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看出来了。”有敲门声响起,素和清瑶把门打开,接过侍卫递来的东西,再重新将门反锁。“喏。”她伸出手,把用绸布包裹着的物件儿打开,两个用桃木刻制的长命锁连着红线轻轻的在姬妃烟的眼前晃动。“我让人在上面刻了你我的名字,如此,也算是连心锁吧?给你戴上。”说着,素和清瑶把刻有自己名字的桃木锁戴在了姬妃烟的脖子上,至于另一个,她交给姬妃烟,道:“妃儿,帮我戴上可好?”
☆、第五十四章 以唇渡药
经过浅舒一整晚衣不解带的照顾,德妃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这本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谁知临早浅舒端着粥回来的时候,德妃已是满脸通红,又发起叫人担忧的高烧。来不及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浅舒一路疾跑,终于用她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了太医候诊的地方。
“林老太医,娘娘…”浅舒有些喘不过气,好容易把气喘匀,她的脸因为疾跑而烧的通红:“德妃娘娘又开始高烧!林老太医,求您快去给娘娘瞧瞧,帮她退烧。”
“又高烧了…”老太医看起来并不着急,他略微沉吟,低头捋着浓密的白胡子,道:“别急,别急。你且取些药酒,总它擦拭娘娘的全身,以达到退烧降温的效果。我这边儿给煎药,随后送去供以服用。”
“好好…”听了老太医的话,浅舒不停的点头。她从老太医那里取了药酒,顶着火辣的太阳赶回了寝宫。“娘娘,奴婢回来了…”明知道德妃高烧没有气力应答,浅舒还是改不掉该有的习惯。
寝宫的门已经被她从里边儿锁好,拿来的药酒被倒进铜盆,缓慢的蔓延整个寝宫。干净的毛巾已经准备好,浅舒稍微沾了着药酒在德妃的额头,脖颈以及掌心和脚心进行擦拭。“用药酒擦拭全身…”老太医的话在她的耳间反复回荡,浅舒看着因为高烧而难受的紧皱眉头的德妃,终是把手伸到了她的衣襟处。“娘娘…”浅舒脸上的红晕仍未退去,她微咬着下唇,道:“林老太医说,要用药酒擦拭娘娘的全身。未免娘娘高烧不退,女婢得罪了…”
解开打结的锦绳,浅舒轻轻把手伸进德妃的衣襟,沿着边缘撩开了她的内衣,露出粉白的亵衣。这种事情,到底是害羞的。浅舒做不到保持着‘同为女子,看便看罢’的心情,她怕,怕一旦脱去了娘娘的亵衣,她的心情也会因此暴露。这样,已经够了…
沾了药酒的毛巾缓缓的游走在德妃的腰间,几经来回,终于伸进了亵衣,沿着某处的饱满小心的擦拭。德妃的肌肤苍白而没有血色,仿佛被阳光晒过的薄雪,白的过于梦幻。清凉的药酒在德妃的身上起了作用,蒸发以后带走了诸多的热量。粗糙的毛巾反复擦拭着细腻的肌肤,浅舒的神经绷的很紧,生怕不小心擦疼了娘娘,又或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德妃在高烧中意识迷糊,她隐约的听到浅舒的声音,也感受到药酒擦拭在身上的凉爽。那是很轻很温柔的动作,偶尔在她的胸房停留,粗糙的触感夹杂着指尖的游移,让她流失过久的敏感重新出现。又开始触碰那里,德妃隐约的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叮咛,她羞于如此表现,只好下意识的借着高烧掩藏窘状。“浅舒…”她口中喃喃,心底最柔软的那根线波动不已,再不能像从前那般缩放自如。
是不是生病了,就格外的脆弱呢。德妃感受着浅舒动作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突然佩服起这个总是默默坚持默默付出的小家伙:她一直陪着自己,也一直避免暴露蠢蠢欲动的感情;她那么小心的照顾着自己,除了爹娘,没人再如她这般将自己捧在掌心视如珍宝。浅舒,真是个笨蛋…
“娘娘,觉得好些了吗?”浅舒一边擦拭一边盲目的问着。她当然知道德妃也许还在昏迷当中,她只是希望德妃知道,高烧终究会退,她不是一个人,有人照顾她的。
高烧带来的不适和压抑有所减缓,德妃努力的睁开眼睛,因为沉重的眼皮而尤其吃力。“浅舒…”她的声音因为高烧而显得沙哑,视线里,浅舒的身影更是朦胧。“水…”
“娘娘!”听到声音,浅舒绷紧的神经终于有所松懈。她开心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听到德妃想要喝水,当即冲到桌边儿倒了一大杯清水过来。“娘娘,喝水…”浅舒想把德妃扶起来,怎知她身体过于虚弱,睁开眼睛已是费力,由着浅舒的劲儿抬头更是折磨。
如此,当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浅舒决定冒一次险。没错,这是一次冒险,是浅舒从来只是想过却根本不敢做的事情。拿着水杯的手有些抖,浅舒深呼吸几次,将清水含在口中,弯身贴上了德妃微烫的唇,将清水含化了悉数渡去了她的口中。
唇瓣相抵的触感过于清晰,浅舒或许以为德妃不知,所以大着胆子做了不敢做的事情。德妃却借着未退的烧红透了脸,浓密的睫毛更是轻颤不已。水一点点的被吞咽腹中,再不能感觉到清水的渡送的时候,浅舒的唇还留在德妃的唇上。
不愿分开…
直到敲门声响起,老太医吩咐人把汤药送来,浅舒终于挪动身子,离开了自己梦寐已久的唇。汤药已经温热,这个时候服用再好不过。端着药碗,浅舒的视线仍旧痴迷的留在了德妃的唇上。既然娘娘高烧未退,没有多余的力气起身,那么…
柔软的唇再度相贴,苦涩的汤药又浅舒以口相渡,一点点的被德妃吞咽。这是苦药吗?德妃没有睁开眼睛,今日的汤药似乎失了往日的苦涩,有些淡淡的甜,连着心也跟着飘忽不定…
☆、第五十五章 情深虐恋
马车缓缓的驶出叫不出名字的村县。车厢里安静的非比寻常。姬妃烟嘴里半含着戴在脖颈上的那块儿桃木质地的刻有素和清瑶的名字的长命锁,唇边娇笑,美不胜收。她的手摸索着腕间的念珠,一颗两颗,每数五颗,总会深情的望着素和清瑶,再回头,无限妩媚。
经过山路,马车的颠簸使得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摇晃。素和清瑶盘膝坐在车厢的角落,闭目养神。她的腰间佩带着姬妃烟送给她的那块儿寒白玉佩,虽不算质地华贵,却也衬得素和清瑶的气质,清冷疏离。
“总这么含着,似个孩子。”素和清瑶仍旧微闭着双眸,她在思考一些事情,关于姬妃烟的。也许,她需要从皇帝那里问出姬妃烟究竟从何而来。她想起初次喝茶时,那杯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茶。那么一杯茶,姬妃烟却可以镇定自若的全部喝下去,且并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还有她养的那只颇有灵性的白狐,以及相处时的种种看似平常却也值得琢磨的细节。
姬妃烟,到底是何底细…
来历,背景真的那般重要吗?姬妃烟望着素和清瑶,纵有千言万语亦难以启齿。原谅她的自私,因为爱,她想要素和清瑶是个凡人,身居世俗,永不离开。“清瑶送的,含着它,就像和清瑶融为一体,叫人满足。”姬妃烟枕着素和清瑶的大腿,仰头笑望着她:你会原谅的对吗?那些欺瞒,是身不由己。
相爱之人,若连当知的底细都一无所知,又何来携手相伴…
“我就在身边,何须睹物思人?”素和清瑶笑的宠溺,她轻抚着姬妃烟的鬓发,眼底闪过一丝忧愁:姬妃烟,不论你到底是谁,只要真心仍在,我愿待你如初。但,你若欺瞒于我,绝不原谅。
感受到来自素和清瑶的心底的波动,姬妃烟突然不敢直视于她。“呐,清瑶…”姬妃烟紧紧的抓着素和清瑶的手,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儿又打了退堂鼓寻了其它的话题:“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做个山野悠闲之人呢?”
“从来都想,只是宿命不可违。”说出这话的时候,素和清瑶的脸上有着对宿命的无奈。她的手掌贴在姬妃烟光滑细腻的脸上,低头道:“既为素和清瑶,执掌凤印,肩负重任,不死不休。”
“好个不死不休。”姬妃烟抬起双臂搂住了素和清瑶的脖颈,硬要她一点点的凑近自己:“你与我,是否也如你肩负的重任那般,不死不休?倘若皇帝种种劣迹,贪恋美色,使你心凉。而那一处太皇太后步步紧逼,要你履行传宗接代的义务,你可还会死守着皇后的责任,默默接受?”
闻言,素和清瑶已是皱眉。“你是如何知道…”她看着姬妃烟,一只手紧扣着对方的脖颈:“姬妃烟,你究竟何许人也…”又或许,非我族类。
“难道不该是清瑶先回答我的问题吗?”姬妃烟抬手覆住素和清瑶的手,两个人的姿势因此而变得僵持:“江山社稷,儿女私情。若定要你二选其一,清瑶如何抉择?还是说,你宁愿端着你的重任,为了不值得付出的一国之君,放弃你我间的倾情承诺…”
“若有朝一日,当真抉择,你且看着就好。”素和清瑶轻声说道。不算答案,却根本把答案摆在了姬妃烟的面前,至于是好是坏,看她领悟。“那么…”素和清瑶的话似乎并没有完整,她看着姬妃烟,目光逼人:“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我不是坏人,也不会害你。”僵持很久,姬妃烟仍旧没有把实情告诉素和清瑶。这对她来说太难了。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希望自己是妖,而不是一身清白的仙。“清瑶,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假。我不过是个被皇帝带进宫里的寻常女子,亦是个专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