闭了闭眼,千年的时间,他早已看惯了生死离别,但是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他至今仍没有忘记。
“是么。”萨拉查声音清冷,眼神深邃得令人难以捉摸。
“我尝试过复活……尽管我不清楚您是否愿意,”墨尔诺斯缓缓说,“我搜集了各式各样的炼金材料,用了四十年的时间,制造出了三件成品——老魔杖、隐形衣和回魂石。”
萨拉查嘴唇抿了起来,轻叱道:“愚蠢的行为。”
“是啊,很愚蠢。”墨尔诺斯微笑,“我征服了死亡,却始终无法把您复活。这个时候,我才恍然间发觉,您的灵魂依然存在。”
淡淡的月光下,萨拉查的肌肤格外苍白,隐隐呈现半透明。海兰德想起那个古怪的密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萨拉查的画像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迅速回想之前的战斗,发现萨拉查虽然出手,但是没有杀死一个人。书本里说过,杀戮会让人的灵魂受损、甚至分裂。这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作为灵魂体的萨拉查,才没有出手杀人。
“后来,我整理您的遗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预言球,”墨尔诺斯继续说,“我知道您的灵魂会在霍格沃兹里,但是怎么样都找不到。预言中提到,‘千年之后,银绿色的密室会正式开启’。我猜想,千年以后,我是不是能够再次见到您。”
“如果你等不到呢?”萨拉查轻声说。
墨尔诺斯傲慢地说:“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不是吗?”
他和梅菲斯特不同,梅菲斯特因为和凤凰一族拥有契约,所以可以不停地涅槃保持青春。但是墨尔诺斯的灵魂虽然不灭,依然会老去,为了等待,他把自己冰封在了冰里,在寒冷中度过了千年的岁月。
这一切,他都没有说。
墨尔诺斯&;亚特拉,他的自负让他对自己的付出绝口不提。
“你见我……想说什么?”萨拉查说得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当初离开城堡前,我曾经和您大吵了一架。”墨尔诺斯轻笑。
当年的他倔强地抬起了头,说:“我不认为巫师的血统就天生高贵,麻瓜很聪明,他们创造出的科技不比魔法差!”
“哦,是么?”萨拉查的语气轻描淡写,却犀利得直刺心底,“如果你不是一个巫师,不姓斯莱特林的话,你连接触魔法的资格都没有。”
墨尔诺斯握紧了拳,他从出生起就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他清楚地记得——他之前是一个麻瓜。所以,他更加无法忍受父亲对于麻瓜的轻蔑。
“荣耀从来都是被有能力的人创造,而不是被继承,”他冷冷地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父亲。没有斯莱特林的姓氏,我依旧可以创造荣耀!”
萨拉查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轻轻地说:“斯莱特林的荣耀,不是你想放弃便放弃,想要回就要回的。墨尔诺斯,你确定你要这么选择吗?”
“我确定。”墨尔诺斯冷冷地说。
回忆让两个人都有些恍惚,萨拉查轻声说:“我记得,那会儿你才十六岁。”
墨尔诺斯黑色的眸色里透着沧桑,他说:“是的,十六岁。”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许久,墨尔诺斯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告诉您……我虽然希望斯莱特林以我为荣,但我更加以身为一个斯莱特林为荣,父亲。”
一阵清风拂过,萨拉查深黑的眼里带上了笑意。
“我知道。”
海兰德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心底不知是何滋味。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他和邓布利多,将来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不要因为错过后悔……他会后悔吗……
这个晚上,斯莱特林地窖里彻夜狂欢。没有人顾虑未成年人不得喝酒的规定,火焰威士忌堆成了小山。他们笑着、闹着,一直到天色变亮,才疲倦地躺倒了床上。
第二天早晨,海兰德照常去餐桌吃早餐。他刚刚落座,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与往常大不相同。不少人偷偷地看着他,似乎每个人都藏了一肚子话。
“亚特拉学长……”一个小蛇吞吞吐吐地说,“他们说……那个人……复活了?”他的口气是极度的不可思议,仿佛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海兰德把目光投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看见哈利被一群人包围着,正在比划着宣讲着什么。
“亚特拉,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艾德里安娜&;霍普柯克低声问道。
“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事情,”海兰德冷淡地说,“我建议你们写信去问自己的家长,而不是在大厅里随意地探讨这种问题。”
没有人出声了,但是敏锐的小蛇都察觉到了海兰德隐藏的意思。许多人心底都冒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测——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吗?
有的人欢喜,有的人激动,有的人担忧,有的人害怕。斯莱特林长桌上,虽然大家都在平静地吃着早餐,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食不知味。
“福吉和邓布利多分道扬镳了。”又过了一个星期,布雷斯翻着自己的情报本,貌似不经意地说,“那个傻瓜,他对邓布利多咆哮了一通,随后气冲冲地跑回了魔法部。”
海兰德嗤笑一声,说:“哦?这可真是稀奇。以往邓布利多说几句软话,福吉哪次不是轻易听从,怎么这一次居然敢这么强硬了?”他虽然口中说着疑问,心底却立刻有了答案。
“……还不是因为神秘人,”布雷斯压低了声音,“福吉拒绝接受邓布利多的说法,他坚持认为邓布利多这么做是为了抬高自己的名望。”
“蠢货。”海兰德嘟囔了一句。
布雷斯耸耸肩,说:“是啊,非常愚蠢。但是也很正常,邓布利多的声望太高了,连魔法部长的职位都推辞过两次。福吉往常对他言听计从,也是为了利用他的威望。现在有了冲突,自然会害怕地位被威胁。”
海兰德手里的羽毛笔转了一圈,平静地说:“其他人呢?”
“没有多少人相信,”布雷斯淡淡地说,“毕竟,两个当事人——你和波特都毫发无伤,除了邓布利多的话之后,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海兰德笑了笑,嘲讽地说:“他们不是不相信,是不愿相信。现在粉饰的和平多么美好啊,再加上魔法部的说辞,他们自然不愿相信。”
布雷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兰德尔,这么说,他真的回来了吗?”
海兰德轻轻点了点头,把当天晚上的情景描述了一遍,最后他微笑着说:“这些荒谬的事情,你相信吗?”
“啊,虽然不想相信,”布雷斯颇为苦恼地说,“可是没有理由不信。兰德尔,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海兰德笑了起来,他把手里的羽毛笔扔到了一边,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
“事实终究是事实,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改变。现在知道,总比那些事到临头,还被蒙在鼓里的人强。”
布雷斯用手支着下巴,轻快地说:“也对。”
“所以,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那边,就麻烦你去告诉了。”海兰德眨了眨眼睛,“你和达芙妮是关系非同一般的‘好友’嘛。”
“啊,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布雷斯夸张地叫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