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和祝融共同位列十二巫祖之中,东方句芒,西方蓐收,南方祝融,北方共工。这四神并列镇守四方,然而在祝融的印象里,这位翩翩公子的句芒先生一直是个谜,传言他谦逊和蔼几乎没有和任何天神有过矛盾,也从不干涉任何神界纷争,如果说祝融和赤松子是不小心卷入了皇帝的政权游戏之中,那这句芒又是因何在此?
“你是在想,我们为什么都在这里?”说话的是鹿神,对于他,赤松子不认识,祝融更不认识。
鹿神和句芒缓缓走来,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杯红酒,句芒的儒雅和鹿神的温和,让人觉得这两个人是友非敌。
“我叫夫诸,来自于周末秦初。”简单的一句话,让赤松子和祝融相视一眼,若有所思。
那不是他们的时代,可以说,现在这个房间里的四个人,只有鹿神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而随后他的话更是让他们震惊。
“上次天劫,我和芒句没闯过去,这次我们要加油了,你们呢?”
“天劫到底是什么?”赤松子问,“没闯过去,感觉对你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啊?”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怎么说呢,烛龙比较喜欢游戏人间,来这个世界里的天神都是来渡劫的,我们班里的都是,包括几个老师,比如嫘祖。”
“嫘祖是皇帝的原配,她怎么会惹怒皇帝招致天劫?”祝融觉得心里的阴谋论又开始脑补了,然而芒句却说:“没你想得这么复杂,天劫无非是个考验而已,和生死无关,那只是你心里的一杆秤。我和鹿神就是这里的日子过惯了不想回去而已。”
“不会死吗?”赤松子问。
两个人又笑了,“我们的肉身烛龙都会保存好,只是不会醒来而已,算不算死?”鹿神说。他的意思是,你们的灵魂在这个世界活着,但是肉身就一直沉睡,这种元神和肉身分离的下场,他也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
“但是嫘祖已经是老师了,他不用高考了,那意思是……”
“你们真的不要想太多,好与不好,真的不是你们的想法决定的,至少,我们觉得现在很开心啊。”
赤松子沉了下来,他开始有些自危,本来就没什么信心的他此时此刻听句芒和鹿神说的觉得更加恐怖了,如果因为他连带害得祝融被滞留在这个世界,那他只会内疚。
“我能知道你们去年考了多少分吗?”赤松子最后一个问题,但是在他得知那个三位数刚出头的分数以后,有一种自己也会挂掉的预感。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连老师的声音:“睡睡睡,就会睡,你怎么不回家睡,你是猪吗?长得帅了不起啊?有本事回家自学高考去!”
赤松子躺在床上,这张陌生又熟悉的床上面有一种他很熟悉的味道,看着天花板的眼神很空洞。生死在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不能害了祝融,这是他唯一的想法。也不知道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多久,他听见了扣扣扣的敲门声。
祝融扭开门走了进来。赤松子躺在床上扭着头看着他。
“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从赤松子的上方传来,此时此刻祝融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赤松子看着祝融,问:“我觉得你上了烛龙的当。”
祝融想了想,耸耸肩,说:“那又如何?”
赤松子坐了起来,问:“你真的不后悔吗?如果你回不去了,你的族人怎么办?”
祝融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记得烛龙说过,我们看命比纸轻,只有他们才想着怎样多活一天,我曾经也矛盾过,但是现在我都想通了。”
祝融拉着赤松子的手坐了下来,耐心的说:“如果没有你,只剩我一个人,那又有什么意义。过去我为我的族人计算得太多,这一次,我想自私一点,我只想你。”
祝融看到赤松子那为自己可惜又愤怒得说不出话的神情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捏住了赤松子的鼻子。
鼻子不通气的赤松子一下子不知所措的张开嘴呼吸,然而就在下一刻,一种他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像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那是赤松子第一次觉得,原来祝融的嘴唇这般柔软,软得和他平日里的形象背道而驰。霸道的舌头申进赤松子的口腔,撬开他的牙关,疯狂的索取着他的味道。
祝融居然如此大胆,这是赤松子始料未及的。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们彼此之间即便有过这样的小心思,也都止于礼,止于情。但是人的眼泪和感情都是无法控制的东西,在赤松子的脑海里,他本能的觉得,或许这才是他心底渴望并且需要的。
他们宿舍的浴室很完美,海蓝色的马赛克瓷砖上,是象征着火焰的红色装饰。似乎是雨水声,这声音赤松子再熟悉不过,但是此时却不是他的法力,而是按摩浴缸上面的莲蓬头再喷着热气腾腾的热水。
初春刚过,天气不算炎热,加上两个人在浴室里的温度,已经把赤松子热得满面通红。祝融的双手从他腋下穿过不紧不慢的抱着赤松子,两个人坐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黄昏还很主动的赤松子,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拘束,而祝融的手却不安分了起来。
“诶诶诶……你摸哪里?”
祝融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而他的手已经顺着赤松子的胸膛滑了下去,赤松子见祝融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有些生气的转回头,而此时祝融的右手从水里抬起,带着泡沫轻轻禁锢赤松子的头,刚想抗议的赤松子被祝融堵住了唇舌,只留下呜呜呀呀的声音。
本以为这个吻能结束,但是祝融的左手这个时候却更进了一步,当他摸到了那块凸起,赤松子只觉得体内穿过了一股电流。
“不行!”吃送走羞愧难当抓住祝融还想进一步的手说。
“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摸我的啊~”
“重黎,你……你流氓!”赤松子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但是从心里感觉,自己好像太扭捏了,这个时候不应该他落败而走的。一只脚刚准备迈出浴缸,屁股又坐了回来,微微用力在祝融下.半.身捏了一把,然后瞪了祝融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于赤松子这个反映,祝融欣然接受,托起下巴,小声说:“到底谁流氓?”
浴室里的温度刚想再次上升,莲蓬头继续朝外喷着热水,热气袅袅,雨火第一次交融,好在没再次伤害赤松子,祝融看着透明的玻璃墙外赤松子再擦着自己的全身然后穿上衣服,他忽然觉得,很感谢烛龙给了他们这一次重生的机会,敢不敢爱?敢爱不敢?祝融好像想通了这个问题,这次就放肆一回吧,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一抹淫.邪的笑容爬上祝融的嘴角,他继续自语道:“总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流氓的。”
房间里的赤松子这时已经穿好了休闲的运动装,他知道祝融是洗过澡才来的,为什么要拉着他一起再洗一次,这个问题赤松子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但是他现在看着祝融此时此刻连个浴巾也不围就这么赤条条的出来,赤松子的眉头紧皱了起来,看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唾沫,眼神不自然的撇向别处。
本来同性之间赤.膊相见大可不必害羞,但是在他们确立这个关系之后,赤松子总觉得这个叫祝融的家伙总有一天会吃了自己,所以每次看到他有什么特别‘特别’的动作就会觉得,这一定是什么特殊的暗示,然而,摁倒的葫芦还是会飘上来。祝融看着赤松子的余光还在偷看自己的时候就知道,看来,这小松子今晚是一定要给他拿下才行,就怕,迟则生变。
祝融正想说什么,赤松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湫的电话:“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啊?说好七点半到图书馆,现在都快七点五十了,还来不来啊?”
赤松子紧绷着的弦一下子就松了,有些慌乱的说:“我们马上出门,不好意思啊!”
“重……”刚想叫祝融快点穿衣服去补习,这时看到祝融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衣服这让赤松子脑子的记忆好像漏了一个小时,从刚刚祝融进来‘诱拐’自己去洗澡到现在祝融先走出了门。难道这些从没发生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走吧,别让别人等急了。”祝融说完这句话,人已经走出了赤松子的房间。赤松子根本来不及多想,拿着手机钥匙就出了门。
图书馆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原因很简单,贵族学校的学生爱学习的没多少人。
椿穿着红色的棒球服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书,而湫却在旁边不耐烦的转着笔,每次笔落地,椿都会狠狠的瞪他一眼。等赤融二人姗姗来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十分了。
椿没有生气,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空手来的?书呢?”
“书?补习要带书的吗?”
椿翻了个白眼不愿与这两个二货说话,鲲则微笑着说:“当然啦,不过既然没带,就先用我这本吧,上面的笔记有点多,千万不要介意啊。”
赤松子带着喘息坐在鲲对面,声音有因为运动有些颤抖的说:“谢谢你。”
祝融则眯着眼睛看着鲲,心里想:这位,究竟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