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没有放弃,又握住他的手微微摇晃:“封总,是我…我是恣拾啊,你不记得我了?”
封景睁开茫然的美眸,审视着眼前男人,凝望着那张与厉睿相似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听到人耳中痛彻心扉。
顾恣拾愣了几秒,既是莫名,又充满了心疼。
“我…还要喝…”封景红了眼眶,挣脱他的怀抱在吧台上摸索着。
顾恣拾连忙从他手中抢过酒杯,强硬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家?”封景的眼底充满迷惘:“我没有家。”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顾恣拾难以置信,向来强大的封景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还要喝…还要喝…”封景哑声闹着。
顾恣拾无法,唯有温声相劝:“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喝个痛快,好不好?”
封景默然的看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骗子…你又在骗我…”
顾恣拾还来不及解释,封景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风起(4)
头顶的天花板不住旋转,封景浑身都是宿醉的疲惫与疼痛。
“这是…哪里?”他兀自低喃着,视线在房间内流转了一周。
此时有人推开了房门。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顾恣拾手持一杯牛奶,向他走来并递给他。
他身着墨蓝色的衬衫,下身却是居家随意的休闲裤,原本冷峻的眉眼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总变得柔和而宠溺,黝黑深邃的双目里,藏匿着深沉的情愫,削薄轻抿的双唇,带着些许不羁和邪肆,顾恣拾的样貌是与厉睿有几分相似,但唯一不像的便是他看上去少了一些深沉稳重,而多出了些年轻桀骜。
封景按了按额头,难怪他昨晚会将其当做厉睿。
他接过杯子,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恣拾大笑:“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还要在哪里?”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封景喝了口牛奶,将杯子放置一旁。
顾恣拾耸了耸肩:“早就回来了。”
“你家老爷子不管你?”
“老爷子年龄大了,管不动了。”顾恣拾无奈的勾起唇角。
“真的?”封景半信半疑:“我记得你家老爷子不是说,你再离开京城半步,他就会打断你的腿?”
顾恣拾哂笑:“老爷子马上退了,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管不着。”
封景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顾少今后的路老爷子已经铺平了,才肯全身而退。”
顾恣拾随意的坐在他身边摆手:“哪里哪里……我这次回来,还是为今后在做准备。”
顾恣拾,京城□□之一,祖上三代都和日本人干过仗,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间,兵荒马乱枪杆子底下出政权,他家老爷子曾多次临危受命任命军事部总指挥长,功勋显赫,战功累累,顾恣拾一家秉承老爷子爱国主义的熏陶,大多都走上了从政之路,顾恣拾的父亲顾铭恩更是青出于蓝,时下任国家外交部长兼秘书长,所谓京城顾家,便是跺跺脚都能使皇城抖三抖的主。
如此势力庞大、身世显赫的顾家,怎么就出了顾恣拾这么个纨绔子弟,封景定定的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与顾恣拾的结识,完全属于一场误会。
那时他初识厉睿不久,演艺事业也逐渐扩大,但他随性惯了,偶尔也会去从前的酒吧弹琴喝酒。那晚他喝了酒,误把顾恣拾的背影当做了厉睿…后来顾恣拾经常到片场探班,封景一直知晓他的心思,却从不主动提起,后来得知了顾恣拾的身份,更是离他远远地,避免见面。
顾恣拾打小便对从政打仗没有一点兴趣,因喜好从商又得不到家里的支持,所以他才选择逃离首都跑到了S市,他平日里虽不着调又桀骜不驯,可的确是个商界奇才,他异国留学归来跑到S市,只凭借着一点微薄的资金,便创立起了自己的房地产企业,在当时经济多元化发展的S市内也打下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后来这事被顾老爷子得知,异常震怒,几乎是派兵将顾恣拾压回了京城,还放话说若不从政,就别想踏出京城一步。
“不经商了?”封景淡声询问。
顾恣拾像某种大型犬类动物一样点了点头狗,又忽然单膝跪在了床边:“你和厉睿的事,我都知道了…那么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了吗?”
封景完全愣住了:“这样的话,不仅你的腿会被你家老爷子打断,我也难以幸免。”他低垂下眼睑正色道:“我很抱歉,我还是无法回应你。”
顾恣拾听了不慌也不恼,只温声道:“如果我不放弃从商,就没有办法回来找你…时隔多年,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为了他放弃了最爱的事情。
就如同他为了厉睿放弃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一般。
这其中的相似之处确实让封景撼动。因为他远比外表看上去感性而深情。
沉默许久,他仍是摇头:“我现在不想提这些。”
顾恣拾见他脸色不好,便恳求道:“那至少让我在这段时间里陪伴你。”
“……好。”封景的声音几近微不可闻,但顾恣拾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并微微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封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平日里没事便在顾恣拾的公寓中看看剧本,再为《唐云起》的戛纳宣传之行做准备,期间还仍有很多媒体报道他与ESE分崩离析或是高层内斗的八卦新闻,还有更多合作过的公司与朋友向他致电询问实情,对于这些封景只是一笑置之,继续手头繁忙杂乱的工作。
而他与厉睿之间的碰面也愈加减少,娱乐新闻的头条更多报道的便是厉睿和秦楚日渐亲密的关系,顾恣拾总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将所有报纸收起来,每每有相关报道,顾恣拾便连忙转台,生怕封景看到后情绪更不稳定。
但封景却像是完全失去了这方面的心思,一心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上,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来转移内心的疼痛。
午后温暖的阳光轻巧的挤进窗中,在那架sendorfer不住流转,勾勒出琴身的华贵与耀眼,淡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厉逍灰蓝色相间的发丝上,他耳旁精致的锆石耳钉亦在温柔的光线下折射出璀璨奢靡的光芒,他眼底含着淡淡的烦躁与惆怅,手指在钢琴键上轻巧舞动着。
悠远而深情,却又充斥着某种不舍的情怀,仿若在浩瀚缥缈的星空间,追寻着心灵深处的宁静,夜与暗总是激发人无边的探索,却充斥着宁静与思考,重复的音调与重音,无一不饱含着深刻的孤独,但远比孤独更有意境与灵魂。
一曲优美而充满诗意的《星空》在音乐室中久久回响,其中凝聚的情愫使人深深动容。
厉逍完成了弹奏,望着站在门前的裴清。
“弹得不错。”他听到裴清这般赞扬。
若是平时,他早就兴奋的扑上去将人抱个满怀。
而现在,他却没有任何欣喜之情,只有些怀恋和怅然:
“Lyphard Melodie(星空),封景第一次进厉家大院时弹得曲子,当时的我刚念国中,不顾学业整日缠着他教我弹…他很喜欢看星星,他其实…很孤独”
说着他低声道:“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裴清抚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别太担心,以封景的性子,不会让自己吃亏。”
厉逍抬眼望向窗外的一片绿茵,微微点头:“但愿如此。”
厉睿翻开了眼前的资料,细致的看过后,便询问对面的人:“你的意思是,这个财务总监将假证卖给了秦楚和厉晨,一旦我们对秦楚下手,厉晨便会将假证公布,和我斗个鱼死网破?”
他对面的人痞气的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灯影交错间的脸庞更显英俊雅痞,正是刚从香港赶到S市的魏擎赫,他弹了弹烟灰回应道:“没错,所以现在只能从那个财务总监身上下手,找到他,策反。”
“即使秦楚和厉晨将假证据流出,只要策反成功,伪造的假证或许会送他们蹲号子。”
厉睿喝了口酒:“如果这人死了呢?”
魏擎赫笑的邪肆而张狂:“这个财务总监的下落,我早就派人去查了,撬开秦楚手下人的嘴,并不是难事。”
厉睿闻言皱眉提醒着:“别搞出人命。”
“我自有分寸。”魏擎赫压低了声音:“在大陆,我还不想被条子盯呐。”
他顿了顿又道:“秦楚手下的人交代,她把人送到了墨西哥,又给了一笔超大的抚恤金,给他病重的老婆看病。”
“墨西哥…?你的路子倒是越来越野了。”厉睿听着包厢门外的动静,也放低了声音。
魏擎赫痞笑着凑近他:“那边的毒枭是场子里(赌场)的常客,几个马仔一天到晚场子里瞎晃荡,要不是我罩着,他们都得蹲号子。”
“我托了几个马仔去打听那个财务的近况,他老婆上个月死了。”
“这样一来更好策反。”厉睿询问:“几成的把握?”
魏擎赫掐灭了烟:“八成,实在不行就和他们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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