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见状立刻放开了抓住锁链的手,把我从背上拽到身前将我的头按在怀里。然后我们二人急速坠入水中。
地下水冰冷刺骨,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的脚腕。我低头看去,紧紧缠绕在我脚踝上的东西,居然是头发。
我一惊,连忙摸出匕首割断那些头发,刚松了一口气,一张惨白的大脸却突然出现。
我被猛的往后一拽,贴在闷油瓶身上,他接过我手上的匕首,手起刀落,解决了那只禁婆。
闷油瓶带着我浮上水面,我刚喘了几口气,就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周围浮着数不清的人头,头发在水面飘动的场面上看得人汗毛直立。
“那边。”我凭直觉指着一个方向,闷油瓶二话不说搂着我就往那边快速的游过去。
这个时候更加觉得腿断了是多么麻烦的事。带着一个人游泳的速度实在不快,不可能甩掉这群禁婆。
眼看着就要被包围了,我一咬牙,道:“小哥,放下我。”大不了赌一把,既然是冲我来的,我应该死不了,可是闷油瓶却不一定。再说他一个人,肯定跑得掉。
作者有话要说: = =。。不知不觉又七天了
每次都决心快点更的一不小心就又慢了
救!
☆、向下再向下
闷油瓶并没有理会我的话,猛的将我按入水中,一路下潜。眼看就到墙了,闷油瓶却视若无睹的带着我直直的撞了过去。神奇的是,我们居然毫无障碍的穿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突如其来的剧痛冲击着我的脑海。我死死按住我的头,却没办法缓解这种痛。
“吴邪!”我听见闷油瓶在唤着我的名字,想告诉他我没事,却不敢开口,怕抑制不住的喊出声来。
接着就感觉到太阳穴被按住。我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闷油瓶的手抵在我的头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按摩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清凉舒缓着痛楚。
这感觉,是那个玉环。
“小哥,没事了。”头痛的确减轻了不少,我说完,闷油瓶就拉着我站起来。这才发现,肿成柱子的腿也好转了许多。
“命不该绝啊。”我轻声道。又觉得好笑,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一直在将我往绝境里推,却每次都能奇迹般挺过来。真是小强命,不过,几乎每次都是被这个闷油瓶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感觉到闷油瓶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我拍了拍他的背,“走吧,看看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
刚迈出一步却又被闷油瓶拽了回来,他不由分说的把我甩到背上,这才向前走。
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是一想这样伤好的快一点一会有什么情况也不至于拖后腿就任闷油瓶背着我前进。
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
眼前是漆黑的大厅,我内心却无比的安定。
闷油瓶刚踩在大厅的第一块地砖上,厅中骤然明亮起来。四周的长明灯如同一只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脚下是呈同心圆状的一圈圈水池,池子中有着黑色的黏稠的液体,有点像沥青,只是没那种熏人的味道。相反,这里弥漫着一种并不难闻的药味。
我皱眉看过去,池子中不只是有那种液体,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翻动着。
“小哥,里面会不会有东西。”我问。
闷油瓶沉默了一阵,才道:“我想办法过去。你小心。”说完,他拽了拽我的胳膊让我抱紧他,才纵身越过第一道池水。
刚刚落地,就听到哗啦一声,我立刻回头,只见身后的池水中极快的闪过一个漆黑的影子。
那是什么?那东西的速度太快,我竟完全没能看清。
贴着闷油瓶我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处于全神戒备状态。他一手托着我的腿,一手拔出了黑金古刀,凝视着面前的那第二道池水。
闷油瓶瞬间出手,闪电般就将刀插入了池中。池水如沸腾了般开始剧烈的翻涌,闷油瓶后退一步以防那不清不楚的液体溅在身上。
接着我就看到了那玩意的真身。
该怎么形容呢,那东西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美人鱼,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巨大的鱼尾。但它绝对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美好,那张恐怖的脸和凶残的裂到耳边的大嘴,不禁让我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丑到极致也是一种艺术。
闷油瓶的刀正好插到了这只姑且称为人鱼的生物的小蛮腰上,人鱼痛的跃出水面,那张嘴完全张开露出满嘴的尖牙。
我还想好好欣赏一下这个神奇的生物,却没想到下一秒它竟然开始尖叫。
那声音直窜入我脑海,尖锐的像要将我刺穿。
“啊——”我痛苦的抱住头,指甲似乎都嵌入头里。这种痛让我恨不得立刻死去,好停止这种酷刑。
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在我大脑中毫无章法的来回穿刺,比之前任何一次的痛都要剧烈。
“杀了我!小哥、杀了我!”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被痛苦折腾的神志不清无意识的呢喃着。
混乱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清凉又柔软。
等到我重新恢复神志的时候,就看见闷油瓶放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手还按在我的后脑。
“小哥?”我看见他唇边的血,疑惑道。
闷油瓶若无其事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上的血,“现在感觉怎么样?”说完他起身,顺便将我拉了起来。
“没事了。”我说,然后我便看到在闷油瓶身后断成两截的人鱼。
不禁嘴角一抽。倒斗一哥果真名不虚传。
闷油瓶却突然伸手,在我嘴唇上抹了一下。
血?
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我无意识的舔了下嘴唇,才发现原来我嘴上也有血。
我迟疑的看向闷油瓶,他嘴上的血,难道是,我干的?
“走吧。”闷油瓶说着便把我背在背上,我能听出来他说话有些不利索。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我对于失去了意识的这件事而感到十分遗憾。
那只人鱼被闷油瓶干掉后,池子里的液体平静了下来。接下来的路便好走了许多。池子的宽度虽然不小但对于闷油瓶来说只是轻轻一跳而已。
到了同心圆池的正中心,闷油瓶半蹲下来,奇长的手指在地上来回摸索。他摸到了一处,试探性的按了几下,然后两指夹住那块地砖,一发力,就生生的将那块砖拔了出来。
他又将手伸进那个缺口,似乎是夹住了什么,往外一拉。
机械转动的声音响起,四周池子中的不明液体渐渐下降,刚才闷油瓶所开启机关的作用应该就是放掉池子中的液体。
黏稠的液体流空之后,露出了向下的阶梯。
闷油瓶背着我顺着台阶往下面走去,旋转的阶梯向下延伸,不知走了多久,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让我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明。待我能重新睁开眼时,被眼前骤然开阔的视野吓了一跳。
我望着不远处的瀑布目瞪口呆。明明到这里已经是地下很深的地方了,为何我会觉得我们回到了地上?
脚下是一片广袤的花田,远处是苍翠的青山,山壁上挂着一帘清透的瀑布。这一副山清水秀的景象,难道我们不是到了地上,而是穿越了吗?
闷油瓶对这一切毫无反应,径直穿过大片的花田向着瀑布方向走过去,正在我胡思乱想着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的时候他带着我一头扎进了瀑布,才发现这后面果真别有洞天。
那个洞口之后,是一面嵌在山洞中的湖。
湖水异常的平静,似乎非常的大,看不见边际,在这山洞中好像大张的嘴,等待着吞噬进入其中的人。
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的看到脚下有一条铁链。闷油瓶捡起那条锁链,用力一拉,铁链的另一头连着的小舟被从水下拽出了湖面。
闷油瓶将我放在舟上坐好,然后跨上了船,撑起船篙,就向黑暗中驶去。
“小哥,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划了一阵之后,我说。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有一种到了阴曹地府的错觉。
闷油瓶静静的撑着船,侧过脸,开口道:“吴邪。”
“怎么?”难道周围有危险,我不禁警觉起来。
“对不起。”闷油瓶淡淡道。
对不起?闷油瓶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惊道。
“没有。”他摇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对你说这句话。”
我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说:“小哥,如果要说对不起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我,每次都拖后腿,还要你救我。”
“不必。”闷油瓶打断了我,而后又开始沉默。
该死的闷油瓶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我坐立不安。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应该是我想多了吧,格了盘的闷油瓶只是在表达友谊,吴邪你个流氓不要瞎想。
我看着他撑船的背影,压抑的情绪却抑制不住的又一次翻涌了上来。
突然,闷油瓶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拽了一下,接着整个人翻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