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张启山上楼的背影,摸清了张启山的态度,心中也有了计较。
“小翠,带尹小姐到客房去吧。”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对尹新月行了个礼,示意尹新月可以上楼休息了,不待尹新月说话,就转身往厨房去了,看八爷的样子累坏了,他得赶紧给八爷端汤去。
尹新月看张启山走了,这一屋子的下人没一个待见她的,终于跺了跺脚跟着小翠上了楼。
“该死的臭道士,要不是他封了我的修为,我还用得着看这些下人的脸色,姑奶奶早晚要让他好看。”
去北平这几天,劳心劳力的,陵端一直没怎么休息好,昨天晚上又和尹新月恶斗了一场,还引动了离墨,现在他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想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张启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陵端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擦干头发再睡,真是不让人省心。”张启山伸手戳了戳陵端的痒痒肉,见他毫无反应,就知道他是真的累了,睡得熟了,要是平时的话,早就笑的打滚了。
张启山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陵端的后脑勺发呆,臭算命的,连后脑勺都这么好看。
“扣扣”管家轻声敲了几下门。
“进来。”
“佛爷,八爷睡着了?”管家看见陵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笑了笑放轻了脚步,把手里端着的鸽子汤轻轻的放在了床头。
“嗯,这汤先放着吧,等他醒了再喝,尹小姐安排好了吗?”
“安排在二楼离卧室最远的客房了,佛爷,这尹小姐……”
“不用太在意她,她要是出门的话,你叫几个得力的丫鬟小厮跟着就行了,过几天我就派人送她回北平。”
“是。”管家躬身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卧室。
张启山在浴室取了条毛巾,动作轻柔的给陵端擦头发,陵端在梦里觉得头顶暖暖的,舒服得直哼哼,张启山低头轻轻吻了一下陵端的嘴角,爬上了床把陵端搂到怀里,看了一会陵端的睡颜也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陵端睡了有大半天的时间,连续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到了晚上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凉的……
陵端揉了揉大唱空城计的肚子,赤着脚走出了卧室。
“诶呦,我的八爷啊,地上凉,你怎么光着脚出来了?”
管家吩咐身后的小丫鬟去通知厨房开饭,自己又看着陵端进了卧室穿了鞋才招呼陵端下楼。
“八爷啊,你的身子不比佛爷他们那些练武之人,耐寒耐热的,所以一定得注意保养自个,老了才不会落下毛病。”
管家张叔跟在陵端的身后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给陵端讲解养生的重要性。
陵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张叔,我饿了!”
“等会先喝碗汤暖暖胃,再吃饭,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莲藕炖猪蹄,出门在外的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吧,我瞧着你都累瘦了。”
“吃饭怎么不叫我啊?”尹新月人未到,声先至,尖利的嗓子透着一股尖酸刻薄劲。
管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转过身面对尹新月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尹小姐多虑了,我这刚准备叫丫鬟去叫您,您就自己下来了。”
尹新月白了一眼管家,没接话,越过了陵端,自己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餐桌边上。
陵端和管家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管家别跟尹新月一般见识,自己也慢慢悠悠的坐在了尹新月对面。
“臭……齐老八,你自己没有家吗?非要赖在我夫君家蹭吃蹭喝?”
陵端懒得搭理她,也不用下人伺候,自己盛了碗饭,坐在一边埋头苦吃,尹新月叫嚣了几句,都没人回应,也就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食用愉快。
☆、47
近来无事,陵端在张府好吃好喝的歇了一阵子,虽然没胖,但那气色也好了不少。
不过尹新月的日子,就过得不大好,张启山不搭理她,陵端不搭理她,张府下人还处处为难她,一段时间住下来,整整人生生被气瘦了一圈。
回想起这段日子,尹新月觉得如果她这辈子第一烦那个臭道士的话,第二烦的就是那个臭道士的铁杆支持者——张府管家。
她饿了,那个老头说,佛爷没回来不能开饭,好,她等着,结果那个臭道士一出现,老头屁颠屁颠的上赶着伺候他吃饭,这时候怎么就不等佛爷了?什么?你说八爷体弱不能饿?他一个大男人,再弱还能有我一个弱女子弱?再说你告诉我,他到底哪里弱?他这么弱都能封了我的妖灵?我呸!
她去书房找张启山,那老头拦着,什么书房是私密的地方,外人不能进入之类的,好,不让外人进,她才走开没两分钟,那臭道士连门都不敲,跟进自个家后花园似的随随便便就溜达进去了,呵呵,说好的私密的地方呢?
她来了兴致在客厅里放放音乐,喝喝茶,消遣一下,那老头又跑来说,佛爷喜静,不喜欢屋子里面太吵闹,不让她放音乐,呵呵,好几个晚上那个算命都摇头晃脑的在客厅听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张启山在旁边不是听得挺欢的嘛,那时候怎么不见他喜静了?
总而言之,尹新月算是发现了,她在张府干什么都不行,唯一受欢迎的行为就是出门,具体表现为她一说要出门,管家就效率无比迅速地给她安排了车子还挑了好几个小厮丫鬟跟着,走时还要交代好几遍,在外面想玩多久就玩多久,长沙城安全得很,千万别着急回来。
哼,等她拿下了张启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张府里的人从上到下都换成新月饭店的人,而且还要在张府门前立一块牌子,臭道士与狗不得入内!
尹新月的想法,陵端是不怎么关心的,他只要打个时间差,先稳住这丫头一段时间,待他修为提升了,管她去哪搬救兵,来一个收一个,来两个他收一双。
真正令陵端担心的事,还是丫头的病情,解九爷去二爷府上为丫头诊了一回脉,却发现重金求来的鹿活草完全没有起效,丫头的身体根本毫无起色,她怕二爷失望,还在欺骗二爷说自己好了不少。
丫头不知,让二爷有了希望再让他知道真相,对他是更大的打击。
有一天,解九爷约陵端出去吃饭,陵端私下里对解九爷说,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可以付出一些代价为丫头续命一段时间。
解九爷听完后,定定地看了陵端半晌,却叫陵端万万不可再将这话说给第三个人听。
“我们保夫人是为了保二爷的命,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况且我有一计即使夫人不在了,也能让二爷跟着佛爷下矿,所以你能为夫人续命这件事万万不可能让他人知道。”
陵端有些震惊于解九爷的态度,解九爷这话,是要放弃丫头的意思吗?
“佛爷也知道这事的。”
“明天我亲自去张府和佛爷谈,这件事你就暂且不要插手了。”解九爷说完就面色如常的谈起了其他的坊间趣事,说了一会见陵端有些乏了,推说自己有事,派手下的司机送陵端回了张府。
“解三,让刚才有可能听到的人都永远闭嘴。”解九爷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折射了一丝寒光照在解三眼里,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次日一早,解九爷就带了不少陵端无意提起过的零食登门拜访,陵端照常瘫在沙发上吃东西,佛爷和解九爷坐在旁边议事,只不过地点从客厅转移到了书房,现在家里多了个尹新月,有些话还是要避些人的。
“佛爷,二爷夫人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了,我有一计既可以保住二爷的命,还可以让二爷跟着你下墓。”
张启山看了看陵端,又看了看解九爷,沉默了片刻。
陵端会意,佛爷大概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给丫头续命的事吧,也就自己开了口。
“老九,为什么你不让我给丫头续命?就算一时对我有些损伤,但总归不是什么危及性命或者永久性的伤害,二爷对丫头用情颇深,我……”
解九爷不待陵端说完,就高声打断了他。
“此事万万不可!夫人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是长沙城内众人皆知的事情,现在你若为她续命,走漏了风声,被人知道你有秘法可以为人续命,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位高权重却重病缠身的人,那些人的力量和势力,那些人为了多活些时日能做出来的事情,绝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九门在长沙地界上排得上号,但放在全中国,放在全世界,又算得了什么?”
“老八,老九说得有道理,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交给我们处理吧。”
“我们可以说是鹿活草起了效果啊?”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希望你冒险。”
解九爷对陵端说话,一贯很温和,这还是他第一次疾言厉色的跟陵端说一件事,陵端心知解九爷是真的为他担忧,也不好反驳,只能默默地在一边吃东西。
张启山又和解九爷商议了小半个时辰,敲定了后续的事情,解九爷才告辞去二爷府上找夫人完成后续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