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他微凉柔软的唇。
我闭上眼。
尖锐的撞击声,却不是在我的身上。我睁开眼,就看到闷油瓶挥着古刀架开了龙爪。
“小哥。”我失神道。
一人一龙对峙,闷油瓶就算再厉害也奈何不了这巨龙。我急忙上去帮忙,却忘了身上的伤让我刚一动就瘫在了地上。
我爬在自己的血中,目眦尽裂的看着闷油瓶渐渐撑不住节节后退。
闷油瓶被巨龙摔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不好,闷油瓶伤到内脏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爬起来冲着闷油瓶扑过去,给他挡住巨龙接下来的一击。
闷油瓶却在那爪子落在我身上的瞬间抱住我一翻身,然后我听见了利爪入肉的声音,还有闷油瓶的闷哼。
然后他看着我,笑了,接着阖上了眼睛,倒在我身上。
“小哥!”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龙抬起它的爪子,抓着闷油瓶,向旁边一抛,闷油瓶便被甩出去,撞在柱子上,又滚到地上。
我摇摇晃晃的撑起身体,捡起闷油瓶掉在我旁边的古刀,啐了一口血。
“就算死,我也要你陪葬。”我提刀指着巨龙。
那龙张起血盆大口向我冲来,似要将我一口吞下。
我找准了角度,立刀而待。我这身体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了,我只有一击的机会。
闷油瓶,我很快去陪你。
龙的獠牙到了眼前,我闪电般提起刀,直插入巨龙嘴里,同时,那獠牙也深深插入了我的肩膀。
我仿佛感觉不到入骨的痛,一使劲将刀转了九十度。巨龙痛的大吼,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我不顾因痛到痉挛而死死咬住我肩膀的牙,用力拔出刀,龙血喷出来,淋了我一身。
我猛的后退,生生将肩膀扯了出来,对着大张的龙嘴又是一刀。
我杀红了眼,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巨龙倒在了地上,渐渐停止了挣扎。
踉踉跄跄的走到闷油瓶身前,我看着他绝了生气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跪倒了下来。
我颤抖着伸出手抚着他的脸,还有些温热,只是已经没了呼吸。
那双淡然若水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静静地只是看着我,为我挡下一切灾难。
闷油瓶。闷油瓶。
眼泪和着血流下,我把闷油瓶抱在怀里,轻柔的擦干净他脸上的污秽。
我低头亲吻他的嘴唇。柔软如初。
等我。
我拿起刀,就往脖子上抹去。
“吴邪!”
☆、破阵与进楼
“吴邪!”我骤然惊醒,看见闷油瓶的脸就在我眼前,黑潭般的眼中卷起了狂风暴雨,眼眶红的像要滴出血,毫不掩饰那深沉的担忧和见我醒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紧紧拉下闷油瓶的头然后狠狠的吻住他。
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不管是生还是死,此刻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吻你,用我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亲吻你。
闷油瓶也是不顾一切的回应着我。印象中的闷油瓶从未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心情才渐渐平复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脸一瞬间烧了起来。
闷油瓶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窘迫,微微离开一些,又轻柔的碰了碰我的嘴唇。
我的脸更红了。
我们还在六根铜柱的外围,就在刚刚进来的地方,而我躺在闷油瓶怀里,身上全是血。
我也到现在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痛,尤其是后背和肩上,烧灼一般的痛。
“怎么回事?”我问。
闷油瓶一边给我处理伤口一边说:“幻阵。”
“这伤?”疼的我呲牙咧嘴,咬着牙问道。
“我不确定。刚才你中了幻术,躺在这里,突然身上就有了伤口。”闷油瓶手下没停,说。
这感觉跟催眠有点像。以前就听说过科学家催眠一个普通人让他以为他的大腿被开水烫了,结果他腿上居然起了烫伤的水泡。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我那一刀抹下去,我现在就已经死了?我不禁后怕,真够狠毒的。
我突然抓住小哥:“你受伤了么?”
闷油瓶看着我,“我不会受影响。”他说。
也是,张家的祖坟怎么能把张家人算计进去。只是想到刚才的幻象,我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我闷哼了一声按住心脏,闷油瓶死在我面前的画面怎么也忘不掉。
然后我就被揽进了怀里。闷油瓶抱住我,怕按到我的伤口动作很小心。
“吴邪,都是假的。我不会死。”闷油瓶说道,语气郑重。
我不会让你死。
我心中已有了决定。那样的事,我绝不会让它发生。
休息了一阵之后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本打算变成猫休息,却诧异的发现,我真的变不回去了。
闷油瓶也皱起了眉,“张家古楼里可能有抑制你的力量的东西。”他推测。
“那这么说,我的情况与张家是有关系的?”我问道。
闷油瓶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阵,道:“吴邪,我不太清楚这件事,我只知道这里能找到线索。”他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歉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便转移了话题:“先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不太安全。”
闷油瓶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奇迹般的居然愈合了不少。大概张家古楼只是抑制我那奇怪的力量而不是是它消失?我松了口气,这伤虽然严重但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复原,至少我不会拖闷油瓶的后腿。
闷油瓶硬是等到我的伤口结了痂之后才背起我,我背着登山包,他用衣服和绳子把我结实的绑在他身上,然后便爬上了那根诡异的柱子。
他带着我矫健的向上爬,看上去丝毫未受影响。
青铜柱子大概有十来米高,闷油瓶没用多久就爬到了最上面。他用右手那奇长的手指细细摸着天花板,寻到一处,一用力,便撬开了一块砖。
他把砖从撬开的口中塞上去,又弄下来第二块砖,直到口足够我们两人穿过去,才带着我通过。
原来之前我们在的地方,还是张家古楼的外围。到了这里,我们才真正进入张家古楼的范围。
上来的口位于张家古楼东南角的庭院中。古楼周围绕着一圈水,应该是从外面引进来的,水流清澈徐徐流动。古楼东南西北四向各有一座拱桥通向外面的庭院,庭院中空空荡荡十分瘆人。
而那一栋巨大的雕梁古楼,在一片黑暗之中显得无比陈旧,那毫无色泽的灰色外表如同化石一般,述说着无数不可言说的秘密。整幢楼一片暗淡,没有任何的光源,呈现出一片不详的气氛。
我和闷油瓶看到这楼的一瞬间同时沉默了。
简单的只有一种感觉,阴森。
真像是港式鬼片的场景,如果可以我真想掉头就走。可我也知道,我们没有退路。我劝不了闷油瓶放弃,我也不会丢下闷油瓶自己走。
“小哥,你说里面会不会有粽子?”实在是想说点什么搅一下这该死的气氛,我便说道。
闷油瓶伫立着望了古楼一小会,摇了摇头,便背着我向拱桥走去。
不知道为何我们都觉得拱桥有些怪异,这是一种直觉,就是我看见这桥完全不想踏上去。
明明是普通的桥,闷油瓶背着我绕了一圈,这四座桥给人的感觉都不太好。
“跳过去?”我提议,这大概两米的宽度跳过去难度不是很大。
闷油瓶没动,似在思考。
“小哥,放我下来,我已经好了。”此时身体的确好得差不多了,透支的体力也缓了过来,我便开口道。
“不行。”半天闷油瓶就给了我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说完他便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在水边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对岸,气都不带喘一下。
我们刚过去,便看到了另一个方向出现的一行人,是霍老太太的队伍。
“他们也进来了。”我低声的说,能进到这里,果然不简单。
闷油瓶带着我绕到张家古楼能刚好遮挡住我们身形的位置,观察着他们。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有几个身上有血迹,甚是狼狈。而霍仙姑衣服干干净净整齐的一点都不像经历了危险的人,在队伍中间指挥着。
不愧是霍家家主,我心下对她的看法又高了一些。
他们走到了拱桥前,霍仙姑只看了一眼就下令通过。
“不好。”闷油瓶突然道,然后不再掩饰身形,带着我飞快的向着古楼那老旧的大门跑去。
我回头看向霍老太太,只见在队伍上到拱桥的一瞬间,大地微微的颤动起来,从他们身后的方向黑压压的飞过来一片东西。
我眯眼看过去,卧槽,居然是一片尸蹩。
霍老太太他们显然也看到了,但那拱桥已然旋转了九十度横在了水面上,桥侧的栏杆造的很高,此时如困在荒岛一般,不上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让他们互动了= = 是亲亲热热什么的拖得太久了么
☆、一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