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定下走哪条路时,张小凡都会先去查探一番,免得有谁拿着枪之类的在暗处给他们来个冷不防。方兰生则留着叮嘱他注意事项:“记好了,你走在我们中间,遇到树离远点,有水更要离得远远的,小心脚下还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听到什么风声就赶紧趴下!这次不准再失败!”
看他信誓旦旦,苏志文反而不太在意:“你们为什么如临大敌的样子,从这里过去不过很短一段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虽然他们说他已经在这条路上死了好几遍,他自己却没什么感觉。想到晚点就能见到宁致远,心中是很期待的,只是不知为何期待中夹杂着一丝害怕抗拒。
听他说没什么危险,方兰生就急得要死,恨不得把他脑袋撬开,往里面塞满那些需要小心的东西。他义正言辞,极其严肃认真地说:“你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往回跑,听明白了?”
苏志文觉得他有点过度紧张了,但出于礼貌,还是郑重地道了声“好”。等张小凡回来,两人将他护在中间,往那棵实在难以到达的槐树走去。
“小心!”方兰生伸手替他拨开一根树枝。
“你确定是在那个地方?”张小凡问,“我并没有看见什么槐树,什么人啊。”
“他一定会在那里等的。”
张小凡不再辩驳,这里的事都不按常理来,真追究也追究不清楚,现在只希望成功把他送过去,空间能恢复正常。
走到一条小河时,两人干脆一人一边拉住苏志文的手,免得他脚下一滑又掉下去。走过小桥,才松了口气,又过一关。
再往前面,忽然出现窸窣的声音,四五个拦路大汉出现,手持木棍,眼露凶光。张小凡首先迎上去,烧火棍举到胸前,谁知灵力突然使不出来,烧火棍变成一根普通的棍子。惊异间,长棍已经劈头盖脸落下来。
方兰生目瞪口呆地看张小凡竟被揍得灰头土脸、一身狼狈,有两个人绕过他向他们走来,他侧头大喊:“快跑啊!”
“可你们……”苏志文看场面混乱,有些手足无措。
“别管我们了,你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快去……”他刚想喊快去槐树,就见苏志文没往前,反而本能地往来路跑去。方兰生叹了口气,真是孺子不可教。在棍子落到头顶时,他看见苏志文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重重磕在石头上。
他放弃地闭上眼,果不其然空间一变,他跟张小凡两人又回到那张戏台,苏志文,又死了。
张小凡脸上、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也就是说他们又一个轮回失败。“小凡,我觉得我们没法成功,出不去这鬼地方了。”方兰生垂头丧气,这是第几天,他都已经记不清了。食物也越来越少,而他们护送苏志文没一点进展。
张小凡不言,紧皱着眉思考良久才道:“这里每次都在变化,可最终结果,或许该说最终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目的?”
“那就是阻止苏志文去那棵槐树,而空间是苏志文所造,这里的事件都受他控制,也就是说……”他歪着头,答案呼之欲出。
“也就是说苏志文在阻止自己过去?”方兰生有些难以置信。
“对,就是这样。”张小凡受了启发,“至少也是他潜意识里在阻止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惜给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这也太奇怪了。
“那件事一定是比死更让他不愿面对,只是我们没法知道真相……”张小凡忽然停住,“照理说鬼魂没有这样的力量,必是借助了玉片,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方兰生见他眼睛发亮。
他指住方兰生的玉片:“用这个,玉片的力量应该是相通的,起码能互相感应。”
方兰生拿起玉片,他朝他鼓励地点点头,这玉片只有方兰生能驱动,他说:“好吧,我试试。”
将玉片举到跟前,心中有些忐忑,灵力这种东西非他擅长。他吸口气,双指并拢对着玉片划下法印,就见流动着水波淡光的玉片发出明亮的蓝色光芒,随即空间像被惊扰,轻微颤动。
等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两人眼前一黑,再见到光亮时,眼前已经是另一番完全陌生的景象,除了中间那熟悉的戏台。
与原先不同的是,戏台下不再是空荡荡,台上也不只有苏志文一人。“后面若是有路,你,你你你,也不会回来~嗳嗳~”依旧是回肠千百的声音,依旧是花面红妆。
“好,好啊!”台下有人不合时宜地站起来高声拍手叫好,后发觉唐突,尴尬地又坐回去。张小凡与方兰生朝那人看去,十分清秀,包子脸与张小凡有些相似,他犹然惊艳地望着台上,仿佛台上人每一个动作都牵引着他的目光与心神,一刻也不能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方兰生问,眼前的人们穿着都是他们陌生的,与苏志文去了妆的穿着倒有些相似,周围屋内摆设也都与他们的认知有些出入。
“苏志文大约就是来自这里,至于怎么回事,这情景与先前不同,我们先看看。”苏志文唱完到后台歇息,张小凡拉方兰生寻过去。
就在他们准备进去时,看到对面走来一人,一会儿趴在窗子上偷偷朝里望,一会儿又扒住门边,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正是方才大声喝彩的那个青年,他与之前的苏志文一样,看不到他们。
那青年踌躇许久,终于一脚踏进门里,谁知,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坏事不单行,他还没爬起来,头顶一只木桶掉下,倒出一片白花花的面粉,他立时成了个白面人。屋里的苏志文听到动静,走出来,他连忙像点着尾巴上鞭炮的牛,爬起来就狂奔出去。苏志文正好看见他有些狼狈的身影,摇着头笑了,笑中多有明了,并无责怪之意。
“难道那个就是他所说的宁致远?”方兰生看苏志文的表情,无奈中藏着一丝喜悦的包容,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
说话间,场景一变,青年与苏志文站在一处花园,手中提着鸟笼,笼中关着一只色彩鲜艳的鸟儿。“这只鸟,是我送给你的。”他半垂着眼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子,羞涩得不敢看对方。
“所以呢?”苏志文状似不懂问。
鸟儿十分神奇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字一句都很清晰,有些像曾书书那只木头鸟,不过眼前的却是真的。
青年脸红起来,面露尴尬,支支吾吾老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它,它说的话,正,正是,我想说的。”
这距离之前,显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没等后续,眼前又一变。这次回到了戏台,那青年依旧在,忽然砰一声,台下有人摔碎茶杯故意闹事。
“不就是个戏子,给爷摆什么谱?爷好礼相请,不给面子是不是?听说你倒是跟个小年轻打得火热?”那人身后跟着五六人,似有些来头,言语间骂得很难听。
台上苏志文被打断,冷眼看着台下,众人指指点点,那青年挺身而出:“嘴这么臭,还不回去赶紧漱口?难道想熏死大家?”
话落,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闹事的见削了面子恨恨道:“你这臭小子哪里来的?莫不就是他姘头?小子,你还不知道爷是谁吧,想逞强救美,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闹事的见状手一挥,后面的人撸起袖子就上来揍人。
看官们多怕惹事纷纷后退,留那青年一人却毫不畏惧,但到底双手不敌四拳,很快就落於下风。苏志文从台上跳下,护住他,眼见那些凶恶的拳头要落在他身上,那青年一个转身,硬是将他扣于怀中。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肯松开一点,他低头看苏志文还能挤出笑容,苏志文动容,轻喊了一句傻瓜。
“真是个情深的人,也是个呆子。”方兰生莫名觉得他有一股与张小凡类似的傻气,傻到令人动容。
后来那青年的父亲带人过来,事件才平息。他果然就是宁致远,他父亲指着他的头,大骂:“你这个臭小子,整日给我胡搞些什么!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这事因我而起,还请不要责怪他。”苏志文道。
宁致远父亲有礼却冷淡道:“小儿我自会管教,不劳苏先生费心。”宁致远被他爹带走,苏志文站在原地,长袖落下。
“这种场面好熟悉。”张小凡道。
“这宁致远他爹不就跟我二姐一样么。”方兰生拉起张小凡,“走,跟上去看看。”两人忘记身处异空不能出去的焦虑,此刻苏志文与宁致远的后续更加牵动他们,便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贺小梅啦,是贺小梅上身的苏志文。
苏志文与宁致远的片段可见/video/av1449624/,哔哩哔哩阿婆主:包子冷冰冰的《青衣》。
我快成了专门推荐MV的了XDDD~
☆、第38章
两人想跟上去看看宁致远他爹准备怎么教训他,却发现眼前模糊,再清晰就见苏志文、宁致远同在一处大厅。厅里富丽堂皇,墙上是金花纸,顶上也挂着像盛开的花一样的水晶装饰,他们不知那是一盏灯。除了苏志文、宁致远厅里还有许多其他人,包括宁致远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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