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那个原因吧……”華安慰她,“别难过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嘛,脾气不好很正常,或许过一会就会来找你了。”華拍了拍樱的头,心里却有些疑惑。
夜卜刚刚那个表情……好像是被吓到了?为什么会被吓到?
但是连着过了三天,夜卜也不愿意从木屋里出来,樱也不敢进去,怕被他嫌弃。
樱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抽抽搭搭的,“他不会出来了……我一定是被夜斗大人讨厌了QAQ……”
華:“……”求你了,别哭了,心好累……
華走进木屋,看见夜卜还是和三天前一样,躺在绯旁边,一动不动,绯还在不停地怂恿他和自己一起离开,回到父亲大人身边。
華忍不住踢了夜卜一脚,“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樱还在外面呢,你既然收了她做神器,就要负起责任啊!”
夜卜想了好久,才终于走出了木屋。
绯有些不满,自从被这个人抓住,夜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你到底要过多久才能让我们走?”
“嗯……等夜卜变成樱那样以后吧。”華坐了下来,拉住了想要出门的绯,“怎么了,因为夜卜有了新神器,所以吃醋了吗?”可不能让你出去打断他们啊。
“……才不是。”绯坐了回去,咬着手指。
可恶啊……这个人……想让夜卜背叛父亲大人吗?不过,没关系,夜卜他和那个女人是没办法互相适应的。
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也不知道夜卜和樱在外面聊了些什么,樱没过多久,就和華说,希望能带夜卜去城镇玩,“城镇上一定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夜斗大人说他都没怎么见过呢,所以我想带他去看看,”樱又向绯伸出手,“你是叫……绯是吧?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去玩?”
“你可以带着夜斗去,不过绯还是留在我身边吧,她比较怕生,”華转头看向正准备答应的绯,“是吧,绯?”
感觉到華的视线,绯抖了抖,只能拒绝了樱的邀请。
夜卜在集市上随随便便的就偷东西,被樱说了一顿,樱生气的跑了。
樱是夜卜的神器,夜卜自然是希望樱能高兴的。夜卜送给樱野花,送她刚长成的小青蛙,送她在山间飞舞的萤火虫。
樱终于开心了起来。
感受到樱的心情,夜卜也很开心,夜卜希望,樱能够更加的开心。
“过来,樱器!”夜卜拔出短刀,“说起来,我还没有和樱玩过呢。”
在樱疑惑的目光中,他把刀刺进了附近的一个人的脖颈。
樱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虽然是被夜卜握在手中,但樱却觉得,是自己杀了那些人。
樱巨大的惊疑和恐惧刺伤了夜卜,让他痛苦的倒在地上。
“为什么?夜斗大人!你为什么要杀人!”樱无法接受自己被用来杀人,哭着离开了。
華见夜卜迟迟不归,带着绯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带回了木屋。
夜卜睡了一整天,才醒了过来。
華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找到你的时候,樱不在?被袭击了吗?”
“不……”夜卜遮住了眼睛,“都是我的错……”
胸口好痛……樱她一定还在哭……她不喜欢我那么做……为什么呢,明明和绯一起玩的时候都不会这样啊……父亲大人也很开心……
而绯却勾起了唇角。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没有办法好好相处的,还是我比较好吧,夜卜……
☆、44
樱回到了菅原道真的神社,找梅雨倾诉了自己的烦恼,“虽然他年纪小,但他竟会若无其事的偷东西,甚至还用我……去杀人!”
梅雨安慰了樱,并告诉了他菅原道真的往事。
“神明的本性,便是对人类的冷漠和厌恶……你的主人,或许也是受到天生的神明本性所控制吧,所以才会做这些,那么,要如何让他运用那个本性,就得看你的了。”
“看我?”樱抬起头,有些疑惑。
“嗯,你应该教他分辨善与恶,人们的生活……这世上的美好……”梅雨的目光悠远,好像看见了什么人,“樱器也是可以救人的,用你的力量去保护主人,虽然是因为神的作为而感到痛心,可你丢下手无寸铁的主人,这可不是随从该有的行为。”
樱这才反应过来,想到夜卜当时因为自己而痛苦的样子,她也很担心,“对、对了,夜斗大人!”
“其实你应该再相信他看看的,你的主人……”梅雨指了指神社门口,那里有个白衣服的孩子,正探头探脑的看向这里,“其实他很替自己的神器着想呢。”
樱走了过去,看见夜卜手中捧着一束花,他犹豫的拿起了其中的一朵,递到樱的面前,“……樱、樱……这个……”
“你做的事是错误的,虽然你之前可能意识不到……不过,在和樱接触以后,你也渐渐察觉到一些了吧?”
夜卜窝在華的身边,点了点头。
虽然父亲大人会夸他,但是除了父亲大人和绯以外,所有人都害怕他,不愿意接近他。
“那我要怎么做,樱才会回来呢?”
華勾起唇角,“樱是你的神器,最了解她的,一定是你,该怎么做,你一定也很清楚吧?”
夜卜在華的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来寻求樱的原谅。
樱看着那朵颤颤巍巍的花,忍不住抱紧了夜卜,“夜斗大人,对不起。我……终于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也是。”见樱好像不再生自己的气了,夜卜松了口气。
从那天开始,樱就带着他接触镇上的人们,让夜卜和孩子们一起嬉戏,让夜卜学着回应人们平凡的祈愿。夜卜也开始有了更多的希望,他希望可以像别的神明那样,有一个自己的神社,有一些愿意供奉自己的人。
“看,夜卜已经改变了,”華躲在暗处,牵着绯的手,“那你呢,绯?”
绯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什么都看不出。
父亲大人……我不会背叛他的!夜卜,他也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是……父亲大人所创造出来的啊!他一定会实现父亲大人的愿望!只要让那个女人消失……
绯趁着華去城镇的时候,诱骗夜卜说出了樱生前的真名,那一瞬间,樱取回了自己生前的全部记忆,再次被绝望包围的她化作妖魔,痛苦至极。
“杀了我吧,夜斗大人……”
夜卜没有选择,樱已经变不回来了。
“夜斗大人,人都难免一死,就算夜斗大人你不亲自动手也一样,而且……以后……也无法再见面了。”
夜卜泪流满面。
我再也……见不到樱了……
華回到木屋,看见满地的狼藉,瞳孔微缩,“……发生了什么?樱呢?”
听见樱的名字,夜卜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流出。
“……我明白了。”看见夜卜的泪水和绯的笑容,華明白樱已经不在了,想到那个如同山樱一般美好纯净的少女,華有些惋惜。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她一直在外流浪呢……我真是,不管做什么都很失败啊……
“既然樱已经不在了,那么你们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也要走了,再见。”華解开了结界,“夜卜,你好自为之,不要忘记樱说过的话。至于绯……看起来,不管和你说什么都没用吧。”
绯的笑容一如既往,倒是夜卜拉住了他,“樱走了……你也要走了吗……”
華叹了口气,“我的愿望,你已经实现了……”
你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个样子,这就够了。
華拿出一个铜板,放在夜卜手中,“感谢你,夜卜大人,这是香油钱。”
“终于不继续养孩子啦,華。”
華翻了个白眼,“你就别嘲笑我了啊,小咪,被我养过的小鬼就没一个正常的……啊,我就应该接受这个现实,好好做任务就行了嘛orz”華拨开密密麻麻的竹子,终于看见了那个漆黑一片的山洞,“总算是到了啊,黄泉比良坂。”
“小心啊華,”白泽提醒他,“里面的气息很不妙。”
“是吗……我倒是觉得还行啊,大概是因为……我已经算是死了吧……”華自嘲的笑了笑,刚想走进山洞,山洞旁的一块大石头却突然动了一下,一阵扭曲后,石头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吾乃道反之神,看守去往黄泉的道路,人类,休得擅闯黄泉!”道反神举起重锤向着華砸去。
虽然道反神看起来挺厉害的,不过速度太慢,華无意与之缠斗,用冰暂时封住他的行动后,就冲进了山洞,反正道反神也追不进黄泉嘛=w=
山洞内悬挂着长长的钟乳石,稍不小心,就会撞上。大大小小的虫形妖怪在磷光中飞来飞去,长在背部的大眼睛时不时的扫过華。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腐烂气息,让華有些受不了,“这洞穴到底有多深啊……怎么走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一个样子……”
“毕竟是神明的住地,如果太靠近俗世的话,也会被影响的吧。”白泽倒是不觉得奇怪,“再过一会,大概就会有守门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