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飞霜紧抿了嘴,清冷的面容突然露出一丝狞笑来,“你对他可真是用情至深啊,可是,你这样想,他可不是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羽还真瞬间眯起了眼,幽冷的眸子泛出暗色的蓝光。
雪飞霜展颜轻笑,她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趿下阶梯,宽大的裙摆从阶梯上一层层流动下来,雪飞霜抬眼看他,那眼神媚眼如丝,慵懒犹如刚睡醒的野猫。
“你的主上,已经答应与我成婚了。”
羽还真神色微愣,这雪飞霜来的也太准了些,风天逸昨日里才刚跟他打过招呼,今日里,这人就来了。
然而这愣神在雪飞霜看来无疑就是收到了打击,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吗?”雪飞霜捂嘴轻笑,她忽的扬起了袖子,把自己洁白无瑕的手臂展开来给羽还真看。
羽还真冷冷的盯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只是告诉你,信不信由你。”雪飞霜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自己的胳膊。
羽还真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究竟让自己看什么,那肤如白玉的胳膊......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雪飞霜的手腕,厉声问道,“你的守宫砂呢!?”
雪飞霜看着那被桎梏的通红的皓腕,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浅浅的冲羽还真一笑,脸颊两侧浮起淡淡的红晕,“这......你可要问问你的主上了......”
“我不信!”羽还真手掌发力,几乎要把那纤细的手腕捏碎,“你是骗我的,他才不会对你......我不信!”
“放开我!”雪飞霜狠狠甩开羽还真的束缚,她揉了揉通红的手腕,冷笑着说,“呵呵,不信吗?”
雪飞霜像是炫耀般的举起了胳膊左右翻看着,“男人啊,一在床上,誓言什么的都不记得了?或者也许,他连许诺也并没有给你?”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要做什么,直说好了。”羽还真说。
“我要做什么,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风天逸已经要与我成婚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会成为掣肘他的工具,你若远远离开,我自会帮助风天逸成就霸业。”雪飞霜说。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相信你?”羽还真冷笑,“凭你红口白牙的污蔑,就让我离开他?”
“你要不信,大可以去外面走一走,看看这皇宫里张灯结彩,处处喜字是为了什么?”
“我要是能出去,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羽还真沉声说道,“你不过是看我被束缚在这里,不能印证你的话,才在此大放厥词的吧。”
“混账!”雪飞霜气得抬手便是一耳光,打的她手心阵阵发麻,“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尊敬郡主殿下。”
羽还真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面颊火烧火燎的疼,那人的指甲刮过他的脸,留下一道道划痕慢慢的渗出血来。
雪飞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又慢慢踱回到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的抚平袖口上的褶皱。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笔,提笔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与风天逸见上一面。”
羽还真眼眸中有一丝精光闪过,他故作满脸愤慨,也接着写,“我自然要与他见上一面,若真如你所说......那这南羽都,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好,一言为定,若你离开南羽都,我也会亲囊相助。”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羽还真问。
“明日下午,风刃会在雪家与我哥哥商量大婚事宜,到时候你我自有时间去见他。”
送走了雪飞霜,羽还真抬手抚上胸口,那里装着快要解开的木匣,真是天助我也。
雪飞霜一面往回走,脸上都笑开了花,她拿出帕子,狠狠地擦拭着胳膊上厚重的粉底,渐渐的,一粒殷红的守宫砂慢慢显现的出来。
“蠢材。”雪飞霜冷冷的轻笑。
风刃回来之时听到偏殿伺候的小宫女门提起,说是今日里飞霜郡主跑来找羽还真的麻烦,自是为了风天逸一事,还打了羽还真一巴掌。
风刃一面听着,一面笑,对着那跪下的宫女儿戏谑道,“我这好侄儿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让这一个两个的都为他神魂颠倒。”
宫女唯唯诺诺不敢答话。
“最近盯紧了,雪飞霜恐怕不只是想要炫耀婚事那么简单。”
宫女应声退下。
风天逸慢慢走出了宣勤殿,他远远的看向偏殿的方向,眼里蒙上阴冷的笑意。
夜晚,羽还真终于把木匣解开。
那片星流花瓣的轮廓上,有一圈毫不起眼的软金丝线,羽还真小心翼翼的挑了那线出来,花瓣顿时就有些松动,羽还真拨弄几下,只听“咔哒”一声,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他掀了盒子,里面正静静的躺着一枚浑身晶莹通透的鹅黄色玉佩。
羽还真看着这玉佩顿觉有些眼熟,他蓦地想起风天逸送他的那本渊海天工里,似乎就有一篇正描写的是羽族瑰宝,花神佩。
上面画的玉佩的样子,则与这盒子里的玉佩模样所出无二。
羽还真心头暗喜,连忙把那花神佩揣到怀里,又按照原样把那木匣还原,使它看上去还像是未解开的模样。
虽然他已经记不清渊海天工里描述的花神佩到底有何作用,但明天就可以把这花神佩交于风天逸,他自会去查看清楚。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自己恐怕真的就要被雪飞霜送走了,思虑及此,他又提笔给风天逸写了一封简书。
第二日,雪飞霜果然准时的又来到了宣勤殿里,不若上次的大张旗鼓,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从宫墙上翻了下来,趁着宫女们换休之时,悄悄地潜进了羽还真的房间。
羽还真早已严整待发,他掩去满心的暗喜,跟在雪飞霜身后从一间暗道中直接潜出了宣勤殿。羽还真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宣勤殿乃是风刃的地盘,雪飞霜怎会知道这里还留有密道?
可是现在却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必须安全把花神佩送到风天逸手里,至于其他的,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拐了几个弯道,终于在前方看到一丝光亮,两人从密道出来,外面则是皇宫里的某个荒野之处。
雪飞霜对这皇宫自然是比羽还真熟悉,又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看到了祁阳宫的正殿。
风天逸似是还未回来,羽还真躲在殿后,趁着宫人不注意,就钻进了殿内。
雪飞霜则躲在了大殿外的一处窗户下等着,她倒是想亲眼看到,羽还真是如何同风天逸决裂的,她根本不怕风天逸揭穿她,毕竟她要与风天逸结婚是整个南羽都都知道了的大事,至于守宫砂,风天逸更没办法说清了,毕竟没有一个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她只用等着两个人闹翻,然后把羽还真远远的送走,这样风天逸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额....内个....高能预警下,接下来会有虐.....轻微的轻微的....一丢丢一丢丢.....
咬手帕~
☆、第二十八章
羽还真站在风天逸的寝宫里,里面的一应摆设仍是他离开前的样子,书桌上还放着他先前摊开的渊海天工,还有那些小玩意儿。
睡衣在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仍旧是他喜欢的那一套,他深深的记得睡衣上的暗纹、花色和凹凸的弧度。
床榻上的一抹鲜红直刺到了羽还真的眼里。
他走上前仔细的瞧了瞧,原来是一件喜服,羽还真心头微动,虽然风天逸告诉他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骗人的,可他的心里依然有一根小刺,硌的他浑身不自在。
他有些吃醋,他也想有朝一日能看到风天逸为他穿上喜服的样子,可是......羽还真从怀里拿出那枚花神佩,连带着那封简书一同塞进了喜服里。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在自己与他大吵了一架之后,他一定会遣退所有人,然后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气急败坏的撕毁这件喜服。
一切都准备就绪,风天逸刚好推门而至。
风天逸身后还跟着雨瞳木,两人一路像是在说些什么,一进内室,两人看到羽还真皆是一愣,风天逸欣喜的三步并两步走到前来。
“你......你怎么来了?风刃放你回来了.....不他不会放你的,你......”风天逸拉着他的手,焦急而又迫切的问道。
羽还真强忍下了想要扑上去拥抱他的冲动,狠狠地把风天逸甩开,“我不能回来吗?你是怕我回来之后,搅乱你羽皇陛下的大婚之宴吗?”
风天逸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连忙扯住羽还真的袖口,“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
“我怎么?我能怎么?”羽还真声音颤抖,眼眶在此时骤然发红,他并不是在假装,他只是一想到此刻风天逸惶恐而又担忧的心理,自己就忍不住内疚的想哭。
可是他没办法,雪飞霜就在外面听着,还有祁阳宫里风刃的暗线,他必须这样做。
羽还真一手指着喜服,一面说道,“喜服,很漂亮啊,新娘子也很漂亮吧,哦,我都忘了,你们都睡过了,怎么会不知道她漂不漂亮呢,她在你身下的时候,一定更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