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歌负手立于窗前，静静听着这一场热闹，却没有插手的意思。
直至深夜，事件平息，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乐正歌才把在红玉那里放养了许久的白夏召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乐正歌望着清冷的皎月，没有回头，声音很轻，甚至有些空灵，但足够让刚出现在他身后的白夏听到。
“有人潜入剑阁盗剑。”白夏回答。
“那人得手了吗？”乐正歌回头问。
“没有。”白夏摇头。
“哦。”既然没有得手，紫胤就不会出来，他也就不必关心，乐正歌其实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盗剑之事发生第二天，乐正歌才踏出房门。这一出门，就遇到了刚回临天阁的陵越。
“你是谁？”经过昨晚的事，天墉城已经戒严了，陵越看着红衣妖娆的乐正歌一脸戒备，他竟不知道临天阁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
乐正歌闻言望向他，语气淡淡的，“陵越？”临天阁里，现在就只有紫胤的大徒弟陵越他没见过。
“是。”陵越严肃脸点头。
“我是乐正歌，你师父紫胤真人的好友。”陵越果然跟他猜的一样，板着脸，与他师父紫胤真人如出一辙。
“乐正前辈。”陵越收起了戒备的姿态，恭敬地行礼。
乐正歌：“……”
“你还是直接叫我乐正吧！”乐正歌摆摆手，前辈这个说法，他一直接受不能，明明他还这么年轻。
“礼不可废，”陵越直起身，很正经地说，“乐正前辈是师父的好友，陵越不敢逾越。”
“你……”乐正歌无言，他记得紫胤并不是这么刻板守礼的吧？怎么教个徒弟像个小古板一样？
“算了，还是叫我乐正公子吧！叫前辈我听不惯。”乐正歌让步。
“乐正公子。”陵越这次从善如流，这么一来二去对乐正歌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知道天墉城在戒严，为免路上遇到那些弟子太过麻烦，乐正歌就让陵越跟他一起去正殿找掌教涵素真人。
两人一路上果真时不时就会遇到来往的天墉弟子，每个人看到乐正歌都会好奇的再看上两眼，见过乐正歌的新弟子更是惊讶了一路。
还好有作为首席大弟子的陵越镇场，那些个弟子最多看两眼打个招呼问声好，再多的动作却也是没有了。
乐正歌行走间高贵冷艳，神情冷漠矜傲，陵越还以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毕竟他师父对一般人也是这样。
然而乐正歌踏进正殿后，突然就嘴角翘起，笑容邪肆，整个人都张扬了起来，陵越表示他惊呆了，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幽都婆婆，好久不见了！”乐正歌含笑问候殿中被人搀扶着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只是那笑却没到达眼底。
“你来了。”涵素真人朝乐正歌颔首，他刚和幽都婆婆起了争执，现下见到乐正歌又多了些底气，态度变得镇定。
被乐正歌主动问候的幽都婆婆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乐正歌这个人她是见过几次的，但从未正面与之打过交道。
传闻乐正歌性情阴晴不定，作风亦正亦邪，手段很辣无情，一般不主动招惹人，但是一旦有人犯到他手上，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快一死也成了一种奢望。
“乐正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幽都婆婆不想与乐正歌交恶，回了一礼问到。
“呵……”乐正歌冷笑，“既然巫族可以连个焚寂都看不住，我又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幽都婆婆恼怒，这乐正歌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啊，她狠狠地跺了跺拐杖，却有所顾忌不敢真放什么狠话。
乐正歌见状只是嗤笑一声，走到一旁找个位置安安稳稳地坐下，不再说话故意气她了。
到底是老人家，说一句就够了，万一气坏了，他了赔不起。
这么想的时候，乐正歌完全忘了自己可能比人家要大好几倍这个事实，谁让他外表那么年轻呢！
乐正歌示意涵素真人不必管他，然后就把一直站在那里插不上话的陵越招了过来。
虽然陵越长得不如屠苏少年清俊，但是他还是很不错的，完全在标准水平以上，乐正歌现在乐意和他聊聊。
“他们的事你又插不上手，傻站着做什么？不如在这里陪我坐会儿。”乐正歌翻手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整套茶具，放到桌子上，慢悠悠的开始烧水泡茶。
“是。”陵越看了看他，在他对面坐下。
陵越先前对乐正歌的身份还是存了几分怀疑的，因而才会顺势陪他来这正殿，现在看了这么多以后，他才真正放心了。
乐正歌在那里一边烧水煮茶，一边温声询问陵越和百里屠苏的事，带着丝丝关切的语气，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关心后辈的架势，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都不过是假象。
陵越则是看乐正歌第二次气质大变，心情略有些复杂纠结，想到乐正歌的身份还是说了许多自己和屠苏以前的趣事。
乐正歌与陵越这么一问一答，陵越一讲到百里屠苏面色就会变得很温和，在大殿的另外两人看来，他们就是聊得极为融洽。
然而，真相只有乐正歌一个人知道。天知道，陵越真的完全不适合讲故事啊！他自己讲得得趣，讲着讲着还可以陷入回想，一脸美好。
乐正歌却是听得断断续续，陵越的声音还没有丁儿点起伏，一板一眼的，就像听迂腐的老夫子讲课一样，好想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终于泡好了。乐正歌立马倒出一杯推给陵越，“喝茶吧！”他实在不想再听无聊的故事了，要不是陵越的声音还算悦耳，早就打断他的。
陵越回神，瞧见乐正歌一脸无趣至极的表情，小声道谢后默默喝茶，他其实还是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的。
乐正歌倒完陵越的一杯，又接着倒了三杯，茶壶刚好空掉。
于是他端起一杯茶向涵素真人和幽都婆婆发出了邀请，那两人的话已经讲完了，虽然结果幽都婆婆不怎么满意的样子，但是她还是给了乐正歌面子，坐到一起喝茶了。
乐正歌拿出来的东西大都是珍惜物品，这次的茶自然也是一样，陵越见的少了品不出来，另外两个人却是识货的。
“这是……鬼哭茶？”幽都婆婆喝了一口，立即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嗯。”乐正歌勾唇，淡定点头。
涵素真人听他们这么一说，也马上喝了一口，待茶水滑过喉咙，进入腹中，感觉到一阵温和清爽的气息升起，神魂都清亮了，才笑着开口赞到，“不愧是乐正，还是极品的魔域鬼哭！”
陵越在旁边端着茶杯，一脸茫然。魔域鬼哭，什么东西！？
涵素真人眼角余光扫到陵越茫然的表情，心中一动，为他讲解到，“魔域鬼哭品起来与常见的醒神茶极为相似，但醒神茶只有醒神解乏之效，魔域鬼哭却是具有清神涤魂之效，饮上一杯，可保半月不生心魔，不受心魔之扰。”
听到可以不生心魔，陵越当即就想到了自家师弟，犹豫皱眉可不可以向乐正歌讨上一些。
“乐正公子……”
陵越刚下定决心开口，就被乐正歌打断，直接回绝了，“不可以。”
陵越愣了，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还没说出口呢，怎么就被拒绝了。
乐正歌修长莹润的手指捏着喝空的精巧茶杯，翻转把玩，一双狭长美目似笑非笑地望着陵越，“想知道原因？”
陵越点点头。
“让掌教真人告诉你吧！”乐正歌直接挥手收回了几人手里的茶杯，又取出清水，当场开始埋头清洗。
乐正歌拿出的这套茶杯很小，每个杯子都只有三小口的量，所以几人就算再怎么慢，也已经喝完了。
不等陵越开口询问，涵素真人就说了，“魔域鬼哭只生长在魔界百鬼聚集之地，产量稀少，摘下后若要保存只能用地心暖玉，而地心暖玉同样稀少难寻。”
魔界之所以称之为魔界，是因为那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魔，鬼自然有其居住的地方却是在鬼界，所以魔界也少有百鬼聚集之地，适合魔域鬼哭生长的地方就更少了，总之，全魔界目前就只发现了那么三个地方，实在少得可怜。
“……”陵越沉默半晌，才说，“是弟子着相了。”
涵素真人很满意陵越能够这么快地认清现实，表现沉稳，挥挥手表示没关系，随即就让他带幽都婆婆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有个人，给自己讲了一个冷笑话，后来他死了，请问他是怎么死的？
A.冷死的
B.笑死的
C.其它答案请补充。
☆、第五章
去休息了。
陵越告退，并带走了幽都婆婆，正殿就只剩下涵素真人和乐正歌了。
“你是故意的吧？”等那两人看不见了，涵素才摇头叹息，笑问乐正歌。
乐正歌抬起头微微挑眉，“何以见得？”
“你啊……就是故意的。”涵素真人无奈，乐正歌这反应，他已经可以确定他是故意为之了。
乐正歌不答，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洗完茶具，收好，才对上涵素的无奈目光，眨眨眼语气无辜地说，“我原本只是想震慑一下幽都婆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