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惊骇了,这水牛怎么开始用脑了?!脑子飞速转动,表面云淡风轻的道:“北燕地处于北,太过寒冷,既没有金陵富饶,也没有金陵暖和。既然要建功立业自然要在适于居住的地方。野心这个东西就连殿下都有,何况是苏某。殿下既然承认苏某之才,那北国的弹丸小国,以殿下来看岂不屈才?”
靖王继续咄咄逼人道:“那么,我这里,可是先生的最后一站?还是之后先生还要去别国也看看?”
梅长苏也不表态,不咸不淡的将球踢回去道:“那边要看殿下的本事了!”
“为什么选了我?求先生之才之人可不止我一个,我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苏某就是喜欢有挑战的。”
“那更年幼的九弟岂不是更有挑战?”
“年龄小的苏某在燕国已挑战过了。”看靖王这样步步紧逼梅长苏开始有些不耐又到:“靖王殿下这番问话究竟是何意?!”
其实靖王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对那梦中和现实的差距有些奇怪,这才有所怀疑,但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向哪个方向怀疑,于是只能拼命找疑点。“先生莫怪,景琰只是有所疑虑。”犹豫了一下道:“先生,长苏,我们是否曾见过?一直都说长苏你像我一故人,你可知”
没等靖王说完,梅长苏的内心已经开始嘶吼:长长长长苏是什么鬼?!这个名字,通篇都不应该从靖王口中出现的名字是怎么蹦出来的?!!不对!我这林殊的马甲是不是要掉了?啊?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掉马甲是怎么回事?!!五十四集电视剧我们这才第几集就掉马甲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几集了?23333333
作者尽量隔天更,尽量不坑,尽量保证即使不隔天更也能一周至少两更……感谢大家的留言,这是我的动力源泉。
你们猜水牛会不会现在就发现梅长苏其实是个马甲?23333苏兄表示受到巨大惊吓,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大概有……那么大!!
☆、十五章 除夕
“先生,长苏,我们是否曾见过?一直都说长苏你像我一故人,你可知林殊?”
梅长苏强忍惊吓,淡定的开始编瞎话:“认识。我曾在边塞出游时所在村庄,边塞部族战乱,少帅曾经施救于我。”
靖王这才有所顿悟:“你是为了赤焰旧案而来?!”
梅长苏意外地看向靖王,这厮到底脑补出什么了?不过让靖王以为他是来为林殊报恩的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只要他别以为自己是林殊,就一切好说……
于是梅长苏似乎是默认了一般闭了闭眼。
靖王上前钳住梅长苏的臂膀,急声问道:“那你可知当年赤焰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为何如此相问?多年前林少帅曾施救于苏某,虽然相交时日不长,但相处之下苏某也知少帅并非是包场祸心的谋逆之人!殿下难道还怀疑赤焰的忠诚吗?”
“我并非此意!我自是相信赤炎相信林帅!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当年的真相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赤焰军上下,忠心爱国,从未叛国!这还不够吗?!”
靖王松开手,痛苦的转身,半晌才哑着嗓子轻声道:“够了。”然后阔步离开。
梅长苏轻叹了口气。
总算,今日是瞒过去了。叫了黎纲来,吩咐备马车。年尾祭礼,言府一行今日必须要去一趟了。
黎纲看着外面刚刚停下的风雪,十分不赞同的劝了两句,却被梅长苏驳回,黎纲只得悄悄去请了晏大夫来。这倔强的小老头只是往门口一站,当起了门神,梅长苏好说歹说,却依旧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势。梅长苏最后没办法只得示意飞流,飞流心领神会,一把抱住晏大夫,将人提上房檐之上。急得晏大夫怒发冲冠,梅长苏这才出了门。
侯府上,豫津正和景睿打马球,聊了两句话题便正好引到关于使臣的话题,梅长苏提起了二十年前的侯爷,言说言侯爷当年并不比豫津所佩服的蔺相如差。豫津大感意外,完全无法想想这个一心向道的爹当年也曾有那样的风采。
初见侯爷,梅长苏在心里一叹,当年那舌战群臣如狡狐一般的人物,只是个干瘦的,内心充满恨意的老者。
可梅长苏还是觉得,言侯的报复太过肤浅。杀了他?这人世间,死了容易,活着难。杀了他不过是一颗人头点地,此后人间的种种那人再也无知无觉不喜不悲。杀死敌人,是对敌人最温和的赏赐。
真正的复仇,当是一层一层的剥夺一个人所在乎在意的东西。他看重什么?皇位?威严?他爱谁?太子?越氏?他的理想是什么?千古明帝流芳百世?梅长苏总有办法一层一层的拨开他所在意的,所爱的。然后让他活着,活着看着一无所有的自己。无能为力的失去珍爱,是比死去更可怕的惩罚。
离开言府的时候,梅长苏对豫津道:“我与侯爷说好了,今年除夕祭祖之后,你和他一块守岁。”
豫津欣喜动容的道:“多谢苏兄。”
回了苏府,梅长苏从盒子里取出吏部和刑部的牌子把玩了一会,冷笑一声又放回盒子里。不急,快了。这盘棋,过了这个年,基本就算下了一大半了。
不日,便听说吏部尚书换死囚的事情。当天梅长苏便烧了礼部刑部的木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快过年了,京城里的事倒是不急,反而该看看今年江左盟的账本了!不然这过年发红包的钱都没有了。
江左近些年开的成衣铺、脂粉铺、钱庄、药材铺、茶铺、镖局、还有在海域边分舵主持的珍珠生意的收益都比去年有所提升。忙活了几日才理清账目,又准许了下面请示的一笔与边塞贸易进口人参的线路。
除了从盈利中留下足够明年周转的半数资金,又抽出剩余的三分用于置办过年所用的各分舵的年货和赏银,京城这边也按照往年的份利加重三成。
梅长苏忙得头昏脑涨,等年节将近才想起,靖王似乎多日不曾来过了。
除夕当夜,梅长苏与苏府上下发了红包吃过饺子,便有些乏了。让其他人继续热闹热闹,尤其给飞流买了许多烟花让他去放,然后便先早早回去躺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有人,猛然惊醒伸手一抓!
那人道:“长苏,是我。”
梅长苏顿时睁圆眼睛,靖王?!
靖王俯身似乎想帮梅长苏盖被子。梅长苏才意识到这时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腕,忙像握住火炭般的迅速放手。
“殿下怎么今日来了……”梅长苏起身却被靖王拦住。
“新年了,本想来看望长苏,看你甚是乏累,不必起身了。”
气氛有些尴尬,梅长苏也没客气,靠在床头眨了眨眼睛,略困惑。
靖王握了握拳道:“上次,是我失礼了,长苏莫怪。今日除夕,景琰只是来看看,没想到扰了长苏休息,我,我这就走。”
梅长苏叹口气,拉住萧景琰道:“殿下都来了,我也醒了,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不如殿下陪苏某叙叙话吧。”
梅长苏披着外袍坐在火盆旁为靖王添了杯茶。
本是除夕,今日梅长苏实在不想和靖王再说那些严肃的话题,本来被吵醒多少还有点起床气,便起了戏弄人的心情。亲手为靖王倒了杯普通的茶水,道:“殿下尝尝这茶,水是今年收集的梅上初雪,茶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
靖王哪里会品什么茶?这茶在他口中,不如来一壶白开水解渴,又苦又涩,用着小小的杯子装着,一口都不够润喉。此次前来本就是为当日的失态表示一下歉意,萧景琰只好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了声挺好的打算敷衍过去。
梅长苏眉宇间带着笑意,看着憨牛不懂装懂,这哪里是什么梅上初雪,不过是普通的井水,茶到是好茶,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碧螺春,而是明前龙井。
这便又开口道:“殿下说好,不妨说说好在哪里?”
靖王哪里看不出梅长苏眼中的戏谑,便道:“长苏这是故意看我的笑话了,我哪里懂什么品茶!景琰少年时便随军镇守边关,什么好茶在我口中也不过是解渴之物。长苏你拿这样的好茶给我,不如给我一壶白水,大口喝着才解渴!”
梅长苏笑了一声,这牛到是从不改这直来直去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其实若不是此人是皇家之人,未来必然要继承大统,梅长苏到是很喜欢这样的朋友——这种正直善良的人不拉来做朋友欺负欺负岂不是便宜了他人!
只是今日是除夕新年,气氛又很好,梅长苏便也放纵一些和靖王闲聊起来:“殿下年少时在边关?听说那里有最烈的酒,靖王可尝过?既然不喜饮茶,边关苦寒,这酒总是饮得的吧!”
萧景琰看着对面这青年人慵懒的模样和少见的随意语气,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便也自然的与这人交谈起来。
“最烈的酒莫过于雪中烧,边关守夜站岗的小兵总是随身带着一皮袋这酒,冷得狠了便灌一口,从里到外便如同被热水滚了一边,守军将领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