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肩膀的头发随意披散着,脸上疤痕纵横交错,双目失明,这不是刚才那个被心魔之体打死的老头吗?
陵端连忙将神识沉入乾坤戒指中看了看,那金丹还老老实实地放在他的戒指里呢,这怎么转眼又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老头?怎么着这矿洞里的老头是批量生产的?
“老八,你怎么了?”张启山回过身挡住了陵端的视线。
陵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佛爷,你看着他,不觉得面熟吗?”
“面熟?”张启山扭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地上的老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影像一闪而过,只是他却看不清这其中的内容。“好像是有点熟悉,只是我想不起来了。”
陵端和张启山咬耳朵的功夫,二月红已经温柔地扶起了地上的老人,似乎正试图和他沟通,只是这老人一直摇头晃脑的不受控制,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二月红暂时无法从他那里获得什么消息。
“佛爷等会我再跟你说,你先让二爷放开他,看他什么反应。”陵端神识在老人身上扫了一圈,似乎没有灵力,刚刚心魔之体提过外面那个老头只是个分身,分身那么厉害,难道这本体居然是个疯疯癫癫又没有灵力的老头?
这矿下处处透着诡异,陵端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先静观其变。
“二爷,你先放开他,看他要干什么?”张启山绷紧了身上的肌肉,时刻戒备这老头突然暴起。
二月红放开这老头后,这老头既没攻击人,也没跑,反而一个人躲到矿道的一边,哼哼呀呀地唱起了二月红家的曲子。
“这是我家的曲子,此人一定与我家先人有几分渊源。”二月红侧耳倾听的片刻,确定了这曲子的出处,对这老人更生起了几分亲近之意。
“二爷,你试试跟他对唱。”
陵端从张启山身后绕了出来,趁二月红对着老人唱戏的功夫在他后背上贴了一张清心定神的符咒。
外面那个就很擅长灵魂方面的攻击,难保面前这个不会迷惑人心智的手段,陵端觉得还是防范一些比较好。
二月红一开嗓与老人对唱,老人似乎就恢复了几分神志,嘴里絮叨了几句话,就开始向矿洞深处走去。
张启山挥手示意众人跟着老人,自己反而和陵端落在后面,陵端抬手布了个隔绝声音的阵法,才小声的开始和张启山说话。
“佛爷,这个老头,我们刚刚在外面遇见过的,你短暂的恢复了记忆把他给打死了。我亲眼看见的,可是这会居然又出现了一个。”
“看他这装疯卖傻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引我们去什么地方,我们在这矿洞里瞎转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暂且遂了他的意,看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刚才那老头很擅长精神层面的攻击,你要留心别被他迷惑了。”陵端从戒指里拿出了几张符纸塞进张启山手里,看着他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才放了点心。
“嗯,老八,你布这个阵法之后,前面的人就听不到我们说话了吗?我记得你以前还会一种让人隐身的阵法。”
张启山收了符纸,对陵端手中的阵旗露出点感兴趣的神色来。
“嗯,这能屏蔽声音,其实也能屏蔽身形,只是我现在灵力不太够,暂时使不出来。”
张启山对陵端的阵法,一贯不太感兴趣的,今天突然问起来,陵端总觉得他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哦,还以为晚上休息的时候可以……唉……”张启山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佛爷!”陵端气急败坏地指着张启山,你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如果不是怕丢自己的脸话,他一定立刻撤掉阵法让外面的二爷和副官好好看看张启山这副无赖的样子。
“好了好了,知道你害羞,不说了,走吧。”
张启山勾了一下陵端的下巴,坏笑一下,才举起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示意陵端息怒,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个番外,我写完了,但没想好在剧情的什么时间放~~~~~
☆、58
张启山一走到亲兵和二月红面前就恢复了严肃冷淡的样子,随后跟上来的陵端,撇了撇嘴暗骂一声道貌岸然,才跑到张启山身后继续亦步亦趋地跟着。
老头熟门熟路的带着张启山等人走到了一处堆满杂物的房间,似乎是原来矿工们居住的地方,老头虽然双目失明,但因为熟悉地形的原因,行动完全不受限制,脚下一刻不停地走到一处床铺处,默默躺了上去,张启山注意到老头身上的衣服印着的数字和床边刻着的数字是吻合的,似乎这老头一直住在这里。
副官和亲兵分散开来,四处查探,在角落发现了一台能用的发电机,点亮了矿洞内的电灯,整个房间的情况和张启山估计的差不多,墙边放着不少双层的床铺,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布满了灰尘,似乎有阵子没人使用过了。
张启山见众人都神色疲惫,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头绪,只好交代众人吃点东西,准备休息。
副官简单擦拭了一下房间中央的桌椅,陵端,二月红和张启山围坐在桌边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小副官跑过来递了一包压缩饼干给陵端,陵端接过来放到嘴边刚准备填填肚子,张启山长臂一伸抢走了他嘴边的食物,反手又递给了副官。
“拿去给那个老人吃。”
“佛爷,我还饿着呢!”陵端噘着嘴坐在桌边,气鼓鼓地看着张启山。
“等会叫副官下点面条吃,压缩饼干吃多了对胃不好。”张启山欣赏够了陵端气得炸毛的样子,才慢悠悠地给陵端解释了一句,哄得陵端脸上多云转晴。
“佛爷,我先去看看那个老人。”二月红左右看了看张启山和陵端,总觉得这个氛围自己融入不进去,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去跟老人说话去了。
“佛爷,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心里有点慌。”
“你不是带了很多阵旗,等会去门口多摆点。”张启山呼噜了一把陵端的头发,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开心,这个老八,他自己大概都没发现,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他的不安和脆弱吧,从前受了伤对着九爷他们都会说没关系,只有对着我才会说痛,刚刚在亲兵和二爷面前都表现的镇定自若的,只有和自己两个人的时候,才会悄悄对他说心慌,这样就很好,再好不过了。
陵端在门口摆了三个示警的阵法,才转回身到了房间里面,给张启山贴了好几张符纸,这外面的东西倒还好说,他最担心的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头。
不知二月红与那老人说了些什么,老人似乎恢复了神志,颤颤巍巍的挪到了凳子上坐下,开始讲起他和二月红先人之间的事情,还提到日本人为了保住矿山下的秘密才刺瞎了矿工的双眼,让他们帮忙听矿洞中那东西来时的声音,榨干了他们的利用价值后还把其他人都赶尽杀绝了,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躲进矿洞深处而免于一死。
张启山和陵端面上都是一副信服的样子,没有人提出质疑,张启山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拜托那名老人,明天为他们带路向深处探索,老人欣然应允。
老人讲完了他的故事,面上显露出几分疲态,不一会就表示自己要回床上休息了,二月红似乎是真的信了这老人的话,殷勤地扶着老人走了。
“佛爷,日本人把所有人都杀了,偏偏漏了他一个,他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再说这矿洞荒废多年,他双目已废,去哪找吃的喝的维持生命啊?这老头说的话破绽颇多,恐怕是诓我们的。”
陵端把张启山拉到角落里,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玳瑁眼镜,端正了自己的表情,生怕张启山真信了这老头的话。
“我知道,他想引我们去矿洞深处,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什么本事自己动手害我们,他若有歹意,只能是依靠这矿洞中的凶险之处,他想害我们不假,但能给我们带路也是真的。”
张启山慢条斯理的脱下手上的皮手套扔到陵端的怀里,趁陵端手忙脚乱的接手套的时候,单手搭在陵端的肩膀上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哎,佛爷,有人呢!”陵端一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贝,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张启山双手下移,在陵端的后背摩挲了片刻才搂住陵端的腰,不顾陵端地反抗,硬是把人压在墙角,吻了一下嘴角,才退后一步,露出个遗憾地表情来。
“要是你能恢复内力就好了。”
“你你你你你……流氓!”陵端抬手指着张启山磕巴了半天,都没想到什么话来扳回一局,只能一个人在心里暴打张启山一顿。
远处一直观察着这边动静的副官默默地撇了撇嘴,开始大声地招呼亲兵们赶紧上床休息,别到处瞎跑。
“早知道带陈皮那个家伙一起下来一定很好玩!”
亲兵和副官都躺下休息,整个房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陵端打了个哈欠,随便找了个位置也躺上去闭着眼睛默默的搬运灵气疗伤,张启山挨着陵端在床边坐着,暂时为众人守夜。
一直安安静静躺着睡觉,面朝墙壁的老人在别人看不见的阴影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被刺瞎的双目周围,竟然诡异的泛起一阵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