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走他的权利把他软禁在乡下，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霍尔斯。”菲利普看着霍尔斯，他很珍惜这么个能臣，但如果对方一直为此纠缠不休的话，菲利普无法保证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分类会不会从得力下属变成废物。
是不是他一直以来对霍尔斯太过仁慈导致他觉得有了从龙之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菲利普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怒气。霍尔斯最好就此罢手，否则他真的会生气。
“那个庄园里根本没人。”霍尔斯直接挑明了他知道菲利普不想他对路易做什么，菲利普知道了霍尔斯的心思当然不会让路易继续住在那里等着霍尔斯派去的刺客。
他想要把话说清楚。菲利普往王座上一坐，“那么，霍尔斯，你既然看得出来我要护着路易，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他看到霍尔斯终于冷静下来，又补充道，“爵位最终是谁的，还是我说了算的，霍尔斯大公。”
霍尔斯最后还是走了，他刚刚跨出庭院的门，菲利普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给你添麻烦了。”路易从角落的门里走出来。
菲利普摇摇头，“只是为了我自己。”国王陛下近日无聊喜欢玩兄友弟恭的游戏。不过事实上是王后希望他们能和平共处，菲利普正在尽力满足母亲的愿望。
“你今天去见了吕西安？”菲利普很早就得到这个消息了，他不过是出宫巡查一番，路易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放轻松，我又没想要篡位。”路易一脸不屑，要是他知道他弟愿意出钱让他各种享乐，他当初也就不会非要弄死菲利普了。国王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就算他不管国事，一群大臣叽叽喳喳也很烦。
是他的父亲说如果有兄弟，只能存活一个，活下来的当国王，死了的，那就死了。
路易很珍惜生命的，尤其是他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根本不想放弃，唯一的选择就是把他弟逼死了。
一方面是王后一直求他不要杀了菲利普，另一方面可能是他所剩无几的良心告诉他不必真的赶尽杀绝，他只是让他弟带了个面具，然后把他扔进监狱里等死。
说实话路易觉得对方应该感谢他，菲利普还一直觉得路易欠他什么的简直无理取闹，要不是自己大发善心，现在哪还有菲利普什么事。
菲利普走到他身边，“当然，只是问他要几个美女而已。”整个皇宫都是菲利普的手下，路易和吕西安要谈什么也不可能保密。路易自从被转移到皇宫以后被他盯得很紧，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触美女了。
菲利普知道吕西安一直帮路易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随便推理一下就成，他毕竟没那么多时间听下属具体汇报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那家伙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菲利普也懒得管了。
路易这回是顶着他的名头去见吕西安的，不过吕西安不会错认，毕竟路易除了达塔纳以外接触的最多的大臣就是吕西安了，某种意义上那可是宠臣。
路易挑挑眉没有说话。本来这时候他早就和菲利普吵起来了，但今天这事确实是难以启齿。
菲利普各种待遇都没有亏待他，他过的日子除了没有自由和当国王的时候差不多。路易也没多大追求，他讲究享乐主义。菲利普也经常来看他，为了作戏让太后开心，菲利普经常拉着他在太后宫殿附近谈心。除此之外菲利普从来都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但是他的弟弟是个非常好的演员。每次菲利普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他最爱的哥哥，路易每次都有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原谅，他们真的可以做兄弟这样的错觉。
菲利普对他的态度他无从得知，霍尔斯还有埃拉密斯他们都为了各种理由要杀了他，菲利普一次次挡下来了，路易有种直觉知道菲利普并不想自己去死。
可笑的是几个月前他们还在为了杀死路易而筹划。
“忘记那些姑娘吧，我已经叫杜邦通知吕西安了。”那些姑娘就是送来了他也不会让路易碰一下，要是送到自己这里菲利普又嫌麻烦，干脆就取消了。菲利普转头看向路易的时候，路易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口葡萄酒。
路易随意点点头，他当然没意见，他本来也就没问吕西安要姑娘。
没错，他要的是男孩子。他自己都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他虽然一贯爱玩，但是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偏向女孩的。直到他前几天发现自己对着菲利普都能发情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看着自己的脸能发情的话，他的自恋大概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如果菲利普发现了……路易觉得幸好对方已经告诉吕西安取消命令了，否则他还得自己去一次。
“但你不能就这么不让我……”路易相当委屈，他到皇宫都快一个月了，菲利普不愿意他被人发现，他们俩现在还处于睡一张床的状态。
兄弟俩睡一张床很正常嘛……那是菲利普的想法。路易自从那次惊恐的发现之后就不愿意和菲利普在一个房间里了。
“你觉得是性命重要还是下面那根重要？”菲利普白了他一眼，霍尔斯正四处查他呢，还找女人，吕西安一有什么动作估计霍尔斯就知道他在皇宫里了。哥哥蠢成这样，能够把他关上十年大概只是因为运气好吧……
菲利普作为一个国王，一向看不起路易。
“你真的就打算放过我了吗？没有酷刑没有折磨？”路易看他整天为自己着想的样子，简直像是见了鬼。他现在是很喜欢菲利普了，菲利普在他面前总是不由自主的显出孩子气的一面。不过菲利普说是他太弱，根本用不着防备才会让路易感觉他对自己毫无戒备的。
路易觉得他弟弟特别像个女孩子，嘴上从来不说真话。或者说是专门对着他不说真话。
如果路易是菲利普，他大概会想用各种酷刑折磨那个关了自己十年的人。但这就是菲利普和路易的不同之处。
“你已经得到你的惩罚了。”菲利普看着他说，“智商所限，也许你没有意识到。”
菲利普不是什么大善人。他也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把那些仇恨一笔勾销。他可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待了十年啊，这样的痛苦必须要发泄一下，虽然他现在好像已经有点疯狂了。
他只是看着很和善而已。路易没有见识过他的手段。其他人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也不会见识到。作为一个冷静的疯子，他和路易那种小打小闹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你的惩罚就是我得到了一个每天都在关心我的弟弟。”路易简直想笑，“我感觉我变得太正常了，这真可怕。”这是个玩笑，菲利普也听出来了。但他觉得笑点大概是路易这个人，而不是他说的话。
这种笑和路易的是不一样的。菲利普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路易总是忘记菲利普是个很好的演员，他还是路易的弟弟。
如果要说菲利普比起路易最出色的地方，就是作为一个国王，他更加无情。
“家庭晚餐时间到了，哥哥。”菲利普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我总觉得这事应该是我们六岁的时候做的。”六岁的时候路易把他送进了监狱。
路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不知道菲利普是不是意有所指，他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练习察言观色的技能，现在自然生疏得很。
他们在母亲慈爱的注视下坐下用餐。太后就随便提了一下立后的事。她是在建议联姻，但路易就变得有点激动。菲利普及时关心了一句，但路易最终还是很沉默地把自己该吃的吃完了。
菲利普只说他自己有分寸，太后也就没有多说，她亏欠菲利普很多，只希望他能开心点，和一个他喜欢的公主联姻就行。
路易这天晚上的心情不太好。他是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以往这个时候大家都该担心他又要开始折磨别人了，但路易现在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找吕西安要男孩？”菲利普刚刚进门来的时候一脸友善的笑意，路易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他就是找男孩又怎么样了？关菲利普什么事？
“如果影响到你的名誉我很抱歉。”路易能屈能伸，他现在还指望着菲利普保护他，自然第一时间认错。有些事是永远不会变的。菲利普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了。
“路易，你为什么总觉得你可以瞒着我呢？”菲利普走到他面前也不过就几秒钟的事，路易被抵在墙上也只是几秒钟的事。
春梦突然变成了现实，路易还有些不真实感，但这事就这么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菲利普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就离开了。
几小时之后路易被带回了庄园。
几天之后菲利普带着霍尔斯在远处看他，他们以为路易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只是依照菲利普的意愿坐在那儿没动。
霍尔斯看到路易的样子终于相信了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路易以为菲利普打发了霍尔斯就会回来找他。但那只是以为而已。
菲利普最终成了一个伟大的君主。
没有人再提起某个乡下庄园里的神秘人物了。
菲利普说，路易的惩罚已经实施了，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