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你等一下,我有一个计划。”
当新一重新出门时,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对于未来的战势,他感到相当的期待。
十个小时后,沙拉曼带着前所未有的破坏力卷席东京。
受到热带气旋的影响,沿海周围的风力已经达到十三级,荒川河道的所有船只已经全面停航,用数道铁索牢牢地拴在岸边,船锚使用最沉的级别。晴海运河、砂町运河、东云运河、沙滨运河周围的居民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
八月二十六日晚十五点,日本警视厅将怪盗基德编入刑事严重案件的重要嫌疑人,媒体收到怪盗基德的预告信,说他两个小时后将会在国立博物馆出现,引得警视厅上下对他相当恼火。
“台风天气出来鬼混什么?!”警视厅高层一边在极力盘查未知的危险组织,一边开了个短会发牢骚。
怪盗基德的案子将移交给刑事部的人,中森警官对此大发雷霆,一把将工作证甩在同事面前的地上。
“这家伙的案子一直是由我负责的!他为什么会一朝参与杀人,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不过,大叔的这句话还是相当在理的。
媒体对此乐此不疲,反而大量出动敢于冒险的新闻记者前去国立博物馆专门等候,这下给警视厅的缉捕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扰。
白马探坐在他那身为警视厅警视总监的老爹的办公室里,若有所思的端着一只茶盏。服部已经与和叶一起回到了大阪,同时和大阪府警本部联合约属警员们顺着在周边展开巡逻行动。
白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家伙真的就这么接受了挑战闯到对方的约定地点去会面了么?组织已经给他下了圈套难道他没看出来么?
然而,他看了看外面暗得像极夜的天空,忽然想起昨日下午平次的一句话。
“多了许多……下水管道的工人?”
另一边,新一刚下飞机,就在机场的报刊亭里买了一张报纸。在一叠报纸最中间一张的中缝最隐蔽的位置有一则小小的新闻。
“日本世界级著名推理小说家之子现已抵达旧金山,让我们来看看他的名字和个人简历。”
这则信息无非就是告诉组织,他已经到了美国,可以来找他了。
相差十四个小时的另一处地方,东京,晚上八点。
记者已经在国立博物馆的大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尽管大雨也许会淋湿他们珍贵的摄像器材,但是为了更劲爆的报道内容、发行量和头条——比如怪盗基德到底是不是杀人犯,他们希望今晚出现的基德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然而他们等了一个小时,除了乌泱泱的警员们联合博物馆的保安一起阻拦他们,他们什么也没得到,连基德有没有现身也没有得到任何证实。
博物馆的里三层外三层都被警员围住了,他们都以为基德会按照往常一样站在高处、高调行事,但实际上,那总是着一身白色西服的魔术师此时此刻正在无人看管的博物馆仓库中,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欧洲白种老人,他的身旁站了一个气质阴沉、左眼裹着白色纱布的金色长发男子。
“劳驾您花那么大力气来找我。您有什么事吗?”
伦道夫笑着看他,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的加深而加深。
“年轻人,你已经无路可走,我们组织会给你提供更好的待遇。”
魔术师不同以往轻然傲慢的态度,反而有些谨慎,似一个不折不扣的探究者。
“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关注我的?”
伦道夫轻轻摆了摆轮椅上的扶手,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后慢慢环视了一圈仓库角落被琴酒破坏了的摄像镜头碎片,很满意地微笑着。
“从上次动车事件的报道中可以看出,你是一个相当有头脑的人,能够凭一己之力将日本警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包括现在只身前来、临危不惧,这些优点让我很着意你,这才有心招揽你。”
魔术师绕着原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仓库里有不少现代收藏的真品,不少能够掩藏他暗地里的动作。
于是他稍稍游弋了一会目光,给以对面的伦道夫一种不经心的假象。
“你和那位组织首领碰过面,想必已经知道了我是那位组织叛徒的后人,我的资料也掌握得一清二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而你又何必招揽我、给我处处挖坑?”
“你知道世界上最后一块的潘多拉在哪里么?”
魔术师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消息从来不是他唯一的筹码。
“你知道的,不必来问我。”
伦道夫眼光闪烁,在市侩和精明的面容上显得那光芒有些邪恶。
“似乎……看上去你已经将我们组织所有情报都掌握在手中了?”
魔术师摇了摇头,依旧是两只手□□口袋里的懒散状。
“所有不敢当,大部分还是说得过去的,尤其是当你们元老之一的贝尔摩德死了之后,这位死人可告诉我们不少秘密呢。”
伦道夫的笑容趋近病态,明显起了杀心。他朝身旁的琴酒看了一眼,示意对方举起手中的枪支、慢慢地对准了魔术师的胸膛。
“把我手上的这颗药吞下去,或许你能活下来,但我会放过你;如果你不照做,我现在就让Gin杀了你。”
这枚药,赫然与APTX-4869的红白相间的外包装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快斗是一名Alpha,在APTX的毒性下,不似Omega一般,他没有任何生存的几率。
魔术师一直是暗暗紧张的状态,如今终于将他的紧张之情表达出来,身体紧绷。
他不得不现装出伸手接过药丸的模样,一边思量着他该如何逃离目前的困境?
美国,旧金山的时间为凌晨六点。
一袭寻常蓝色衣装的侦探下榻到一处普通的酒店后,立时接到了酒店前台的电话,说有一名穿银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让他从金门大桥的安全梯登至顶端,他们将会在那里见面。
还未明澈的晨光下,通净碧蓝的天空舒展得像一湖水伸与远处的白云交汇。
侦探拦了车到了那里,发现消防梯的锁和通道一扇一扇的为他打开,底下的防自杀网莫名其妙的拆除了一大半。他沉住气,慢慢来到227米的赤红色顶空。
他看见了Phantom的首领,奈登,背对着阳光,而阳光也投注不到他的身体里,身后一片虚幻。
“工藤新一,你真的是一个聪明人。”
侦探抿着唇,没有发出声响。
“不过,聪明人往往就是因为思量的太多,所以破绽也太多,更何况,你天生就是一名弱者,一只处在生存环境底层的Omega。”
听的这句话,侦探忽然勾了勾嘴角,细微得没有让奈登看清。
“你有这我们那么多的信息,我们当然不会放过你,不过,在此之前,请你由衷地感受一下最巅峰的幻术,这可不是像小蜘蛛的幻术那样能够比拟的。”
侦探掀动了薄薄的唇,挑衅似的吐出两个字,看上去有点像骄傲狷介的怪盗。
“请便。”
幻境,就像一张蛛网,使人站在高空的钢筋架上似一片孤零不定的叶片,远离天空,远离海洋,远离大地,仿佛与这些东西再也没有牵连。
侦探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日本,在某一处仓库里看到快斗浑身被绑着躺在一块极大的钟面上,时针指向十一与十二中间的位置,只要再过几分钟,那根尖长锋利的、暗色生锈的分针将划开他的喉管,让侦探与浑身的悲伤同化,身边的一切都将不会存在。
幻境很真实,所有地方统统没有破绽,一下子就能遮盖住心神让侦探一步一步地沦陷下去。起码奈登是这样以为的。
所谓幻术,并不是那么玄乎。只要有一个人的全方位资料,最好还要有他的血液和其他生理信息,结合自己研究出来的致幻类药物就能让他看到自己内心中的弱点,然后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他致命一击。
上次在山庄,奈登通过飞行器得到了工藤新一脖子后方腺体里的分泌液,回去之后他就对自己的幻术方法进行了一些调整,制定出最能将他打倒的方法诱他来旧金山,最后必能让他从金门大桥上坠落,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但是,奈登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发现除了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以外,并没有任何陷入困境的难色。
“这是……”
他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侦探依然回过神来,将眼瞳里蓝色的隐形眼镜摘除,露出两方浅紫。
“你好啊,奈登先生,初次见面。”
奈登这才发现,对方的头发是染过的。
东京晚八点三十分。
伦道夫眼见着怪盗基德将APTX服下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情况发生,没有痉挛、没有毒发,甚至连痛苦都没有。
对方看着伦道夫明显地陷入怔愣状态,立刻接着仓库里藏品的掩饰拨动了衣服口袋里的道具。他的身上裹着一根伸缩背带,记忆伸缩材料在按下接口按钮的一刹那将他整个人从到了仓库的顶端。
速度之快,让琴酒根本无法瞄准他。他站在楼顶之上,打破了仓库天花板的一角顺利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