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道:“自尽么,或许是有愧疚。”
段小娄问:“那说书人讲的故事又怎么算?”
楚留香看了他一会儿,道:“这些事情谁也说不清,事情已经如此了,何苦再去追问呢。”
此时北京城已经是深秋,树上的叶子早就落尽了,只剩下干枯的枝桠直直地指着天空。
两个人从冰冷地青石板上往回走,段小娄轻声开口:“当初景家抄斩的时候,我也曾有怀疑过,景乘镇权势滔天,如何说抄斩就抄斩,而且仅仅灭了景家的门,毫不牵连九族,甚至京中无一个官员受到牵连,那时我觉得是秦婉容只想报复景乘镇,却没想到,景乘镇经历这么一回,奸臣的名声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如今是名震朝野的贤相了。”
楚留香笑道:“如今皇上四肢俱全,头脑也正常,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是终究被洗干净了。只是我们就算是如此想,却没有凭据的,再说你当时为何没往这里想?”
段小娄苦恼:“当时他已经死了,我还从未见过有人为了洗名声把自己害死的。”
楚留香笑起来,伸手在他鼻子上开玩笑似的一刮:”我觉得景相这么做划算得很,还顺带洗了你这纨绔蠹虫,以后景家大可以发扬光大了。”
段小娄怒道:“你才是蠹虫!”说罢伸手去打他,楚留香也不躲,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任由他打,段小娄最后讷讷收了手,不说什么了。
蠹虫段小娄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做的事情,虽然是经营景家当铺经营地还凑活,但是那当铺对于一个书香世家而言确实是布满铜臭气,或许景乘镇曾经想救下他这个侄子,奈何他自己求死,把景啸天给搞死了。
然而这确实是怪不得他的。
楚留香问:“等来日秦将军下葬,你还去给她送行么?”
段小娄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去了吧,朝廷大概不希望老百姓去送这个终的,你不是说你是江湖人,不管朝廷事的么?”
楚留香认真道:“你的事情,我还是要管一管的,无名氏公子。”
段小娄笑眯眯看着他:“我如何就是无名氏了?我以后可以姓楚的么。”
京华深秋时节,西风从万里之外呼啸而来,吹过萧瑟树林之时发出阵阵响声。
楚留香向前走的脚步一顿,脚下碾碎枯枝烂叶,白衣之中灌满清凉秋风,回头看着那笑面人一愣,讷讷道:“姓楚,名什么呢?”
段小娄看着他的样子反而有点吃惊,这家伙,这模样,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段小娄故意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了很久才道:“叫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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