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死神]在君耳畔 完结+番外 (皎月伯爵)
朽木银铃并没有参加,虽然没说,但谁都知道其中的原因。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人影,看起来如此温和的身影坐在长辈席里面。噙着温暖的笑,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轻松。木槿紫的眼眸中闪过了丝丝慈爱,一张和朽木白哉差不多的温润的面庞此刻正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朽木白哉。
朽木苍纯此时坐在这里,抛下面子,抛下名誉。只为一个,他的儿子要结婚,老爸不支持还有谁支持?若说朽木苍纯的心情那一定是复杂的,他很不高兴有人败坏朽木家的荣耀,但是,他又很高兴他的儿子能够再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这一点兴许只有朽木苍纯可以理解,而其他人都是抱有鄙夷的态度,但是收到了朽木家的消息,来了却又不能中途退场,如果这样做,不论是对朽木家还是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朽木白哉自始至终板着个脸,用身子挡住了那些射向绯真的不屑、鄙夷的目光,再怎么挡,绯真还是感受到了现场凝重的氛围,微红的眼眶,朝着朽木白哉牵强地笑着。朽木白哉皱眉,紧紧地握住绯真的手,然后一个眼神扫过众人,那些开始还肆无忌惮的眼神顿时老实了起来。
他们看到了,朽木白哉的目光中,虽然不乏平日里那淡淡地冷漠,却还充斥着愤怒。
有人退缩了。
朽木苍纯也皱了皱眉头,一向温和的脸也有了一丝僵硬,他能看出眼前的这帮宾客不是来祝福的,而是来嘲笑的,嘲笑朽木家未来的继承人居然娶了一个低下的整。
感受到众人的讥笑,朽木白哉勇敢地抬起头,他不畏惧,因为绯真在自己的身后,他永远都不会移开一步,哪怕再大的痛苦。
婚礼照常进行,最后以绯真身体不适,白哉和绯真也早早退出去了,而朽木苍纯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家儿子走远,没有出声挽留。
他明白,这里的人,白哉一点都不想面对,若不是不想亏待绯真,他连婚礼都不想办。
婚礼就这么草草结束掉了。
这一定是尸魂界历来最寒酸的一次四大贵族的婚礼。
那一夜,朽木宅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多声,生怕惹怒了黑着脸的朽木银铃,他们到底挺了多久,绯真才敢在朽木宅里小范围地活动?对此,白哉一直没有抗议,他明白,能这样和平地生活下去,已经是爷爷给他的最大的宽容了。
白哉对朽木苍纯是疏远的,因为朽木苍纯总是在六番队和四番队之间徘徊,回家的时间太少,照顾白哉最多的是朽木银铃,陪白哉玩得最多的是四枫院夜一。
整个童年,白哉见父亲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因为朽木苍纯总是一连几天要住在四番队。
这是朽木苍纯一生中,最为悔恨的地方。
“朽木副队长,请您坚持住,四番队的队员马上就到了!”抱着自己的队员带着哭腔和怀中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苍纯说话。
但是久久没有回应,怀中的体温慢慢地流失,鲜血染红了那个队员的衣衫。
“朽木副队长!朽木副队长!”周围围上了几个人,都是几次和苍纯一同战斗过的同伴。
苍纯此时说话已经很困难了,翕动着苍白的嘴唇,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眸迟钝地微微转动,看到一个正在啜泣的年轻队员,和一圈都在用焦急的目光注视着他的队员。
“四番队的怎么还不来!”凉城三席浴血奋战,朝着身后大声呐喊起来。
“四番队遭到众多的虚阻拦,现在还来不及赶过来!”啜泣的年轻队员睁着通红的眼睛,努力时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该死!我去帮忙!你们保护好副队长!”凉城三席一脸烦躁,杀出了一条血路。
“快!保护朽木副队长!”一声而起,徒留那个年轻的队员抱着表情呆滞的苍纯。脸色惨白地不正常,苍纯猛地又突出了一口鲜血,抱着他的队员急忙拿手和衣服帮苍纯擦掉嘴角的血渍,双手被鲜血染红。
“副队长?朽木副队长?”那个人声音再一次哽咽。
朽木苍纯吃力地抬头,看到了那个样貌普通的队员正在用手抹着眼泪,手上苍纯的鲜血将他的脸也染红,苍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那个人一愣,发现臂弯里一股力量的消失,他抖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苍纯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的脸。
当凉城三席拽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四番队队员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苍纯躺在一个人的臂弯里面,笑得一如既往地温柔,几缕乌黑的发丝荡到了面颊上,别在耳朵旁边位置的白色的牵星箝已经被鲜血染红,弯起一个令人安心的弧度的嘴角溢着血丝。地上一滩血红色的粘稠液体。
“咚”地一声,凉城失神地跪坐到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小声低喃,他突然站起来,拽住了那个正处于呆愣中的四番队队员,死命地摇晃,双目赤红,大声怒骂着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他们的副队长啊,那个温柔地体贴队员到无微不至的队长啊……
就在你们晚来的那几分钟里,离开了他们……
你让他们怎么甘心?
其他队员沉默了,按住了几乎发狂的凉城。
现场,一片混乱……
战场上的消息传得很快,听着旁边的一堆女生惋惜地嘀咕着什么,杀生丸第一次主动合上了书本,旁边的月下黎光很是诧异。
“人,真的是很脆弱。”杀生丸淡淡地看着书的标题,用指腹蹭了蹭封面。
月下黎光顿了顿身子,没有说什么,看着桌面。
“呐,跳级吧。”杀生丸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跳级?为什么?”月下黎光侧头奇怪地问道。
“我对理论知识不感兴趣。”杀生丸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不感兴趣你还天天抱着书看?月下黎光托着腮无语地看着杀生丸的侧脸,不过这样的话起码要一下子跳到三回生,这可能么?
“没有什么没有可能。”杀生丸重新翻开了书,表示想要结束这种对话。
啊喂,你有读心术么杀生丸,他可没有把话都写在脸上吧……
嘛~不过跳就跳吧,这种糟糕的室友好不容易习惯了,他可不想重新再熟悉新的正常室友了。所以……要跳,那就一起跳吧,反正他对于这种问题不是很看重。
此时,气氛凝重的朽木宅正笼罩在一片乌云里。
“你说什么?”朽木白哉第一次情绪失控地反问传消息的人。
“朽,朽木苍纯副队长,在,在本一次任务中,光荣牺牲了。”传消息的那个人回答地结结巴巴,他不敢直视朽木白哉的眼睛,一直低垂着头。
一阵沉默,冷汗从那个人脸上低落,周围的低气压让他都不敢大声喘息。
“你,下去吧。”似乎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事态,朽木白哉轻声让那个人退了下去,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似乎过了很久,久到连双腿都发麻了朽木白哉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一直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低着头,想要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下。
“白哉大人?”绯真担忧地来到房门前,看着处于发愣状态下的白哉,她一片心疼。
朽木白哉就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样,没有任何动作,黑眸没有任何的聚焦。
“白哉大人?”绯真试探地向前迈出一步,发现白哉一点动作都没有,绯真就迈着细碎的步伐赖在朽木白哉的身边,轻轻推了推。
朽木白哉似乎被这一下推醒了,他眨了眨眼睛,歪过头去,发现绯真正睁着微红的眼睛担忧地看着他,朽木白哉默然垂首,站了起来,不顾绯真在身后的呼唤,走得很快,在听不到绯真的声音之后,他的步伐也开始慢了起来。
停下,拉开了一扇门,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里面很整洁,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浓,不烈,有的只是温柔。
朽木白哉轻轻坐下,看着这个房间里熟悉且陌生的一切。
朽木白哉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很喜欢到这里来,他总是向着父亲一回家他能够在这里看到他,朽木宅太大,管事和爷爷也不准他没有任何风范地站在门口。
他只是想要看看父亲,仅此而已。
但是每一次父亲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太晚,他早就已经熟睡过去,而每当他睡眼惺忪地醒来的时候,总是发现自己身上温暖的被子,父亲正在更衣的背影一顿,回过头来温柔的微笑,和着温暖的阳光,那股笑容让他也被感染,大大地咧着嘴傻笑。
后来,四枫院夜一等人叛逃至后,他总是感觉被欺骗了。不停地和爷爷学习战斗能力,不断磨练自己的礼仪和处事能力。
渐渐地,父亲在自己的生活中被脱离出来。
以后相见,父亲还是带着温柔的笑看着自己,而自己却只能礼貌地点头示意。
父亲感到了失落,朽木白哉很明白。
所以每一次和父亲一同去六番队的路上,他一直在酝酿,一直一直在思考。
待会儿分路走的时候,一定要对着父亲说:再见,请早去早回。
一定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