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冷冷看了他一眼,拒绝回答。
襄垣干笑了几声,知道自己没危险了,目光就慢慢挪到了朔云背后的轻剑千叶长生上。
“那个···前辈,你背上的东西,可否给我看看?”
······果然刚才还是该打一顿的!
对于藏剑弟子来说,剑即是心,胜于生命,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藏剑和纯阳在找到情缘之前,都是在跨物种恋爱,他们对剑的爱护可见一斑。将剑交给一个陌生人,那是想都不要想!
许是看出来朔云不悦,襄垣连忙道:“前辈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的武器和我想象的很像,因此想借来一观。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朔云一挑眉,对了,三清即使说了行教化之责,也仅限于他们的门徒,不会扩大到全人类,而那些门徒,也不会特意去教别人,因此这些人族小部落,也定然是连剑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不过···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是手痒。
“前辈·····”襄垣星星眼。
伤眼!
啸日!雪断桥!
夕照雷锋!夕照雷锋!夕照雷锋!!!
朔云一个哆嗦还是没忍住,狠狠把襄垣砸了一个遍。
烟尘散去后。
“前,前辈好功夫····”襄垣扁扁的贴在地上,脑袋在泥土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有没有兴趣···和我大哥合作···”
“你哥是谁啊!?”让本少爷效力?还没挨够揍?
“我哥叫蚩尤···”
朔云一僵,接下来脸色就变得阴沉沉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额,前辈?”襄垣抬头便感觉到了周围气氛不对,“大哥···可得罪过前辈?”
“是啊···”朔云阴恻恻一笑,“他抢了我的人。”
哈?!这次轮到襄垣石化了,他什么时候有了嫂子?!不不对,大哥怎会······
“还愣什么,带路啊。”朔云可没空理会襄垣的凌乱,踢了踢他,“起来。”
叽了个啾的这次还找不到长琴本少爷就不姓叶!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意义上的“拉下水”~
二少你那一句会引发误会的~简直二(喜)到(闻)没(乐)边(见)!
求留爪!
☆、凶剑将成
襄垣此刻是进退两难。
没想到随便出个门,就能碰上一个看起来很强的妖怪,而这个妖怪,似乎还跟自家大哥有仇。带他去吧,倒霉的是大哥;不带他去吧,自己现在就要倒霉。
他抢了我的人,抢了我的人,我的人······
本能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襄垣想了想,或许是自己误会了呢?要不要确认一下?
“恕我冒犯,前辈,你的,嗯,那个人,是你的···?”襄垣几经思考还是问了出来,要是在这事上搞了个乌龙,可不得被别人笑死。
“······朋友。”朔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知己两个字说出去。
果然。襄垣松了口气,那就不会有问题。
“前辈请跟我来。”襄垣这次放心的引路了,并且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的往朔云的剑上瞟。
“想都不要想。”朔云冷冷的声音传来,老的看中他知己,小的看重他武器,还真是一脉相承。
襄垣干笑两声,不说话了。
又走了很久。
“前辈,你这是用的什么材料?”襄垣眼巴巴的看着千叶长生鎏金的纹路,面容纠结成了一团,“我们龙渊的铸造技术天下第一,不知可否见一见这位铸造如此神兵的高人,也好探讨一二。”
朔云心底一个白眼,那位高人就在你面前,还有,我大藏剑才是铸造第一。
“前辈,这神兵看起来很厉害,不知如何使用?”
“前辈···”
“闭嘴!”
襄垣缩了缩脖子,安静了一会,就又耐不住了:“前辈,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
没等朔云开口制止,襄垣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前辈,这神兵如此富有灵性,敢问是注入了多少生魂?”
朔云气势一顿:“你说什么?!”
“生魂。”襄垣一字一句的说,吐字清晰:“如此灵宝,又气势雄浑,那么······”
噌!
寒光一闪,千叶长生已经架在了襄垣脖子上,剑刃后朔云一张脸阴的可怕:“铸剑是为守护而非伤人,别让本少爷再听见这种话,你以身殉剑可以,胆敢牵连无辜,我得而诛之!”
千叶长生看着璀璨,其实真贴上来寒意一点不少,襄垣默默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开口:“前辈放心!襄垣不会那么做!那敢问前辈这是····?”
朔云看了他好久,皱了眉头,半天才将剑刃放下:“以心为剑,剑印主心,天长日久,剑自有灵。”
“以冤魂成剑天理不容,剑体太过凶煞,迟早噬主!你要不是想害了你和持剑人,趁早忘掉这个方式!”朔云感觉到他毫无悔意,不禁厉声,“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
襄垣立刻表态:“我理解,若真有这么一天,前辈尽管动手!”
朔云又看了他半天,轻轻松了口气,不管是什么,都要有底线,身为一个铸造师,拿人祭剑,已然触及了他的底线。
自古以身殉剑的不是没有,但铸造师们绝对不会拿他人鲜血和魂魄祭剑,他们要造的,不是凶剑。
又走了几日。
“前辈,就是这里···欸,前辈”襄垣刚指着前方想给朔云介绍,一回头,发现本来有人的地方空荡荡的,前辈呢?
朔云早就把襄垣导游忘了,认准了一个方向窜了过去,脸上神色难掩兴奋。
那个声音!是琴声!这风格他绝不会认错!
守卫的士兵只觉得一阵狂风刮过,可是什么也没看见。
蚩尤部落,一处偏院。
“长琴!”
正兀自抚琴的白衣仙人手下顿了顿,转过身来,笑容一如既往:“朔云。”
朔云一阵风的冲过来,在到了近前时一跃而起,跳到半空做了个空翻,在长琴身边准确的降落,盘腿坐下,顺手把甩到前面的大马尾翻到后面,笑道“你也真是,就这么跑了,让本少爷好找。”
“抱歉,事出突然。”长琴低头弹了几个音节,垂眸,“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看看呗,反正我暂时不打算走。”朔云无所谓的耸耸肩,“跟你合住一间,没问题吧?”
长琴点点头,“这个自然。”
之后蚩尤来找过朔云,想见见这个被自家弟弟拉来的新盟友,不过彼时朔云总在跟长琴弹琴论道,一律不见,而不论道时朔云总是在外面跑着找稀有矿石,蚩尤总是找不到人,一来二去,就渐渐不再上心了。
两人正好乐得清静。
长琴曾经无奈的跟朔云说,你什么事都不上心,到底是来干嘛的?
找你的啊!朔云脱口而出,特别理所当然。
长琴噎住,没再说什么,但却感到心里暖暖的。
在跟炎黄大军火拼了几次后,朔云已经完全放心把长琴自己丢上战场了。
虽然长琴只是坐在一个地方弹琴,但是无形的音波却是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对方士兵压根没有招架能力,全都在瞬息之间爆成一团团血花;而炎黄招揽的那些仙魔,呵呵,也是送菜的,连上了准圣的都没有几个,怎会是准圣中期的长琴的对手,全部掀翻不解释。
甚至音波还自带防护罩效果,朔云曾试着砍了砍,阻力不是一般的大,不过要是那些仙将拼命的话,还真是会给长琴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是,这种渡劫对于被拉过来当壮丁的仙人们来说,就和游戏差不多,连出力都尽量少,怎会为了同僚去舍命火拼?
因此朔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围观看戏了。
蚩尤军队已经占了上风,照这么下去炎黄必败无疑,朔云虽然奇怪历史不是这么写的,不过顺其自然的思想占了上风,也就很干脆的撒手不管了。
直到有一天,风云突变。
朔云正在一座山头挖矿,猛然抬头,看见蚩尤部落不远处翻滚的血云,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起来。
下一刻,朔云整个从山顶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红云正下方。
看到的情景让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硕大的山谷里,满满的排列着一群衣衫不整的人族,被绳子串成一串,贴着崖边站立;而崖下有一个巨大的熔炉,以朔云的目力,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炉中火焰里悬浮着一块暗红色的合金,隐隐是剑胚的样子,观其质量,竟然直追千叶长生的原料玄晶!
而且······朔云敛眉,没看错的话,那些人,都是蚩尤部落捕获的战俘,以及一些炎黄部落的流民。
在这段时间,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们都做了什么?
朔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下去,发现熔炉边,站着一个影子。
那是襄垣。
这时,襄垣抬起了手,轻轻一挥——
那站在崖边的人们,竟然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了下去!
朔云瞳孔一缩,又惊又怒,他终于知道襄垣在干什么了:
他要以这千万人的生魂铸剑!
朔云金乌之体,乃火焰之王,他抬手就想熄了熔炉火焰,然而这次,那些凡火不但不听从指令熄灭,反而燃烧的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