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睡觉有点不老实,虽然比起他九个兄弟好了太多:后半夜愣是抢了条长琴的胳膊来枕,还死死抓着那一片衣料不撒手,一晚上过去显得有点皱。
悭臾就更不必说了,这条水虺自长琴来了后就不爱回水潭了,现在更是直接把人缠了起来,自己睡得倒香。
长琴维持着这个姿势沉默,自己生出灵智明明是最晚的,细数下来比悭臾还小那么几个月,怎么现在看来似乎自己才是最大的那个?
嘛,这就是器灵和生灵的区别了。
黎明的光轻轻洒在两人身上,和月光不同,阳光散发着暖暖的橙红色,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此刻朔云背对着太阳躺着,华服反射余晖,此刻的他,才像是真正的太阳之子。
正想着,对面的人也醒了过来,抬头就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长琴,早~”
“早。”长琴仍然报以微笑,然后习以为常的看着朔云把悭臾从他身上扯下来,打个结,扔水里,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的。
“嗯——”朔云满意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早上运动一下果然不错——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打结悭臾,要怪就怪那个苗疆毒哥的情缘蛇吧,心理阴影了都。
长琴在岸上整理衣服,朔云就跑去水潭边洗漱,同时分了神注意着潭中那抹阴影。
“哗啦——啪!!”
果然。朔云看着偷袭不成反被自己掐了七寸还张着嘴巴嘶嘶叫唤的悭臾,抬起缠满了蛇躯的胳膊晃了晃:“悭臾你是不是又胖了?又变重了。”能有半个重剑沉了吧?都这么重了还压人家长琴身上,也不怕他睡不好。朔云摇了摇头,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扔的勤一点。
“嘶——”悭臾一双蛇瞳瞪得老大,他明明是长大了好吗?!这个金灿灿果然讨厌!
哈哈笑了几声,朔云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就这么举着悭臾跑上了岸。
上岸后悭臾又跐溜一声窜去了长琴身后求安慰。
朔云耸了耸肩也不去管它,自顾自做起了早餐:他和长琴皆已辟谷,不必食用五谷杂粮,但是作为一只土豪鸡,总是会习惯性的准备点零嘴。不时烤个肉泡壶茶什么的,打发打发时间,虽然最后大部分都进了悭臾这个表面不屑实际饿死鬼投胎的家伙肚子里。
长琴曾经开玩笑的说:“悭臾,你吃了这么多,怎么也不见圆起来?”
朔云想象着吹气球一样胖起来的悭臾,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独留悭臾埋在盘子里狂啃,朔云只是品了一杯清茗,就提了轻剑,背了重剑,跑到台子中间练剑去了。
剑法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不能坚持每天认真练,那还不如不学剑!
长琴默默注视着场中那片腾挪的鎏金,品了口茶,不得不承认祝融对其评价之中肯。
而且······那片片金色光影,竟不是妖力组成。
朔云,你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
将四季剑法都演练一遍,朔云轻重剑往背上一背,一个蹑云逐月就窜到了水里去。
“嗷————”
朔云刚落脚,便听到一声惨叫,慌忙抬脚,低头一看,竟是悭臾从水中露出了脑袋。
长琴也是眉毛一挑,这个悭臾,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悭臾二话不说,张嘴就去咬朔云的手背。
“叫汝踩吾,叫汝踩吾······”水虺的牙齿被朔云的护体内力轻易挡住,但悭臾仍泄愤似的磨啊磨,同时含糊不清的抱怨着。
“······踩?”朔云看着好笑,突发奇想冒出来一个点子,“这么说,倒是本少爷的不是了?”
话音未落,朔云便撤走了手背上的内力。
咔嚓。
绯红的血液自手背和虺牙交接的地方蔓延开来,在水中化为了丝缕散去。
“朔云!”长琴手一抖猛地站了起来。
“汝······”悭臾也惊呆了,半天才想起来松嘴。虺牙一离开,一股更浓的血就冒了出来。
当事人却似乎毫无所觉,他的血是温热的,但只要他想,立刻就能让血液的温度超过岩浆。
更何况······
朔云看着自己的手,那两个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个呼吸下来就连疤痕也找不到了。
这个身体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强的。
其实也跟伤人对象有关。悭臾一没用上蛇毒,二也没多用力。要知道,要是伤口上附着了什么能量,愈合的难度就要大得多了。
不过用了也没关系,这条水虺到现在也只有毒一个属性而已,水元素连感受都感受不到,更何况是使用了。对于金乌来说,毒什么的都是渣,阳炎一过毛事没有了。
朔云伸手点了点呆住的悭臾脑袋:“我踩了你,你也咬了我,算扯平,嗯?”
“汝······”悭臾还未说什么,就一翻白眼,晕了。
“悭臾!”
“没事的长琴。”朔云随手把悭臾拾了起来,跃到岸上,“妖族有一种快速增强实力的方法,就是吞噬更加强大的同族。悭臾是一时消化不了我血液中的能量,去休眠了而已。”
长琴接过悭臾,又拉过朔云的手背看了看,“没问题吗?”
朔云无所谓的摆摆手,“吃太多当然不行,它在安全范围内,要成为应龙,五行能量都得接触一下,放心。何况这也是他的机缘。”
“这也算是机缘?”长琴似笑非笑。
“只是希望他快点长大成蛟,也让人看得见不会乱踩。”当然也不会总是缠你身上。朔云把悭臾放到一边,一抖袍角席地而坐,“来一曲?”
长琴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笑道:“然。”
测试了自己自愈能力和防御力的朔云心情很好,也就避免了悭臾一觉醒来发现蛇身又被打了结的杯剧。
某日。
“长琴,汝每天来给吾弹琴,吾不能报答什么,”小小的水虺昂起头来,“待吾修成应龙,就让汝坐在吾的龙角边吧,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说着还瞥了朔云一眼,“不带他!”
“本少爷自己会飞。”朔云回了一个白眼,他自己有翅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应龙长什么样他也是知道的,龙角位子除了尾巴哪里也够不到,到时候他就缠着长琴不撒手,悭臾还能把他们两个一起扫下去不成?
长琴失笑,看朔云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罢了,这俩实际上都不是小气的,就随他们去吧,虽然自己也会飞来着······当即也点了头,“好,你的话我记下了,纵然悭臾尚有数千年方能修为应龙,今日之约永远不变。”
朔云扁扁嘴,不高兴的去戳悭臾:“不过首先,你要有一对角。”
“吾早晚会修出来的!”蛇身触手凉滑,朔云在悭臾头顶搓了搓,引得对方一阵怪叫,“再摸就长不好了!长琴汝看他!!”
长琴笑而不语,视而······不见。
朔云手一翻从身上扯了个珠子,珠子离了衣服就变成了一小片泛着金光的羽毛。看长琴没有阻止的意思,朔云更是变本加厉去挠那条水虺:“带长琴飞不带本太子,煎鱼你胆子不小哈?!”原本也不甚在意,可现在长琴都同意了!本少爷还从没有双人同骑过呢!
“不,就不带汝······哈哈,汝也就会,哈哈,威胁一下而已,哈哈······”悭臾笑得话都说不清,还没有手,只能满地打滚试图躲开朔云的羽毛攻击。
长琴在一边看热闹看得开心,反正悭臾也没说错,朔云凡是拿身份压人的时候,大多是说着玩玩,真放手让他去干,他还会下不了手呢。
看着差不多了,长琴才伸手按住了朔云拿着羽毛的手指,“朔云,别闹了。一起上来就是。”
朔云立刻多云转晴:“好~”
真是意外的好哄。
悭臾趁着这个空挡跳起来,一口把那片折腾了它半天的羽毛咬走,几口吞下了肚子,还不忘斜着眼哼哼几声:“既然长琴答应了,那你也一起上来吧···呃~”。
然后······它又晕了。
长琴看向朔云,朔云摊摊手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问怎么了?又吃多了呗!
不过羽毛中含有的能量比血液中的少许多,应该睡不了多久的。
张了张嘴刚想说出来,朔云忽的一愣,然后在他面前,忽的就爆发出了一阵强光!
∑( ° △°|||)︴
朔云大惊之下一个迎风回浪就跳了开来!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光华散去,只见一根大了很多的金色羽毛悬浮在原处,羽毛抖了抖发出了帝俊的声音:
“道祖又要讲道了,小崽子快给本王回来!”一转头儿子又不见了什么的简直心塞!你还记得这是你的宴会吗!
朔云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传个音而已,父王你出场方式能别这么吓人吗?!
还有长琴,你那安如泰山的样子,是早就知道了,对吧TAT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还是走剧情~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_(:з」∠)_气氛都被破坏完了……
总之就是把约定给定下来了,然后第三次讲道要开始了~~
话说昨天的图没放出来?
☆、紫霄宫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