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木多回答道,“我心生敬仰,却担忧着那会是一场错觉。我追逐他的脚步,却担心效忠只会是重蹈覆辙,那是位太过捉摸不定的君主,我看不透他的真心。”
“没有人是可以看透的,这就是人类的神秘之处。”安格斯温和地揉乱养子的短发,说道,“跟随着自己的想法走吧,我的孩子,不要被往昔束缚脚步。记住啊,只要有梦境存在的地方,你的养父永远庇佑着你。”
……
靠在巨石边沉眠的骑士,突然睁开了眼睛。
漫天星斗下,一双暗金色的眼眸,翻涌着如同无尽夜色般的深沉。
他的膝头,京极彦侧着脸,呼吸平稳双眼紧闭,像是已然陷入沉睡。
“许久不见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比较多的一张,安格斯papa神助攻,为了这张看了一整天凯尔特神话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迪卢木多的弟弟我没找到名字是啥,也就没编,反正是出场很快就死了的小可怜
以下是考据,资源来自网络,欢迎指正:
1.唐恩,迪卢木多的亲生父亲,专业坑儿子,迪卢木多出生时,唐恩正因为与勇士团成员的争吵而被放逐,于是安格斯把这孩子带回布鲁纳波恩抚养。
2.芬恩的水镜,某些版本里并没有用到水镜,芬恩含着他那有魔法的大拇指就知道了真相【脑补三秒笑得不行啊hhhh
3.枪兵吟咏的悲歌来自于Book of the Dean of Lismore的诗被称为《迪尔姆德的指责》,它这样写道——
你毁了我,格蕾妮。
你羞辱了库韦尔之子,
困陷我于苦痛,
是无法承起的负担。
我远离欢娱,远离喧嚣,
只为一个可耻的同伴;
我既无美眷,亦无扈从,
因为你毁了我,格蕾妮。
我远离愉悦,远离欢欣,
不再有宴席,不再有节庆,
不再朗声欢笑,不再吟诵诗篇,
因为你毁了我,格蕾妮。
设定里枪哥对公主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纯粹被逼的,所以就用上了
4.格兰妮的背叛,这个就很多了,先说一个大前提,枪哥在带着格兰妮私奔的路上,留宿的地方都会给芬恩的追兵留下一块生肉或未烹煮的鱼,表示格兰妮还是清白之身,自己拿她当做【姐妹】看待,但是格兰妮并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姑娘,嘲讽恪守礼节的迪卢木多不是男人,还勾搭过其他男人。
比如西部高地版本的传说里有这么一段,说是逃亡路上有一天他们的住处来了个名叫Ciofach Mac a Ghoill的老人,他坐下就开始玩骰子游戏。格蕾妮看上了他,与他密谋杀掉迪卢木多。迪尔姆德当时正在削木盘,老人一把抓住他,他即刻反击,两人扭打起来。尽管老人相当强壮,但是最后迪卢木多还是把他摁倒在地。格蕾妮见势不妙,抄起小刀扎进他的大腿。于是迪卢木多带伤离去,日日在不同的山洞中躲藏,直到发须渐长掩盖了真容。等到这时,他带着一条生鱼返回了家里,号称要借地方烤鱼。(格蕾妮)给了他一碗水,让他在烤鱼时可以浸湿手指。因为迪卢木多指尖碰过的东西会有蜂蜜似的味道,格蕾妮尝了一口烤鱼,立即就发觉是他。Ciofach和迪尔姆德再次扭打起来,这回迪卢木多杀死他之后逃走了。【注意此处枪哥把鱼烤了,隐晦证明格兰妮已非完璧之身】
发现Ciofach已死,格蕾妮立即去追迪卢木多,在破晓时分于山脚下的海滨赶上了他。一只苍鹭在空中嘶鸣,迪卢木多正朝山上前进,格蕾妮叫住他——
“苍鹭清晨鸣叫在高伊尔山巅,迪卢木多.奥迪那,我的爱人,为什么苍鹭在叫?”
“噢,格蕾妮,万乘之主的女儿,从未向正途踏近过一步。看来她在发出叫声之前,双脚就已冻在冰封的地面。
“你要吃面包和肉吗,迪卢木多?”【注意我前面提过生肉的问题,这是一个隐晦的献身提议】
“我要,如果我有。”
“我给你。刀在哪里?”
“在你上次插进的刀鞘里。”迪卢木多答。
那把小刀仍然插在迪卢木多的大腿上,他一直没有动它。格蕾妮羞愧满面地把刀拔了出来。
然后他们就和好了【手动再见
类似的剧情在各个版本里都有出现过,总之证明了公主其实并没有辣么对枪哥一往情深
并且在枪哥死后,格兰妮选择回到了芬恩身边【那你之前私奔个鬼啊摔【有的版本里干脆没提她,有的讲她带着孩子发誓给迪卢木多报仇,为了剧情选择了背叛这一种说法
5.关于为何格兰妮的geis那么有用,首先我们要知道一点,geis这玩意可以别人下给你,而且下的人地位越高,效果越强【比如安格斯papa的不要狩猎野猪】
而格兰妮的父亲康马克在盖尔人传统中被视为第一个创业者、立法者和建国者,在其统治期间,他是整个爱尔兰的最高国王。
so,她的geis哪怕是强迫的,枪哥也只能遵从【点蜡
第39章
星夜下的荒野中,容貌俊美的骑士缓缓俯下身,靠近睡在膝头的青年,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手指撩开他脸颊的碎发,一点点凑近润泽殷红的唇瓣。
近了,近了,他的指尖似乎都能感受到呼吸的翕动,暖潮的气体打在皮肤上,带起莫名的悸动,骑士眯起眼,点在青年的唇角。
“你今日怎么这般热情?”京极彦忽然睁开眼睛,把迪卢木多吓了一跳,眨眨眼掩去眼底的暗色,笑得一派坦然,“有飞虫落在您的脸颊,我只是为您赶走它。”
这可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借口,巨石墓冢下的旅人受到安格斯的庇佑,怎么会有飞虫侵扰呢?但是京极彦也不戳穿他,只是笑道:“那你可要倍加留心啊。”
“谨遵您的命令。”迪卢木多笑着低头,掬起一缕长发于唇间轻吻,被京极彦拽了一下额前刘海。
“在下……谨遵您的命令……”骑士嗓音低哑,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良久从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而京极彦却已经闭上眼,裹紧披风,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篝火烧得旺盛,睫毛长长在白皙的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严格算起来他生得并不算十分标准的美人,唇太薄显得薄情,肤色太白显得病气,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勾十分的傲慢削讥,笑起来眼眉弯弯却又显得假意虚情,唯独一双眼,眼尾上挑飞薄红,目如点漆黑而亮,当他专注地看着你时,就像整个世界都只余了你一个,让人哪怕明知风平浪静之下是凶险的暗潮汹涌,也要忍不住溺毙在那双眼睛里。
“夜深了,且睡吧。”京极彦这般说道。
此时夜色深沉,漫天星子似乎亮了一夜也有些疲惫,显得黯淡了许多,虫鸣声渐隐,荒野中陷入了一天中最为静谧的时刻。
迪卢木多将背脊靠在巨石上,放松地闭上眼睛。
……
梦境里仍是一片春花烂漫的好景色,在晨曦的曙光洒在这片大地上之前,安格斯都可以停留在他养子的梦境中,他们已经离开了迪卢木多身殒的河岸,换到了一片草地上,花儿开得正好,安格斯盘膝坐在地上,摘下花朵慢慢在手上编织缠绕,听着他的养子坐在他身边叙述现世的生活。
短暂的第一次召唤被迪卢木多几句话跳过,安格斯没有深究,只是像每一个深爱孩子的父亲一样,温柔地摸了摸迪卢木多的头发。
迪卢木多讲了宏伟壮阔的英灵座,百余年后光怪陆离的世界,也讲了京极彦让他颇为苦恼的恶趣味。
好像是千年前的岁月,年幼的孩子趴在安格斯的膝头,皱着脸奶声奶气地抱怨,然后一脸期待地等待万能的养父给他解答。
安格斯皱眉,又舒展开,温声问道:“我的孩子,你可曾经历过爱情?”
“是的,我曾有过。”迪卢木多点头道,“我曾与水底国的公主相恋,但是因为魔法的原因,我已经将那种感觉忘却。”他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叹气道,“那是位美丽而优雅的公主,她点燃过我的爱情之火,但是现在我却已无半分感触。”
“格兰妮呢?你们共同经历了十六年的逃亡,你没有爱上她吗?”
“不,我没有。”迪卢木多坦然地回答道,“当我看到她,我只会想到她是芬恩大人的妻子,不会有任何绮思,那是不道义的。”
没有任何对于爱情的记忆,迪卢木多当然无从分辨京极彦言辞中的暧昧挑逗,而亲吻与拥抱……对于以欢宴作为少年成人第一步,奔放热情的凯尔特人来说,同性之间的亲吻与拥抱大概就跟日常握手一样普遍。
——虽然迪卢木多大部分时间都属于旁观者,从不参与进去,以至于被战友们调笑腼腆害羞。
作为爱情之神,安格斯已经敏锐地从迪卢木多的叙述中察觉到了某些蛛丝马迹,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把手中编制好的花环戴在迪卢木多头上,“这是祝福,我的孩子。”他握住迪卢木多想要摘掉花环的手,“来自于爱神的花环,你会拥有一场美丽的爱情的。”
迪卢木多沉默半晌,一脸诚恳地对安格斯说道:“养父大人,早晨快到了,我该醒了。”
身负爱情痣就够苦逼了,再加上一个爱神的祝福,迪卢木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在女难里兜兜转转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